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看,李红裳也知道,酒,洒了。
李红裳在心里苦笑一下,她现在的这副身子哪像是练过武的样子。
这样的事,在小时候扎马步的时候做过,现在,对她来说,竟像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正想着,李红裳的手似乎又抖了一下。
酒,应该又洒了出来吧!
心稳,手才能稳。是她的师父说的。
手臂越来越酸痛,跪在那里,膝盖的刺痛是那样清晰,可是,李红裳的身子却轻飘飘的。她总感觉自己就像是悬浮在半空中一样。
就她现在这个样子,莫说是两个时辰滴酒不洒,只怕是她单单跪着,也挺不了……
就算是她挺住了这两个时辰又能怎样,现在,酒,已经洒了。
李红裳心里这样想着,手臂就慢慢地放了下来。
她将托盘放在了地上。
白纸上沾着点点红晕。
只洒一滴和洒得一滴不剩,结果都是一样的。
酒,是上等的葡萄酒。用冰冰过的,可以感觉到丝丝凉意。
香甜的气息,诱人的红色,李红裳望着这杯酒,心里想,这是一杯好酒。
好酒是让人品的,赵廷屹居然拿它让她练习举托盘,真是浪费了。
从天未亮,李红裳一直做事做到现在,水米未尽。
李红裳端起面前的这杯酒,一仰头,喝了下去。
反正一样都是要受罚,那就让他们罚个够吧。
李红裳最差的,就是酒量。
酒量差到只这一杯葡萄酒,足以让她醉倒。
李红裳觉得晕晕乎乎的。她知道自己是醉了。
醉就醉吧。
李红裳将旁边的瓷片扒到一边,然后,倒在了地上,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赵廷屹同莫紫夕、裴语默一同在菊园赏菊,突然,有人来报,说贱奴李红裳放下了托盘,喝了那杯酒,也没有跪在那里,现在居然倒地大睡。
“真是岂有此理,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莫紫夕怒道。
裴语默望了一眼赵廷屹,不发一言。
赵廷屹拧眉,李红裳这一次,真的在他意料之外。
“去看看吧。”赵廷屹道。
莫紫夕有些不高兴,本想说一个不听话的贱奴,该打就打,该罚就罚就是。不过,莫紫夕也看得出来,赵廷屹现在对李红裳比赏菊更有兴趣。
莫紫夕也没说什么,跟在了赵廷屹的身后。
李红裳躺在那里,双颊绯红,睡得正香。这一次,她是真的睡着了,眉头舒展,嘴角含笑,应该是在想着美好的事情吧。
“花锦,叫她起来。”赵廷屹低声说道。
花锦走到李红裳的身边,蹲下身来,用力推了一下,李红裳手臂碰到了旁边的碎瓷片,李红裳睁开了眼睛。
“贱奴,还不快起来。”
“你……是谁啊……”李红裳望着花锦,目光迷离。
手臂和膝盖的刺痛传来,李红裳紧锁眉头,低声道,“好疼啊!”
她抬起头,正对上赵廷屹的目光。
李红裳盯着赵廷屹,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盯着赵廷屹看,李红裳是第一个。
“我……知道你是谁……呵,呵……”李红裳用手指着赵廷屹,“你个毛小子……自以为是,自尊心又极强的家伙……你,怕我是不是?”
“我为什么要怕你?”赵廷屹极为认真地在跟一个酒鬼说话。
“你……就是怕我啊……怕我复国吗!”
“我是怕你没那个能耐。”
“皇上,她一个贱奴……”莫紫夕看不过去,开口道。
“闭嘴!”李红裳对着莫紫夕吼道。
莫紫夕气得脸都变了颜色。
李红裳指着莫紫夕,“我知道你就是北齐的那个公主,小时候看你挺可爱的,现在居然长成了一个毒妇!”
“你,贱奴,对主子出言不逊!你……”
“这个贱奴,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赵廷屹开口道,“花锦,把她带到养心殿,朕要亲自管教!”
“是。”
“皇后和爱妃,你们两个都回去吧。”赵廷屹对两个人说道。
“是。臣妾告退。”裴语默静静地离开。
皇后则是气得直跺脚。
那个李红裳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是个毒妇,这口气,她非出不可。
李红裳被人强行带回了养心殿。
“皇上,要不要让她马上醒醒酒?’花锦道。
马上让人醒酒的方法,宫里有很多。
赵廷屹望着醉眼迷蒙的李红裳,眼里尽是玩味,”不,这个人,一直都将心思藏得很深,难得她能说点心里话,去,再拿两杯酒,让她喝下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