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明白。”云自寒叹了一口气,“但是你明知是局,你还是会去的,是么?”
“你不知道。”秦夏喃喃。
你不知道,一个毫无血缘,也无望成为爱人的人,能够对你好到什么程度。这种好,不仅仅是浮于表象的生活中的嘘寒问暖的好;也不仅仅是寂寞悲凉时能听你倾诉的好;那是静默无言,却可以为你付出一切的好。
那种好,有人一辈子也遇不到;既然她遇到了,怎能视而不见?
“那好吧。”云自寒叹了一口气,在略微寒冷的空气里凝成烟,“我陪你去。”
秦夏听到这句话,不仅望向他,光线不甚明朗,他的脸庞也只是一条模糊的轮廓,却让人骤然温暖起来。
她点了点头:“那好,我们先商议一下,明日启程。”
秦夏一笑,眼波流转,不知迷了谁的心神。
青山之上,白清溪慵懒得坐在红漆椅子上,椅子上上面还垫着绒毛坐垫。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泡着茶,清香袅袅,弥漫整间屋子。放眼望去,不远处捆着一个蓝衣男子,不知是不是故意,那缠在他身上的绳子角度刁钻的很,根本动不了。不过男子似乎也不甚在意,只是在低垂着眸子,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秦夏她,一定会来救他吧?
蓝朔这么想着。长久以来,他一直是隐忍的,理智的。哪怕是在秦夏信誓旦旦说要复仇的时候,他也只是沉默。
现在……他却忍不住想。
他是想证明什么呢?证明秦夏对自己还有一丝在乎?
白清溪在送信的时候,曾经示意他写一封类似于求救信的东西,他拒绝了。写什么呢?你一定要来?还是你一定不能来?
这究竟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还是对别人生命的不在乎?
还真是说不清。
人是贪心的,当沉默的时候,一些妄想就会慢慢滋长。
秦夏对他是有很深的感情的,他知道。
但是这种感情不是爱。他也知道。
可是……
想到这里,戛然而止。
他懦弱的,连想下去都不敢。
罢了,还是安静地当一个人质吧。他想到这里,垂下了眸。
“真是可怜呐。”白清溪姿势优雅地吹散浮于水面的茶叶,啜饮一口,眼里是了然而讽刺的光。
蓝朔冷哼一声,并不理他。白清溪并不介意,继续笑着喝他的茶,喝到一半,却又黯淡下来。他又有什么资格笑别人呢?他自己,也不过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罢了。
“我们从这里出发,就可以通过阵法进入青山。这个距离很短,但是检查有点严格。”云自寒指着地图,向秦夏分析道。
“也只有如此了。”秦夏点头,“我们赶时间,走远路肯定赶不到。”
“等一下。”云自寒突然想起什么,翘起了嘴角,“这样的路线完全在白族预料之中,我有另外一个办法……”
近处黑暗里的火光夹杂着说话声,远处是巍巍的青山。远远近近,构成了一幅及其静谧的山水画。
“还别说,你这狐狸还真有两下子。”女子的笑声荡漾于山野之中。
“那是当然。”这是得意的男子的回答。
隐在暗处的黑衣人看了看天空的月亮,估摸着该是回去的时候了,便纵身一跃,消失在草丛之中。
秦夏望着不远处的草丛,神色凛然。仿佛看出她的敌意,云自寒轻轻抚了抚她的背,似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