饮绿含着泪摇头:“奴婢不疼,只是委屈公主。”
“不委屈。”赫连扇稚微微勾起了唇角,站直了身,她的脸上一丝泪意也无,平淡无波,仿佛刚才受尽羞辱的人不是她一般,只是她的那双眼,夹杂着浓浓的恨意。
拓跋焘!赫连扇稚咬紧了唇,猛地一挥手,桌上的茶盏便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墙上,水花碎片顿时飞溅。
饮绿被吓停了泪,只怔怔地看着突然爆发的赫连扇稚,露出极狠厉的笑容。
“冯纾。”赫连扇稚突然轻声唤了一句,她倏然转身,走向屏风。
“嚯——”地一声,屏风被大力拉开,露出屏风后面的人。冯纾被绑住了双手,嘴里也塞了布团。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慢慢走近的赫连扇稚。
赫连扇稚将冯纾从地上拉了起来,替她慢慢地解开绳子,“你看到了吗?那个人,就是你的仇人。”她的语气温柔轻缓,说出的话语却是字字带血,“是他,杀死了你的父母;是他,抄灭了你的家族;是他,让你从尊贵的世家嫡女成为了卑微的罪臣之女。”
她越说越恨,语气渐渐凌厉,手上的劲儿也越来越大,几乎要将冯纾的双肩卸下来,“是他,让你失去了一切!是他,将你变的如此不幸!是他,一切都是他!”
饮绿见赫连扇稚几近疯狂,急忙上前,想要将她与冯纾拉开,“公主,公主,您快松手。您不要这样,您要保重身体呀!公主……”
赫连扇稚却似乎完全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她不断地重复着:“是他,都是他,你为什么不恨他,为什么?”
冯纾咬着嘴唇,脸色苍白,额头上也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努力地想要挣开赫连扇稚的钳制,却无济于事。
血慢慢染上了赫连扇稚的指甲,如同豆蔻般鲜艳妖冶。冯纾艰难的动了动干枯发白的嘴唇,最后狠狠地咬在赫连扇稚的手臂上。
饮绿顿时失声惊叫:“你在做什么?快松开!快松开!”她使劲儿地扒拉着,试图将两人分开,“你咬伤可孙了,松开呀!”
冯纾似乎同赫连扇稚一般疯魔了,无论饮绿如何叫喊,她都狠狠地咬着赫连扇稚,没有半分的松动。
终于,赫连扇稚似乎醒了,她“嘶——”地吸了一口凉气,揪住冯纾的肩膀,猛地将冯纾推开了。冯纾被推倒,半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小丫头,你真狠,比你的姑姑更狠。”赫连扇稚看了看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手臂,嘴角卷去一抹笑,“不过,我喜欢。”她由着饮绿将她扶起,转身向卧房走去,声音飘渺,“你记住,这是你欠我的,总有一日,你要还给我。”
漆黑的夜空里,猛地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冯纾瘦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