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该起来给老太太请安啦。”苏红槿耐心哄道:“要么,等请安回来之后再补觉,好不好?”
“不好。”孟天籁不满的往被子里拱了拱,迷迷糊糊耍赖道:“就不起来,就不……”
苏红槿无奈,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家伙……”
见天色已着实不早了,略思索,便轻手轻脚出了屋。
院子里,玉婶面前摆着一个大澡盆,正拿着刷子给莫失莫忘洗澡刷毛,以往在不归城里时,这些事都是孟天籁亲力亲为的,现如今只能全权交给玉婶。
见苏红槿一瘸一拐的过来,玉婶忙放下刷子,擦擦手迎了过去,“红槿,可是有什么事情?”
苏红槿声音轻轻的,道:“天籁她呀,不肯起床,麻烦玉婶去千禧堂跑一趟,就说天籁身上有些不舒服。”
玉婶笑,“成,我等会就去……咱们小姐能坚持这么些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苏红槿点点头,“我看天籁是真的累着了。”
“大院里头规矩多,倒是难为她了。”玉婶叹道,“不过,磨磨性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直到午饭后,孟天籁才打着哈欠从被窝里出来,洗漱的时候,听到白芍白芨和白薇在说闲话。
白芍:“哎,听说昨天夜里,傅丞相遇刺了……”
白薇:“傅丞相又遇刺了?”
白芍:“是啊,据说这次动静还不小。”
白芨:“这种事情,动静能小得了嘛……”
白芍:“身居高位的人,就是危险,啧啧,今儿遇刺,明儿遇刺,天天遇刺,总有一天会被刺死……”
白芨:“傅丞相这事儿,恐怕不只是身居高位的关系吧?据说他的身世很不一般哦……”
白芍:“不一般?多不一般?皇上的私生子?”
白薇:“若是皇上的私生子,皇后娘娘会对傅丞相那么好?简直比对太子爷还要好嘛。”
白芍:“莫非是皇后娘娘的私生子?”
白薇:“……”
白芨:“除了私生子之外,你脑子里还能装点别的吗?”
聊得正带劲,忽然间,孟天籁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糟糟的头发,游魂似的出现在她们中间,脸洗了一半,水珠还未及擦,就那么湿漉漉的一脸呆滞的望着她们,道:“你们说,谁遇刺了?”
白芨吓一跳,下意识跳开一步,拍着答道:“是傅丞相。”
白薇疑道:“怎么了?”
孟天籁嘴角小抽了一下:“没死吧?”
白芍:“反正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传出死讯。”
夏小浅精神萎靡的趴在一边,听到这番问对,斜眼瞅向孟天籁,“小姐,这事儿又是你干的吧?”
白薇等三人惊得张大了嘴,她们到底跟了一个什么样的主子?
孟天籁揉揉一团糟乱的脑袋,淡定反驳道:“胡扯!我跟傅桑青可是共患难过的,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呢?”
夏小浅嗤道:“装,装吧你就。”
孟天籁死不承认,“那你倒是说是,我有什么理由要刺杀傅桑青?”
夏小浅觉得好笑:“你杀人需要理由吗?”
孟天籁:“……”
白薇等三人纷纷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孟天籁。
孟天籁的目光落在夏小浅那平板似的胸前,诅咒道:“说我坏话的姑娘,胸胸一辈子都不长。”
真歹毒!夏小浅双手捂胸,冲她龇牙咧嘴做鬼脸。
“哥哥散朝回来没?”孟天籁吩咐道:“打发个小丫头去金橘园瞧瞧,若是回来了,让他过来一趟。”
孟天籁打了个哈欠,重新去洗脸了。
傅桑青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她让大魔头去杀他,本意可不是想要他去死,一方面只是想看看他们俩谁更强,她也能瞧瞧好戏,娱乐娱乐,另一方面嘛,是大魔头老缠着她,她没法睡觉,只得用傅桑青为借口打发大魔头……
万一傅桑青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仅因为她要睡觉而导致一国丞相毙命,嘿嘿,嘿嘿,那多不好意思啊。
洗漱完毕,正在吃饭的时候,孟天渊匆匆的过来了。
“妹妹,你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事情,主要是我想哥哥了。”孟天籁牙齿咬着筷子,脸上堆着可爱的笑容,看起来甜美乖巧,“哥哥吃午饭没,要不要一起吃呀?”
“天籁想哥哥了啊?”孟天渊只觉得受宠若惊,心里暖呼呼的,坐到她对面,点点头,“好,咱们一起吃午饭。”
白芨抢着给心目中的好男人送上碗筷。
“听说这几天你挺乖的,不是陪着老太太,便是跟各位姐妹在一块?”
提起这个孟天籁吃饭都没了胃口,苦着一张脸道:“哥哥这是在表扬?”
“当然,女孩子就是要乖一点才好。”孟天渊想了想,道:“不过,咱们家这几位姐妹,与你的性子相距甚远,想来你跟她们相处,并不会觉得有多么愉快吧?”
昨天累得要死,回到醉梨园之后浑身乏力,连话都懒得说,直到此时,睡足吃饱孟天籁才有劲抱怨,道:“都快烦死了啦,她们就会聊什么衣服首饰啊胭脂水粉啊刺绣啊……尤其爱卖弄文采,昨儿个还拉着我一起作诗呢。”
孟天渊表示十分好奇,“那么,天籁可有作诗?”
“被逼着作了两句。”被问到这个,孟天籁眼神闪躲,四下里乱飘,“……作完她们脸绿了。”
孟天渊眉头一扬,“被你的文采惊倒?”
呃,孟天籁有点儿心虚,“嗯。”
“你作的什么诗?说出来哥哥瞧瞧?”
孟天籁咳嗽:“呃,哥哥,吃饭吃饭……”
“怎么了?不肯说?”孟天渊给自己夹了菜,一面吃,一面道:“那我到时去问四妹妹五妹妹她们好了。”
孟天籁惊,“哥哥!”
孟天渊觉察到某些端倪,“怕什么,说出来也让哥哥品品呀。”
孟天籁讪笑:“真要说咩?”
孟天渊:“说。”
孟天籁:“人生自古谁无屎,谁人大便不用纸。”
“噗!”孟天渊华丽丽的糟蹋粮食了。
喷啥喷,多押韵啊!孟天籁翻白眼,撇撇嘴。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孟天籁问起正事,“哥哥,听说傅桑青遇刺了?真的吗?”
孟天渊点头,“确有此事,就昨天晚上。”
“傅桑青怎么样了?受伤了吗?”
孟天渊眯着眼,“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矮油,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咩?”
不知想到了什么,孟天渊叹了口气,道:“听说是受了伤,今天没有上早朝。”
“严重么?”
孟天渊摇摇头,神情黯然,“不清楚,散朝后本想去看看他,但是被挡了回来,傅明朗说,丞相府近日内拒不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