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中原不但风景优美,就连美人……亦是美得耀眼,美得让人心痒难耐啊!”外邦使节睁着一双大大的褐眼珠子猛盯着胤礽怀里的唐一心瞧,话更是说得露骨。
“嗯,鲍里斯夫先生说的对,这中原的美女比中原的景致更有吸引力哦。”来自英国的使节格兰特·艾尔,用着不太纯熟的中文笑着说。
康熙不动声色地瞄了瞄两国使节一眼,冷着脸望向左边依然故我地紧搂着投怀送抱的唐一心的儿子,轻咳了声,“胤礽——”
皇帝老爷的一声清嗓,殿内的奏乐也顿时停了下来。胤礽叹了口气,无奈地搂住紧靠在怀的唐一心,站起面对康熙。
“请皇阿玛降罪!此女乃儿臣的舞姬,都怪儿臣平日教导不严,加上多日未归府邸,她才会冒犯圣驾,擅自闯殿。”胤礽松开唐一心,与她一同跪在堂下,自觉请罪。
唐一心吐了吐舌头,用眼角余光瞄了瞄身侧冷着脸的胤礽,他好像除了对着她会怒着脸或者悠哉着神色以外,对外人总是冰着面无表情的脸,他真的超会掩饰,难怪当上皇太子。
“哦?你的舞姬?叫什么名字,让她抬起头来。”康熙隐忍着嘴角的上扬的笑意,挑眉睨着唐一心。
胤礽望向康熙,所谓知父莫若儿,那满眼的戏谑与揶揄他已断定阿玛知晓她是谁,只是……他想让他焦急,可惜,他不会中计。
唐一心接收到胤礽的低语,无所谓地抬起脸,毫无畏惧地盯着康熙,“奴婢谈芯瑶,给万岁爷请安!”
坐在右边的两国使节在她抬脸的时候,互相交头接耳了一番,而且说的并非是中文,也正因此,他们的话可说肆无忌惮,让唐一心不安地刹那转头紧蹙眉凝视他们。
真是养不熟的狗,来了这么多天,康熙大老爷也是好生招呼着他们,可他们却是在密谋着怎样来瓜分中原,一个个都是白眼狼,没安好心,早知如此,让刺客宰了他们算了。
“朕想起来了!”康熙佯装思忖半会儿,笑看着她,“你是那个勾画出怡心殿结构图的小汉女。”
唐一心闻言,受不了的白了他一眼。什么‘小悍女’嘛!难怪会生出胤礽这种怪儿子,这当爹的也不是正经的人物,亏她从前还把他当偶像看待,真是拙了眼。
“皇上,你能不能别叫我‘小悍女’,说实话,这称号我一点也不喜欢。”不是她没上没下,不知死活,而是她得留在这儿久一点,才能听清楚那两个生番想计划些啥事。
康熙怔了下,才意会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他忍不住哈哈大笑,“礽儿,她可真是块宝,难怪这么难下咽的,你也吃得下。”
胤礽白了她一眼,眸中的神色讥笑她的愚蠢,唇角漾起浅笑,“芯瑶比较孩子气,皇阿玛多多见谅!况且……”他斜挑浓眉,唇上隐约含藏着戏谑的笑意望向她,“她是除了构图与跳舞厉害以外,根本就是个小草包。”
“什……什么?草包?!”还在认真细听两个外国人的交谈,却让胤礽一句话激得她怒红了一双眼,瞠大眼瞳瞪着他,“如果我是小草包!那你就是大草包!而且还是个冷冰冰的皇太子草包!”
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说她,也不想想她可是冒着被砍头的罪名冒险跑来给他报信的,居然不知感恩!还数落她!
胤礽被她气得差点得内伤,郁闷着脸瞪着她,听见康熙的大笑声,他才转移开目光,“皇阿玛,未免再让她扰乱宁寿宫,儿臣还是先把她带回毓庆宫。”
康熙看了看堂下纷纷议论的使节与内朝大臣,也赞同了胤礽的提议。“好吧!那你就先带她回去调教一番,以后可不能再如此莽撞。”
胤礽猛地将唐一心的脑袋往地上压去,一个声清脆的磕头响亮无比,他笑着拉起唐一心,温文儒雅地行礼,“谢皇阿玛训言!”
语毕,一个转身,他又恢复了冷脸,搂住唐一心纤腰的手收紧,脚步急促地往殿外走。
“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在她耳边低语,胤礽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四周环境。
“啊?什么事?”茫然地抬起俏脸,见他蹙紧眉,才想起她此行的目的,“哦哦,这事没人知道,除了给我报信的,就剩下我知道而已。”
“到底是谁如此大胆,居然敢闯入宁寿宫……”胤礽边走边推测着心里所想,当他联想到与自己很亲近的三姥爷,心里虽极力的否认,可脑海里却又忍不住要猜疑。
“你也奇怪,明知道有人要‘圈圈’,你干嘛和我一起离开宁寿宫,你这样,皇帝老爷不是更危险吗?”唐一心猜不透他到底想怎样,可是最起码她明白,留在里面至少能保众人安全,不是吗?
胤礽没有理会她的话,在日精门外,他松开了搂住她纤腰的手,“你先回毓庆宫,我要出宫一趟。”
“你出宫?去哪里?我也去。”一听到出宫,唐一心的眼睛瞬间点亮,反正她一时半会儿也逃不掉,那既然出宫,带她出去逛逛总行吧!
“你留在宫内,别忘了怡心殿的事。”胤礽以为她又想逃,又在想着离开皇宫的事,沉着一张脸,不悦的哼了句。
“可是我总被困在宫里,我好闷,反正我也逃不了,连带我出去走走你也不愿意!”唐一心生气地踱步走到石狮子旁靠着,嘟着嘴沉闷的嚷嚷。
听她可怜兮兮地样子,还气鼓了腮帮子,虽不愿意放她离开,可他心里的宠溺却战胜了理智。
“带你出宫可以,但是你得保证不会乱跑,更不会趁乱逃走。”他必须要得到她亲口向自己保证,才能安心。
唐一心知道他肯妥协,立刻变换了表情,笑着旋身走回他身边,竖起三只手指,“我发誓,我绝对不会逃,也不会捣乱,我会很听很听你的话,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静静地凝视着她,满眼的期望让他心里叹息,扳下她的手指,将她的手握在掌中,上下打量了她的衣饰,不悦的紧锁浓眉,“你穿这衣服很伤风败俗知道吗?!还有,你胆子也够大的,敢在宫内穿这朝代的衣……”
唐一心还没等他把话说话,笑着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知道!反正我在你面前也不是第一次这么伤风败俗了!这是戏服,万岁爷又不是傻的,怎会分辨不清。”
“你这话要让皇阿玛听了去,准被拖出去挨板子。”胤礽拉着她无奈地往毓庆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