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致的竹屋内,两人相对而坐。
一个身着紫衣眸色皎洁,一个白衣若雪绝色倾城,明明两种差别极大的色彩,此刻却出奇的融合。
宁静的氛围环绕四周,到处流洋溢着一股温暖的气息。
“饿了吧”良久的沉默以及大眼对小眼之后,这便是司鸿煦说出的第一句话,他的唇角微勾,眼神柔和,如玉的面容透着一股浓重的宠溺,仿若美玉一般的温润容颜透着一股柔和的迷人风采。
“不许岔开话题”阿漓的嘴一扁,甚为不满的瞅了他一眼,却在看到他脸上绝美笑容的刹那间,一时被那容颜迷惑,呆呆的看着他的如玉面容,忘了要说的话,连眼都没眨一下。
咕!的声音突然从她身上传来,顿时,她的视线下移,转移到了自己的肚子上,有种想扁人的冲动。
“果真是饿了”司鸿煦温暖如春日的眸光往她肚上移了一眼,淡笑。
偶才不饿,不饿,就不饿!
她愤然的扬着脑袋正要回他这么一句,没想到她那不争气的肚子又不适时宜的叫了一声,顿时她如焉了的茄子一样,软趴趴的低下了高高扬起的脑袋。
她必须承认她确实是饿了,早上啃了几口肉,也没啃好,这都晚上了,不饿才怪。
“等一下,我很快回来”司鸿煦将她轻缓的安置在床上,又帮她掖了掖被角,起身,优雅的往屋外走去。
晕黄的晚霞衬着他白衣的身影,美得不似凡人。
阿漓抿唇,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有些事他不告诉她,她便好心的放过他,不问好了,不管是他为她受伤还是中毒的事亦或是他为她做的种种她所不知道的事,她都不会去问。
但,还是有一件事她是必须知道的,我们走着瞧,我就不信你不说,阿漓在心里摩拳擦掌,黝黑的眼珠咕噜噜的转,想着各种套话的办法。
一阵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凉凉的。
阿漓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想往被子下再钻一点,身体突然传来的疼痛让她想起自己的手臂还有双腿已经被人折断无法动弹,蚀骨的疼痛让她的身体瞬间冰冷,楚易铭阴寒的面容在她脑海浮现,她的眸子猛地一缩,黑眸染上不少的情绪。
因为他害死了我的妻子,而她跟你有着同样的容颜……
楚易铭的话语在耳边回荡,小羽,楚思雨……
难道说他口中的妻子是自己吗,她真的跟楚易铭成亲了。
可是,小时候的某个片段涌上心头,她眨了下眼,如果那是真的的话,司鸿煦该是她自小定下的娃娃亲了,她为何会嫁给司鸿煦呢,又为何会失去记忆。
头越来越大,阿漓的脑子快成了一团浆糊。
呼……还是不想了,她垂眸看向自己手臂还有腿上被固定的木架还有纱布,唇角不自觉的弯了弯,阿煦的医术也还挺不错的嘛,就是不知道她的手脚还能不能恢复。
夕阳西下,整片竹林沐浴在茫然的夜色之中。
几名公子正纠结着张张俊脸看向竹林的深处,一个个晕头转向的,捉摸着怎么才能进去。
“小三,你说说你都干了什么好事,老鸨几次夜探这里你都知道,竟然不告诉我们,这下可如何是好,你我都进不去,老鸨又被那可恶的楚易铭挟持,不知道又会遭受什么罪”柳儿兄一记凶恶的眼神向小三兄抛去,顺便伸脚狠狠给了他一脚。
“要是老鸨出了什么事的话,我铁定跟你没完”小一兄愤愤的扭头,顺便加了一句。
虽说不告诉老鸨靖王的事他们也有错,但是他们也都觉的以靖王的身手就算被困也是不会出什么大事,所以也没告诉老鸨,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啊。
实际上,他们非常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怕见到老鸨跟靖王相见的那种温馨场面,小心脏受不了,酸的要命。
“几天没给你下药粉,皮又痒痒了吧”小二兄笑眯眯的,手往衣袖中做掏药粉状。
竹叶簌簌的飘,风儿呼呼的刮。
小三兄则顶着几位恶狠狠的目光,欲哭无泪,他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会出这种事啊,向来唯老鸨话是瞻的他,只是过于听话了点而已嘛,而且除了小二外,不是还有老鸨那个毒物嘛,那是一毒还有一毒高啊。
老鸨只需挥一挥衣袖,他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这能怪他么。
啊啊啊……他招谁惹谁了。
风一阵阵的刮着,那竹叶在树上动了几下,摇摇晃晃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去。
竹屋内,一盏烛光跳跃,散发着温馨的暖人光芒。
阿漓笑眯眯的望着那只白皙如玉的手指,帮她夹着饭菜一次次的送到自己的口中,荒寂的竹林虽别的没有,倒是竹笋跟菌类不少,也不晓得他是怎么弄得,她竟然觉得这味道比在外面吃的要好上很多倍。
再加上那张绝美的容颜还有那完美无缺陷的红唇,还真是秀色可餐,她差点要留上几滴口水出来。
眼角的余光忽然间撇到司鸿煦颈间一块玉佩,她的眸子不由亮了亮,咕噜噜的转着眼珠子略带好奇的看着那里,眼睛睁的大大的“那是什么?”
“一块玉佩而已”司鸿煦微怔,眸中闪过一抹情绪,随即消逝淡去。
“是嘛”阿漓眯了眯眼,脑中忽的闪过一幅奇异的画面。
一只胖乎乎脏兮兮的小手,还沾着红色的糖葫芦糖汁,正抱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哼哧哼哧使劲往上爬,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黑乎乎的爪子在他雪白的衣袍上印上了一个个黑色的爪印。
待终于爬到那少年的肩上时,黑爪在他雪白的肩上又留下了几个爪印,一双黝黑的眼珠咕噜噜的转了两圈,肥爪捞住了他脖上的一块晃动的玉石,摩挲了几下,眨巴了着眼问道“这是撒?瓦能吃不”
问完不待对方回答,便拿起那块碧绿通透的玉佩往嘴里塞了进去,用着还没长全的牙咬了几下,顿时硌的她小牙一颤,爪子猛地一抛,便将那玩意给重新扔了回去。
“呵呵……吃的东西哪有这么硬的”少年宠溺一笑,将她抱在怀里,勃颈上的通透的玉佩在阳光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骗瓦,瓦要,瓦要”小娃愤愤撇了撇嘴,自认为是因为自己的牙没长全才咬不动那大号糖果的。
在小娃眼里,那绿色的通透物跟她刚吃完的糖葫芦没啥区别。
“小羽真的想要?”少年从勃颈处将那枚玉佩取下,淡笑如花。
嗯嗯,小娃使劲点头,吐字不清的道“瓦要,瓦要”
等她牙长全了再吃。
不过,小娃也是很聪明的,还知道一物换一物,所以她脏兮兮的黑爪从身上摸了半天才摸出了一个小荷包,那是平日里往里面放零嘴用的,但是她一直嫌弃那个荷包太小,连只糖葫芦都放不进去,就一直没用。
她心虚的看了眼少年,怒了下小嘴“呐!泽个跟你换”。
修长的手指接过她爪子里的小荷包,在手里颠了两下,对她展颜一笑“真的要换吗?”
“要换要换”小娃,无齿的咧嘴冲着他笑。
“不许后悔”少年微微一笑,不带丝毫留恋的将自己脖颈上那块玉佩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随后,当着她的面,从她嫌弃的小小荷包里取出来一块碧莹的玉石挂在了自己的脖子里。
长大之后的她才知道那叫做交换信物,小小的她已经阴差阳错的成了他的未婚妻。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块玉佩上应该刻有一个羽字吧,那是她的名字。
“阿煦,小羽是谁”阿漓眨巴着眼看着容颜如玉的司鸿煦,决定有些事情还是直接问的好。
……
沉默,良久的沉默,司鸿煦柔和的面容只是闪过些微的诧异,随即便再无波澜,黑眸平静如水,却带着暖人的春意般,看着她,红唇微启。
“那是你的名字,慕容靖羽”
“你呢?我们又是什么关系”
“我们自小便订了亲呢”司鸿煦的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声音轻缓。
“可是你喜欢的人却不是我”他的眸色平静而悠远,静静的看着她,神色之中隐隐透着一股落寞,却被他完全的掩饰。
再次的沉默在室内蔓延,阿漓恍然间有种冰凉的刺痛感油然而生,她不清楚那种感觉究竟由何而生,但她知道,那必是跟她的记忆他的过去有关。
竹林之外,本该一片无尽的黑暗,此时却被一簇簇的火把照得通亮,那成群的侍卫腰间佩剑举着手中的火把恭敬的站立不动,皆昂首看着那位坐于马背之上的紫衣男子,邪魅的容颜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一股摄人心脾的魔力,那凤眸黝深如潭,面容平静,透着一股令人心怵的寒气。
“砍!”
冰寒的话语在口中而出,侍卫们得令,皆抽出腰间的刀剑向着竹林中的翠竹砍去。
阵法机关又何妨,只要将这林中主子尽数砍去,还怕见不到里面的人嘛。
阿漓,任何人都无法将你从本王身边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