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啊,狗啊那都是女孩儿的玩意儿。我是男子,所以宠物就是狐狸。”
“你……哎,可怜我儿了。”西南王无限的惆怅,若非为了保住西南这块封地,他也不会让子言一生下来就成了“儿子”。为了不让太多人知道子言的身份,就连王妃他也瞒下了。西南王府一片祥和,可是却苦了这个女儿。而这个女儿偏偏很懂事,将“小王爷”这个角色演绎的淋漓尽致,也从来不埋怨什么,仿佛做假男儿比做一个众人追捧的郡主还更称她的心。这让西南王如何不欣慰,又如何不怜惜,不自责?于是对子言的宠爱更是变本加厉,好的让世人羡慕妒忌。
“有这么好的爹,子言怎么会可怜呢?”
“就你会说好话。你怎么会想到养一只狐狸呢?”
“因为我也想要一只狐狸精啊。不知道这只狐狸长大以后会不会比如花更漂亮。”
“哈哈,子言,你犯傻了吧,如花她再漂亮也是人。狐狸是不会变成人的。你要是想找一个和如花一样漂亮的人,那还得在人群里找。不过我倒是希望你带几个男宠回来。”
“可是我找不到啊。也不知道爹你是怎么找到的。”
“这叫可遇不可求。”西南王脸上一抹诡异的红晕:“你喜欢,就叫如花多陪陪你。只是,别让你娘知道了。还有,你可别真的喜欢上女人了。”
“知道了爹。子言是羡慕爹,有如花这样狐狸精做妾室。”
“你呀,等你长大就知道,这叫麻烦。”
“麻烦?”
“你看,现在我得帮你哄你娘,让你娘接受这只狐狸。这样如花心里又会扭捏,回头我还得哄她。”
“那,爹帮我哄娘,我帮爹哄如花。”
“你会?嗯,也好。”
“爹。”
“还有什么事?”
“你说如花有没有画胭脂?”
“当然画了。”
“那她不画胭脂好不好看?”
思索一阵:“美人如璞玉,清水出芙蓉。不过,画了胭脂更加妖艳。”
“那我要和如花学画胭脂。爹你说我画胭脂好不还看?”
女孩子家家的哪有不喜欢胭脂水粉的,子言本生得水灵,可是……
看着西南王的犹豫,子言脸上的笑容一僵,仿佛意识到什么:“我知道了。”然而却马上换了一副笑脸:“那我就在如花脸上画。以后给你儿媳妇画。让她们都美美的。看着舒心。”
“好。”单单一个字透尽西南王宠爱无限。“子言啊。”西南王看了一眼狐狸:“那个狗圈看起来很碍眼,明儿叫柳宿给它做一个手环什么的吧。”
“好。”
好,孤也觉得好,手环怎么也比狗圈好看,还是大人做事比较稳健。假寐的孤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子言就是被过度溺爱的小孩,在这个古老等级分明的社会不叫“父王”叫“爹”,走之前还被他爹叮嘱走路小心,按时吃饭,不要被如花欺负之类。不过古人的思想孤是越来越不明白了,为嘛父子同科的两个主人公能这般和平相处?为嘛子言对他老爹的狐狸精一点也不讨厌,王妃应该是他亲娘啊?不管不管,这些老古董的事孤不管了,孤只知道自从西南王接受的孤,孤在王府的地位就突然升高了许多,醒了有人伺候,饿了有人端熟食,直逼孤的小主子。
酒足饭饱的孤在诺金阁院子的石桌上懒懒的晒太阳,揉着圆鼓鼓的小肚子,打了一个舒坦的饱嗝,享受安宁富足的生活……当然这是在调皮捣蛋的小孩出现之前。
“懒谦,我们去散步。”
“不要。”
“我带你去看狐狸精,她可漂亮了说不定真就是你同族。”
孤眯起眼睛,子言有黑大神黑手镯,是不是妖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还要孤去确认?“没兴趣。”可是这个没大没小的小孩全然不懂得尊重别人的意愿,直接将孤拎起来,抱在怀里,昂首阔步迈向如花的偏院。
“魏哥哥!”
孤听着子言突然冒出的清纯声音,看着他拐了九十度的弯,直奔一个叫魏维的少年,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陌子言又开始用他纯真的笑脸欺瞒世人了。孤仔细看魏维,绝对没有孤美丽邪魅,典型的邻家哥哥。再看看子言,那眨巴的明眸,那闪着光的笑靥,那亲切的叫唤,典型的邻家小弟。
“小王爷。”
“你在巡视?”
“刚才在巡视,现在王爷叫我,对了,东方寒回来了,王爷正叫我去呢。”
“东方哥哥来了!我也要去。”子言稚嫩不加修饰的声音透露出无比的兴奋。如果不是孤知道他劣迹斑斑,孤一定以为这是一个人见人爱比白纸还白的小孩。
银光殿……
不愿意走在人后的孤,在子言之前大摇大摆的率先跨入了银光殿的大门,却感到比银光还要清冷的目光,直让孤的背脊泛起阵阵寒意。
睁大眼睛,转着精致玲珑的头颅,寻找那冷光的来源,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将军,面如冷玉,棱角分明如悬崖绝壁,寒光剑横放在旁,一双眼却比剑光更寒更冷。他的身旁坐着和他有七分相像的中年人,同样是硬线条棱角,只是那眼里多了许些岁月的沉淀与城府。
“你怎么来了。”王爷的声音,当然不是对孤,是对孤身后拉着魏维不急不缓走进的子言。
“我听说东方哥哥来了……东方哥哥。”泉水般叮咚的稚嫩声音还未说完,就一头扎进方才那个冷人儿的怀里。
而东方寒在看到子言那一刻,分明的棱角突然有了弧度,弯起一脸温度,仿佛冬尽春来人间芳菲四月天。
“小王爷!”
“东方哥哥回来了?”
“是!”
“爹,东方哥哥好不容易回来,我想和东方哥哥出去玩。”
一时间的迟疑:“子言,莫胡闹,你东方哥哥才回来,还要和东方将军一起回家,看看家中亲人,还有诸多事情要处理,不要任性。何况……”
孤看见西南王的眼角有一丝暗示。
“何况你还有功课要做。”
孤猜测西南王是说如花的事。
“爹……东方哥哥……”
“小王爷,听话,先做功课,过两天我再来。西州变化很大,到时候你就做我的向导可好?”东方寒显然不知道,子言的:“功课。”是什么。
“好……”
子言撅着小嘴看着东方寒的眼神澄澈见底,可一转向西南王,眸光里就明显泛出埋怨,仿佛在说西南王坏了她的好事。
而西南王那无辜的眼神似乎平静的回复:还不是为了你养这只叫黑谦的狐狸,我还要去哄你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