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楼雪婷性情好要做这和事佬,而是想着万一闹大了让甄姑姑知晓,那可是落了楼家的面子。
“怕什么,如今还有谁能护着她,早该将以前受的气讨回来才是。”
“罢了罢了,闹起来不好看,芳姨娘必是还在等你,快去吧。”
近来大太太准了楼雪慧多去陪陪芳姨娘,也是母女天性,芳姨娘的病略有了起色,已是能起身走两步了。
甄姑姑并未真的歇上两三天,只隔了一日便将姑娘们叫到一处,开始她的教导。自古大家闺秀都要习琴棋书画,学的精不精看个人天份,甄姑姑粗略考了考之前姑娘们所学的进度,便知道了个大概,定下每日辰时早起,在晚菡堂学足三个时辰的规矩,并在那里用一餐饭,其间顺便教导用饭时的规矩礼仪。
三日未过,桑梓便觉得自己苗条了些,体力精力消耗迅速,就连脑力也跟着被抽得干干净净,进退如何行礼固然重要,脑子里不能空空如也,女论、内训也要背个滚瓜烂熟,修身慎言、侍奉长辈等等道理更要谨记于心。
六个姑娘全都不甘落于人后,暗地里较着劲儿,看谁能做到最好,甄姑姑自然满意。这种情况下桑梓只求保命,不出挑也不能垫底,只当要中考高招,一刻也不愿放松。
终于在楼慕阳到家那天,桑梓才被准许休息一日,一早便被叫去了秦氏那里,连连打着哈欠,秦氏点了点她的额头,道:“等会儿精神些,你大哥难得回来一回,别睡着了。”
“哪能呢,母亲又取笑我。”桑梓说罢钻进秦氏怀中,开始左拧一下右拧一下,哄得秦氏心满意足乐开了花。这样的场合楼雪茵自然也在场,看着桑梓和秦氏亲热的模样再心酸也只能忍着。
外头通传四少爷已经进了二门,秦氏不耐烦等楼慕阳进房请安,带人迎到院中,看到多时未见的长子,楼夫人激动地哽咽出声:“阳儿……”
桑梓没有往前挤,先打量了楼慕阳一番。举手投足带着儒雅之气,眉眼与三老爷相仿,只是刚见了亲人情绪激动,眼圈泛红,待稍平静下来后,便着人去请同来的京中好友,一边对父母解释道:“孩儿在京中时多得以安照料,他姓冯名珞,虽出身名门,却毫无贵人架子,待儿如兄弟般。”
外男不入内宅,但冯珞是楼慕阳当成自家人带回来的,自家人见面便也没那么多讲究,桑梓姐妹二人没有回避。
冯珞气度从容,身长如玉,楼慕阳虽然出色,但和他一比却稍逊三分,上前客气地同楼氏夫妇见礼。
楼三老爷也不是没见识的人,瞬间想到当今陛下母族便是姓冯,此人莫不是冯家子弟?也不敢怠慢了冯珞,一边唤人整治席面为二人接风洗尘,一边又加派了人手去客院供贵客使唤。只是冯珞谦恭有礼,客气地拒绝了这样的安排,原来他此行自带有许多奴仆,无需再多加人手。
桑梓好奇地看着兄长和冯珞,那冯珞似有察觉,转头看过来,目光正好与桑梓相遇,他微微一愕,桑梓倒没觉得什么,冲他眯着眼微微一笑,便跟着秦氏等人回房去了。
待楼慕阳与与冯珞各自回房洗去一路风尘后,又用了楼家备下的盛筵,秦氏才有机会同儿子坐下来叙情,恨不能将他抱在怀中。
“阳儿,你此次回来当真能住上一段时间么?”
楼慕阳点点头:“是的,母亲,儿任的是闲职,又托人同上面的大人给了方便,无碍的。”
一家人和乐融融说起闲话,秦氏恨不得将儿子把在外几年的所有事问个清楚明白,此次回来用了多长时间,路上可曾吃苦,早年安排陪侍的丫头是否可心……楼慕阳一一作答,又奉上自己给家人带回的礼物,还有各房都没有落下。
桑梓听他讲起京城的繁华种种,顿生向往之心,只是空嗟叹,此生不知有无机会进京城一游。
“梓儿妹妹在想什么?”
桑梓皱皱鼻子,心里升起一丝企盼:“哥哥,京城真得像你说的这么好?”
若是楼慕阳能带着她去京城小住再好不过,可惜不大现实。
“孤身在外难免想家,若是梓儿妹妹在就好了,起码不会觉得冷清。”楼慕阳摇头晃脑地道:“祖父常说,论起生事的本事,谁能比得过梓儿!”
桑梓气结,一本正经地回道:“母亲,哥哥好可怜,一个人远在京城,不如我们都搬了去照顾他,可好?”
说来说去都是想着京城,楼慕阳却也有这个意思,他早来过信劝父母定居京城,又不缺银子使,早在他差事定下来后便已在京中置了房产,办是楼三老爷一直不肯离家,此事便耽搁了。如今他的婚事已有了准信,新媳妇是恩师的侄女,想来父母不会反对,但是婚事最好是在京城办,此番回来便是为了这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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