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了,大家快逃啊!’’不知谁大喊一声,整个宫里乱成一团,人如潮水一般向外涌,侍从侍女忙着逃命,自己性命不保,哪里还顾得上主子性命······
后宫里,一些胆小的女人不停地啜泣,生怕自己被那暴君虐待,听人说,那个暴君会把俘虏当靶子射;还有人说暴君会在俘虏身上用刀一次次地捅,看到那人直到血流尽而死;还有人说暴君喜欢食人肉,饮人血······各种说法都有,五花八门,女人们大多数都陷入了死亡的气氛中。
倒有几个胆大的聚在一起讨论说,据说夏主虽然残暴,可长得实在俊美,怕是也会怜香惜玉,与其委身于那个贪生怕死老家伙,不如去夏国伺候那俊美无双,统一天下的夏君······
议政殿中,中年男子不停地踱步,显得越发地焦躁不安,突然士兵来报,他顾不上礼节,挥挥手示意他不要下拜,‘‘夏主怎么说,提了什么条件?’’
来人哭丧着脸,“国君,我们去的兄弟全部被杀死了,夏主什么条件都没提,说是要血洗施国。”
施国国君听到此话脸色发青,而侍从则是大气不敢出。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抹狠色闪过,对左右吩咐道:“来人,把王子给我叫来。”“父亲,你为什么去投降,与其受他们的侮辱,不如和他们决一死战,即使战死沙场,也足够荣光,何必去做那贪生怕死之鼠辈呢?”洛瑛一进门就开口道,父亲准备投降的事情传遍了宫中,他根本就不信自己神明威武的父王会选择投降,但眼见父亲如此颓废沮丧,又不得不去相信。
“闭嘴”,施国国君怒吼道:“今天我把你叫过来,不是听你数落的,也不是听你教训的,你别逞能跟父王斗嘴,你应该多想想该怎么办。这时候,个人的感情应该撇在一边了。你作为王储,应该识大体才对。”
“什么意思,我要识什么大体,什么个人感情抛在一边?”听到父亲那诡异又意味深长的话,洛瑛心头一怔,整个人都呈在不好的预感中。
“何必装作不懂呢,我的意思很简单,闻道夏主贪恋美色,喜欢美女,我们就送一个绝世美人过去和亲,应该能劝的他退兵。”
“谁?谁能这么有这么能耐?能让他退兵?”此时的洛瑛陷入了一片回忆中:小小的人迎风而舞,体态轻盈,长袖飘飘,虽然是稚气未脱,但是足够撼山河,动天地。相比之下,就连身后的雍容华贵牡丹都因之褪色。
“此人就是你的堂妹,妺媣,我们施国的公主墨染。”国君嘴角扬起,把儿子痛苦的神情尽收眼底,冷哼一声,这个女孩子真是厉害,居然让自己的王儿如此神魂迷倒。自己当初再迷恋王嫂,却从没放弃过权势。这个世上最吸引男人的不是漂亮的女人,而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不是吗?
“父亲,不可啊,为什么是她?堂妹她还小,少不更事,万一惹恼了夏君,那岂不是雪上加霜?再说这种性命攸关的事,她怎么能担得起,以色事他人,能得几回好?再说,她凭什么要为我们牺牲?”
“就凭她是施国的公主,王室的子女从小就享尽荣华富贵,太平年间,自然是锦衣玉食一辈子。倘若遇上什么叛乱,男子就应该保家卫国,女子就该有所牺牲婚姻。更何况,她是夏主英勇无比,骁勇善战,虽然残暴了一点,可是俊美无比的,如果我们的墨染公主被那种男人爱上,不仅能退兵,而且从此我们在大夏的庇佑下,自然没有其他国家来侵犯蹂躏。以一人之力,换来我们百年的和平安好,这可是大功一件,功可比天高,胜于三皇五帝,名垂千古不在话下,我们的公主也可以享受无尚的国母之尊,不,是天下之母。”施国国君滔滔不绝地说着,仿佛他的和亲提议是千古奇功,一时间忘了自己是贪生怕死的,也忘了自己在生死关头。
“父王,既然你是国君,我是储君,我们二人更有责任保家卫国,保护我们的公主。您忍心我们的墨染公主被夏君蹂躏至死吗?儿子情愿披盔戴甲上战场被杀死,只要儿子有一口气,也要保护公主。因为她不仅是我们施国的王室公主,也是儿子的心上人,也是儿子用性命去爱的人。在儿子去大夏朝贡之前,儿子就发誓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一定会娶她做王妃。如今,您让儿子将她拱手让给仇国国主,儿子的心痛您何尝体会过?儿子从小就淡薄权势,您让我远离她,儿子就当孝顺您,尽量忍着不去看她,可她还在那里好好活着,儿子就有一个念想;可如今您要送她去和亲,那生死未卜,她要是死了,儿子活着又有什么意义?父亲,儿子求求您了,不要害死媣儿。”洛瑛慷慨激昂地说着,突然抱拳一跪下,“既然父亲您怕死,那么就让儿子代替您去浴血奋战吧。”说完,就起身昂首阔步地走出去。
“站住,孽畜”,施国国君一声:“你可知道墨染公主的母亲是谁?她母亲是夏君的亲姑母。你可知道这场纷乱的缘由?”
洛瑛被他这番话震惊住了,停下了脚步,摇摇头:“不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你的好媣儿勾结夏主,引来的滔天大祸。”
少年暴跳如雷:“你少胡说挑拨离间,媣妹妹是施国公主,她就算是夏主的表妹,应该素未谋面吧,她怎么会为了讨好夏主,自己变成一个亡国奴?蠢货才会这么做!你找千个百个理由,无非就是想让她去和亲。”
“你才是蠢货,到现在你还不清楚吗?这么多年来,我们施国和夏国都相安无事,为什么在你朝贡之后夏国突然发难,更何况,你这次前去还签订了盟约,我们和大夏还算是盟友国,即使大夏有吞噬天下的野心,那也会等到最后才会发难,为什么背弃了条约,突然发难呢?”
“可是媣妹妹和施国百姓,和我们无冤无仇,为何会这样做?”
“你错了,她和我们有着血海深仇。”施国国主此时也顾不上儿子的愤怒了,一五一十地把自己逼宫夺权的事情告诉儿子了。
洛瑛想起自己前去大夏盟约那晚,媣妹妹复杂的神情,他原本以为是舍不得自己离开,没想到她借着欣赏宝物的名头,私自夹藏了勾结大夏的文书。
良久,洛瑛讥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她怏怏不乐,总是蹙眉,敢情是你害的家破人亡所致。怪不得呢······”
少年几乎疯癫,当他知道神仙妹妹的杀父仇人居然是他最尊敬的父亲,自己的父亲为了一己之私,居然杀害同胞手足;更为痛心的是,神仙似的妹妹和自己在一起,也是为了报复。什么水袖,什么骊歌,原来竟是妹妹吸引自己的手段,目的只是为了复仇,而自己却成为复仇的棋子,真是何其残忍,又何其可悲!那花前月下的浪漫,那冬日萧瑟的曼舞,千言万语道不明、说不尽的情愫和自己一辈子誓言的许诺,不过是一时的韶华,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当真相大白,韶华也就破灭了,连最后一丝幻想都没有了。
他恍惚着,跌跌撞撞,一口血喷出来,沾染了他那白色的袍子。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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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圣诞快乐,媣兮这两天忙着考试,可能会晚点更,希望大家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