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么说可能有点儿奇怪。解释一下就是他最近好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每天都是满满的微笑，弧度刚刚好，程度刚刚好，以前虽然他也这么笑着，但没有这么“标准”，标准得……让人心里发毛。
秦夏当然不是是说自己不相信云自寒，既然选择了，她自然会相信他。她只是……从云自寒那种微笑里，仿佛看到了一种隐藏的悲哀，像是来自遥远的星球，无法回归的一个旅人。
那是她自己吧？
想到这里，秦夏失笑。自己应该是最近有点儿神经过敏了。
“公子，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呢？”云自寒的房间里，许久没有出现的尘烟开口说话了（不记得的同学可以去14章看一下）。
“说了又能怎么样呢？让她保护我？”云自寒反问道。
尘烟想了一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自己能够想到的，公子当然也想到了。所以自己还是少操心了，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不甘心呢？
“公子……”尘烟犹豫着继续，“起码，让她知道有危险啊……”
“尘烟。”云自寒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悲哀，“你知道，我最大的悲哀是什么吗？”
是什么？是被武林各色人士追杀？还是被身边之人背叛？亦或者是小时候毫无人道的训练？
“不知道。”尘烟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跟着公子这么多年，经历了太多令人唏嘘的事了，他不知道那一件，才是“最”悲哀。
“我最悲哀的事情，就是我在乎一个人，她就会立马处于危险之中。”云自寒笑笑说，语气里是淡淡的戏谑，“这算不算是最悲哀的？”
尘烟想要回答一下这个问句，却发现无从开口。他永远记得那一日，那个依偎着他母亲冰冷身体的男孩儿。他没有哭，他只是笨拙地帮他母亲盖上了裹尸布，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部，像是祝愿死者的某种神圣仪式。他也记得他当时的目光，冰冷木然，却又嗜血残暴。
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明白，那是他要追随一生的人。
“不要再回想过去了。”云自寒轻轻地叹息，“不要再想了……只要她不让我失望……难怕死了也好。”
尘烟再次哑口无言。
你以为，这个男孩，只是丧母而已吗？他所经历的，是比这要残忍一百倍的事。
他的母亲，在临死之前，差一点儿就一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那么现在的这个女人呢？会不会，也是同样的结局？
尘烟不敢断言。因为“那个东西”实在是太让人疯狂了。冷清如他，也只有每日服用药物才能控制自己的念想。要是别的人遭到这样的待遇，恐怕早就疯了，哪能像他现在这般淡然。想到这里，尘烟不禁叹息一声，却发现云自寒正看着他，笑意满眼：“年纪轻轻的，就不要这么老气横秋地叹气了。”
尘烟觉得有点儿糗，点头称是后，就慌忙退下了。
云自寒不经意地笑了笑，像是在叹息。
我相信你……
可是如果你克服不了的话，那也没关系。反正，现在好像也没人克制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