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祐不解：“你胡说什么呢？”
“跟我过来。”冯纾才意识到御膳房门口不是个说话的地儿，便拉着张祐躲到了一边，“你不能把牛肉汤送去，我刚刚遇见皇孙大人身边的人了，听他们说，皇孙大人似乎染了风寒，来这儿的时候用了好些姜汤。”
“那又怎么了？”
冯纾匀了口气：“我以前在一本古籍上偶然见过，姜和牛肉混食的话，会中毒致死的。”
张祐的脸色立刻变了，惊讶的失了言语。
“所以你不能送过去。”冯纾推他一下，“赶紧换一下吧。”
张祐回过神来，只觉得嘴里发苦：“可……这是可汗特意赏给皇孙大人的呀，没法换。”
不远处的回廊下，正有小太监架着梯子，攀到屋檐下，拿铁锤去敲屋檐下的冰凌。一声又一声，直敲得人心越发战栗。
“这样。”冯纾咬牙，“你想办法再拖延些时间，我去天安殿那边儿瞧瞧。”
张祐惶恐地点点头，“我听姐姐的。”
“我先去了。”冯纾说完，端着药罐匆忙走了。
要快，要快！
天安殿。
初九正等候在回廊下，朔风挟裹着细碎的雪花狂飞乱舞，模糊了他的面容。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至，却又慌忙地消失了。冯纾躲在柱子的后面，偷偷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敢确定那就是跟在皇孙大人身边的侍卫——初九。七年的光阴，不长亦不短，他的模样比印象中沉稳了许多。
“初九大哥。”冯纾轻声唤了句。
初九闻声转头，只见柱子后面的宫婢正在朝他招手，略一蹙眉，却还是走了过去。“何事？”
人命关天，冯纾径直开口问道：“初九大哥，皇孙大人是否在来之前，饮用了姜汤？”
初九微微眯眼：“你问这做什么？”
“你就告诉我，到底有没有用。”
初九的脸冷了下来：“无可奉告。”说着，转身就走。
“别！”冯纾急忙伸手拉住他的衣摆，急声说道，“待会儿御膳房会送一锅牛肉汤来，您一定要告诉皇孙大人，千万不能喝。”
初九意识到她的话里有话，一把反握住冯纾的手腕，低声道：“你什么意思？”
冯纾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几乎要哭出来，“你松手……疼，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不能喝牛肉汤，姜和牛肉混食，会中毒的。”
初九心底一惊，却又备感疑惑，“你为什么要来报信？”
“以前皇孙大人救过我，我是来报恩的。”冯纾瞧见张祐已经走到了台阶下，急忙将初九往殿里推，“就是那个……你快去啊，不然来不及了！”
初九蹙眉，松开她的手腕，转身进了殿。
冯纾舒了口气，回头与张祐对视一眼，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