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人顶着日头去水边玩耍,凉亭里楼雪慧不耐烦地摇着扇子,悄悄看了眼二姐,楼雪婷浅浅啜着茶水,不急不躁看不出心思。姨娘说过,要她在外头多听多看,二姐姐做什么,她只要跟着就成了,只是……姨娘不知,人家若有心防着她,怎么做都不成的。
莺儿轻手轻脚地从外面进来,拎起茶壶给姑娘的杯子里续了水,垂手退到一边,片刻后才悄声在楼雪婷耳朵边上说了句话,本不会有人察觉,可又怎么逃得开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楼雪慧。只见楼雪婷目光微闪,抬手抚了抚发间的簪子,若无其事地同楼雪茵说了会儿话,借口要净手便带着莺儿离了凉亭。
她才一走,亭子外由远而近传来楼雪茹说说笑笑的声音,桑梓也已经回来。
楼雪在慧心里暗自盘算着,等二人进了亭子,笑吟吟地问道:“八妹妹可是碰上什么趣事,瞧把你高兴的。”
“三姐姐,”楼雪茹羞羞地笑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手,让众人看她手中之物,原来是枝嫩嫩的荷花。
“方才我与七姐姐在水池子边看这些花开得好,咱们想摘几枝却够不到,正好四哥哥路过,帮我摘了下来,好看吗?”
“四哥哥……他一个人?”
楼雪茹年纪尚小,想也不想便道:“哪里,还有位客人,我听七姐姐叫他珞大哥。”
原来珞公子也在。
几道眼光同时看向桑梓,她大大方方地道:“哥哥同珞大哥方才也在园子里,知道咱们几个在有所不便,就去了前头。”
楼雪慧忽地掩袖一笑:“都是自家兄妹,四哥也太见外了,我记得小时候大哥和他还带我们在园子里玩的日子。”
桑梓心里有些古怪,女儿家的心思果然多变,楼雪慧今日安安份份地不找她事便已难得,还如此娇俏地说兄长不该见外,实在叫人……难受。
“咦,二姐姐哪儿去了,”桑梓没看到楼雪婷,乐得转了个话风。
楼雪慧突然就猜到了二姐去了何处,心中暗恨,这时候大太太差人送了些新鲜果子来,说是大公子楼慕项从外头采买回来带的,知道她们姐妹在一处玩,便洗净了让姑娘们尝鲜。
楼慕项生性风流,除却有些好色这个毛病,其他尚好,对家中姐妹尤其好脾性,桑梓病着的时候,只有他还记着七妹妹爱些精巧玩意,特意送来。
蜜瓜、葡萄等物倒也罢了,盘子里装着些大小不一的红色果子,送东西来的婆子说这叫西果,桑梓尝了个甜甜脆脆,极是喜爱,她笑眯眯地吃了一个又一个,甚是香甜。满座的女子都没有人动手,楼雪笙是暗暗后悔刚刚没和桑梓走一处,楼雪茵是暗叹错失见一眼珞公子的机会,楼雪慧有些发急,绞着帕子胡思乱想。这会儿她已猜到,莺儿定是知道四哥带着珞公子往园子来,故而给二姐通了消息,所以二姐才会离开亭子,避开众人去了。
没多大会儿,莺儿扶着楼雪婷回来,几人看了均是一惊,只这么大一会儿功夫,楼雪婷方才还好好的发髻有些松乱,面色微红,似是有些心神不宁,楼雪慧急忙站起身,上前去扶了另一边:“二姐怎么了?”
莺儿低下头一言不发,楼雪婷淡淡地说了句:“没什么,回来的时候被树枝勾了下。”
被树枝勾了下怎会是这样,倒像被什么吓着了,楼雪慧心中一动,道:“既然如此,不如我陪着二姐回房歇一下。”
“不妨事,在这儿歇也是一样的。”楼雪婷坚持不动地儿了,愈发让人心疑。桑梓并不知她与莺儿主仆之前有什么不对,只是看她脸色实在不好,还道她胆子太小。
晚饭的时候,桑梓终于从兄长口中知道为何二姐姐的脸色如此难看。
原来楼慕阳与冯珞知道有姑娘家在园子里走动,便没往后头走,楼家的园子建得气派,前头一溜水阁有的是好去处,还没走几步,穿花拂柳出来两个女子,一主一仆,正是楼雪婷与莺儿。自家兄妹,并无太多尴尬,二姑娘大大方方地与兄长见了礼,顺理成章与珞公子也见礼,姑娘家自然是要矜持的,这会儿在人前露了面,日的也达到,二姑娘当然是见好就收,娇娇柔柔地辞了二人往回走,却被一枝长歪了的树枝坏了事,勾到发髻也就罢了,她向后退两步也罢了,偏偏她退的位置不太对,正好是珞公子身侧,只见一道黑色影子瞬间出现在二人之间,手里还持着把冷光湛然的宝剑……
楼慕阳只对自家人略提了这件事,解释是珞公子身份有些特殊,家中有带贴身护卫的规矩,也叮嘱了二妹妹不要提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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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画画重感冒,冰天雪地还得加班,故而没更……现在回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