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立博倒是不急着止血治伤,对身上所中之毒也不甚在意,只拿了条帕子将手上的血擦净,然后便走到隐蔽处,从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取出一个上了锁的锦盒。
打开锦盒后,推到夏小浅面前。
锦盒里,有两枚绣着梨花的荷包,荷包下面压着一叠信件。
夏小浅取出一封信,摊开扫了一眼,发现的确是苏红槿的字,待看过内容之后,不由大吃一惊,于是,将剩下的信件,全都拿出来看了。
信上内容,字字句句,果真如陶立博所言。可是,红槿姐姐怎么会跟蓝布止扯上关系?!而且竟为了蓝布止,求陶立博与她取消婚事?!
“神医应当认识瑶瑶的字吧。”陶立博用帕子捂着腹部伤口,神色黯然。
“据我所知,当年的杜婉瑶,心里除了陶世子之外,再无别人!”夏小浅说得斩钉截铁。
陶立博垂着眼:“原本我也是不信的。”
“当时,看完这封信之后,我又惊又急,等不急天亮再上门去,于是顾不得规矩,顾不得男女之防,当天夜里,偷偷进了忠勤伯府,哪知却瞧见了……”
陶立博顿了顿,沉沉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瞧见了蓝布止在她房间里……那么晚了,蓝布止竟在她的闺房里……”
夏小浅怒道:“荒谬!”
“第二天,我又去了一趟忠勤伯府,本想当面问清她的心意,我也好死心,可是,谁知她根本不想见到我,更不愿与我说话,冷言冷语,尖酸刻薄……完全不像我认识的瑶瑶。”
“大概,她是真的很喜欢蓝布止,想跟他在一起吧。怕我与她的婚约,阻挡在她与蓝布止中间,所以,才会突然间那么厌恶我。”
说着说着,陶立博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指着锦盒里的荷包道:“那是瑶瑶在相国寺祈福许愿时,挂在古树上的,我偷偷取了下来。”
夏小浅拿起荷包,从里面取出许愿的小纸条,但见一只里面写着,保佑蓝布止一切安好,另一只里面写的是,盼与蓝不止执手白头。
“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杜婉瑶移情别恋啊。”夏小浅抬起头来,星子般的眼睛望着陶立博,道:“可是,我不相信。”
陶立博:“神医以为,这些东西都是我安排好的?”
“不。”夏小浅摇了摇头。
那些信件,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且都有褶皱的痕迹,显然是被狠狠揉过,之后再仔细抚平,悉心保存下来的。
短时间内,陶立博是不可能安排好这些的,除非十天之前,她提及杜婉瑶的时候,他就起了疑心,从而一早就准备了。
看他的神色,好像真的很在乎杜婉瑶呢,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夏小浅不发一言,直直盯着陶立博,过了许久,才缓缓开了口。
“陶世子可知道杜婉瑶是怎么死的吗?”
“暴病而亡。”
“想必陶世子肯定是没有瞧见她的遗体吧?”
陶立博摇头,“没有。”
“那么陶世子一定不知道,杜婉瑶的遗体被人糟践成什么样了?”
陶立博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她的左脸,被划了三刀,右脸,被烫掉了一块皮,左腿骨头被打断了。”夏小浅轻描淡写,心里却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