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拓跋浚皱起了眉头,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罚他?”
吐奚首领看了看被反缚住双手,压跪在地上的小男孩,答道:“鞭打四十。”
鞭打四十,那岂不是没命了?拓跋浚绕着小男孩走了几圈,仰起头,道:“你放了他吧。”
“这……”吐奚首领有些为难,“这不行啊。这个奴隶犯了错,理当受到处罚,怎么可以就这么放过?”
拓跋浚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眼珠,道:“他到底弄脏了什么?你拿来给我瞧瞧。”
“是。”吐奚首领应了一声,挥手让人去将东西取过来。
取东西的人很快就捧着一件纯黑色的大氅回来了。拓跋浚示意随从将大氅拿了起来,他仔细看了看,道:“只是沾了些许灰尘罢了,怎就值了四十鞭子?”
吐奚首领一时语塞,他只不过是对于投降魏国心中有气,如今想借此撒撒气罢了,又怎会料到有这样一出?
见那人哑口,拓跋浚板起了脸,道:“这人今天有福气,他有幸遇到我,你就应当立即释放他!”说完,他微微一笑,“怎么,吐奚首领觉得我不够资格命令你?”
吐奚首领立即跪了下来,道:“不、不敢。小的断不敢存这样的心思,小的立刻放人、放人。”说完,他赶紧招呼手下给小男孩松了绑。
“哈哈,浚儿说的好!”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拓跋焘迈着大步走近,摸了摸拓跋浚的头,道:“真不愧是朕嫡亲的孙儿!”他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随行的臣子,扬声道:“年龄虽小,却知处理大事,有天子之风度。”
众人先是沉默,随后立即附和道:“可汗说的是,皇孙大人气度不凡,不凡。”
拓跋浚仰起头,冲着拓跋焘甜甜一笑:“皇祖父。”
拓跋焘点了点头:“浚儿做的好。”
这时,小男孩已经被松开了,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片刻后,他挣扎着跪直了身子,叩头道:“多谢皇孙大人救命之恩,大人大恩,奴才万死难报。”
拓跋浚诧异地挑了挑眉,问道:“你读过书?”
小男孩回道:“没有,奴才的母亲识得几个字,教了奴才。”
“那你便跟着我吧。”拓跋浚道,“我身边正好差个人。”他转头看向拓跋焘,问道:“皇祖父觉得如何?”
拓跋焘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浚儿喜欢就好。”他看向虽然跪着,但背脊挺得笔直的小男孩,“你便跟着皇孙吧。”
小男孩微怔,立刻顿首道:“谢可汗恩典、谢皇孙大人恩典!”
“你叫什么名字?”拓跋浚问道。
“小的生来就是奴隶,没有名字。”
“这样啊……”拓跋浚皱了皱眉,道:“那么从今日起,你就叫、叫……”他摸着下巴想了想,“今日初九,你我相遇,你就叫初九吧。”
小男孩叩头道:“初九谢皇孙大人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