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太子的表弟,西南王世子陌子言。
太子总觉得子言身上有股光辉,让他挪不开眼睛。他弄想不明白,像子言这样一个水灵华贵的人儿,怎么会打死人。可这是真的,子言不仅打死了人,还打伤了礼部侍郎,工部郎中,刑部员外郎的儿子……就是他进京后,面圣前的事。原因是他们说他长得娘。
这件事不知道引起了多大的风波,若不是父皇有意包庇,催丞相明里暗里的保护,母后的处处维护,这个肆无忌惮的陌子言,早就被压进监牢去了。
眸光一闪,太子知道,让西南王来京的是父皇,替世子解围的也是父皇,因为天师说了,西南王肯定不是麒麟,而子言年龄太小,看不出来是或不是。
可太子不知道,让皇上放心的真正原因不是天师的一两句话,而是西南王上京的所作所为。不过就是有点钱财,岳父有点关系,在皇上看来他还是平庸人一个,只有守成之能,全无逐鹿之心。
不过太子到底知道,西南王此番携王妃世子以及东方寒上京,虽然摆平了世子杀人一事,但想再回西南封地就难上加难了。
想到御史大夫近日频频上疏,请求杀了西南王以绝后患,太子心里不由一紧,俄而收敛了情绪,带着微微如春风的笑容,上前,拍了拍子言的肩膀:“看什么呢?荷花么?”
“不是。”是想家了,想西南王府,也想黑谦了。但到口边,掩饰去淡淡的思绪,配着灿烂笑容,却成了:“我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吃到莲蓬。”
“子言喜欢吃莲蓬?”
“嗯冰冰凉凉的可好吃了。”
呵呵,真是小孩子心性。
太子身着浅黄五抓蟠龙袍,金冠束发。一身尊贵与生俱来,豪无半分骄躁,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若非身为太子身份特殊,绝对会被子言归为此生必追十大帅哥之一。
“你的狐狸呢?那个叫做黑谦的。”
“他……懒得很,在府里睡懒觉。”
阿嚏!
哪个兔崽子在说孤的坏话呢,孤要拔了他的毛不可!
“楼主,着凉了么?”媚娘看着孤,心里说不出的崇拜。
崇拜是当然的。媚娘看一眼周围,新建的百花楼不过数月,规模已经远远超过了芸香院,这个老板,江雨楼楼主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这还不算,看他侧卧于软榻之上,衣裳半开,风情无限。那遮住脸颊的面具虽然让人看不出喜怒思恐,却为楼主蒙上一层令人向往的神秘。
有一个姐妹说过,她曾不小心看到摘下面具的楼主。媚眼狭长,秋波暗含,面色如玉,鼻尖如峰,薄唇皓齿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子。
再看了一眼侧卧人的傲然身姿,媚娘心里更是相信了姐妹的话。
孤微微睁眼,只不过看了媚娘几秒钟,那百花楼的当红姑娘居然脸红了。孤厉害吧,其实孤这些时日过得的确风流,但不快活。
一边要在西南办大事,一边要洗刷自己面具丑男的臭名,孤容易吗,容易吗?
一阵气流,孤眯起眼睛,冰凉的薄唇对着伺候在旁的众女悠悠的吐出:“都退下。”
众女谄笑的脸庞突然一僵,随后自然的掩饰掉,带着释然的心情悉数退出孤的眼前。除了媚娘那个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孤手段的傻女人,还有一点流连的念头。
“进来。”刚才那阵气流让孤知道,人回来了。
“楼主。”黑衣人单腿跪地,毕恭毕敬。
“怎么样了?”孤单手支着脑袋,似有似无的注视着下方人的一举一动。
“回楼主,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是……”
“孤不喜欢吞吞吐吐的人。”
“是,东方崖好像起疑心了。”
“呵呵,不愧是西南的肱骨将军,不仅会武斗,还会智斗。东方崖就不要管他了,计划照常进行。下去吧。”
“楼主。”东方崖怎么能不管呢?事关人命啊!
“孤说过的话,不想说第二遍。”
明明是阳光大好的日子,黑衣人却身冒冷汗。他深知,如果再多嘴,他的下场就是被层层切片丢到湖里去喂鱼。而他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
夜晚,将军府……
晚饭后,东方崖与夫人分手,一人缓步走于花园之中,整理着这段时间的异常。王爷侍妾如花先是买凶暗杀华年,惹来罗门追查。罗门似乎认定这和王爷脱不了干系,又不敢来西南,于是就上京找王爷讨说法。
其后与辅臣杜彦年勾结,但最近似乎很平稳没有什么异样……这偏偏让他最担心。特别是手下汇报说南方异族有异常行动,而王爷亲近器重之人除了他以外都因各种原由不在西州,甚至是举家迁离。乍看之下没有什么问题,但是……
“什么人?”
“将军好眼力。”孤藏在茂密树叶之间都被他看见,他的内力不错,呃……不过也许是因为孤在黑夜里穿着一身白衣,没带面具的脸也是皎洁如月华,虽然已将发色变黑,但这么大一个目标还是很醒目的吧。
既然被发现,孤也就不藏了,飘飘然从树叶间落下,宛如误落凡尘的仙子。可惜东方崖没那情调欣赏孤的卓然风采,孤还没全然落地,他的宝剑已然出鞘,直对孤的命脉。
好在孤反应够快,不然雪白无痕的皮肤就要像身上的白袍一样,被东方崖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剑痕。幸好没穿子言送的衣服,不然孤得悔死。可这衣服也不是便宜货啊!
“东方将军,你刺不到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和孤的衣服过不去呢?它哪里招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