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央宫中,寂静无声,灯火摇曳。
那些服侍的宫女早早的被黄埔决然打发掉了,床塌上,一身喜服的皇后侧身趟着,她的姿态慵懒随意,头上却仍然盖着那张艳红的喜帕,黄埔决然就这般定定的站在她面前,那挺直的身躯犹如一尊雕像般屹立着。
许久过后,他一直这般沉默的站着,如若不是垂下的眼睫看到那双纯白的靴子,萧灵月几乎要以为这个房间除了她,基本没人了。
墨黑的眸子闪了闪,黄埔决然垂在身侧的身紧了紧,最终,没有任何犹豫的一手拉下了盖在了新娘头上的新帕,手帕掉下的一瞬间,一张绝世的容颜就这样暴露在眼前,黄埔决然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开锅般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她?冷魅漓,萧灵月?到底那个是她?到底那个才是他要找的她?亦或者他心中的那个她……
四周,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到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外面大殿的热闹与内室的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俩双黑眸就这样在空气中对视着,满满的不可置信与皎洁就这样在空中交缠着……
那一瞬间,似乎世界都静止了,那一瞬间,连心跳几乎都要停止,那一瞬间,是似听到了花开花又落的声音,那一瞬间,定格永恒,却听到了某人心碎的声音。
此时此刻,满满的疑问,满满的愤怒开始在胸膛咆哮,却又在瞬间归于平静,就好象大海中波涛汹涌的海啸突然在一瞬间归于平静般定格。
黄埔决然的手僵在半空,却仅在一瞬间之后又垂了下去,那动作自然的仿佛他之前的失态都只是错觉,就连那多变的表情也在刹那归为冰冷。
这样变脸的速度让萧灵月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她勾起薄唇,带着淡淡的皎洁与捉弄般的轻唤了一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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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某人的世界崩塌了,外面原本好好的天气,一瞬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一身淡红色纱裙的少女,交叠着双腿坐在半开的窗户边,她双眸迷离的看着外面倾泻而下的大雨,那双如琉璃般璀璨的大眼儿,正怔怔的出神,似乎想到什么,她淡淡的勾起嘴角……
那抹笑容,若有似无,却惊心动魄。
一阵冷风吹来,烛台上摇曳的灯火就这样被风带着,不过似乎并不影响少女的心情,
绝辰就这样定定的站在她身后,那毫无情绪的眸子挑望着夜黑朦胧的夜空,似在思索着什么,又似在叹息什么,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他身上那袭黑衣也几乎要融入夜色中。
“绝辰,你说他现在在干什么?”轻幽的声音似班驳的倒影般传来,轻轻的,不仔细听清楚并已经融入了风中,被雨声覆盖。
不过绝辰何许人也,只耳朵稍所一动,那声音虽轻及淡,却还是传到他耳中。
“很晚了,早点休息吧。”寒眸闪烁了一下,绝辰俯过身去关了窗子,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将眼眸中的光芒掩饰了下去。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他又怎么会猜不道他此时在做什么?
只是他能说什么?他什么也不能说啊……
“你说这么晚了他在干嘛呢?”魅漓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那双星的眸子如厉剑般注视着尘绝,勾起的嘴角却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与期许。
这么多天了,她几乎习惯了每晚都像绝辰打听一些那个人的事情,从他习武到登基,凡是绝辰清楚知道的,她几乎也知道,更知道了两年前的那场叛变与那个被他视为珍宝找寻了两年的女子。
只是那场叛变的内幕他似乎还不知道,而魅漓却比他知道的更多,那一晚,魅漓已宫悉月的身份初此去宫府时并已经得知了那场叛变的真正内幕。
轰隆一声巨响,天空划过一道银白色的光,一道闪电直劈下来,那银白色的光晃过,照亮了魅漓隐在暗处而苍白的脸,她怔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查视了一下四周,早已不见绝辰的影子。
唉,重重了叹了口气,魅漓将被风刮开的窗户随手关上,自己爬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醒来之时,魅漓闲着无事并摆弄着笔墨,拿着御笔(某皇帝留下的)在纯白的纸上不自觉的画下了心中的思念与念想……望着纸上那栩栩如生的人儿,魅漓眉头都快打成了结,那一笔一画,一个神态,一个眼神她都可谓尽了心去画的,只是画出来的东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反正魅漓是看着不满意,不满意之余,魅漓把画揉成纸团,一笔一画的继续画下去,待终于画好之后,魅漓抬起坚硬的脖子,外面的天也已经天光大亮,想了想,木离勾起嘴角,拿着笔在纸上又画了一画美男图出来,不过这次画的对象可不是黄埔决然了……
“小姐,你起来没有?”门外,绿灵的声音清脆的穿透过来,一大早的,看来这丫头心情不错。
不等魅漓回应,门已经自动被人从外面打开。
“呀…小姐你这画的是谁?”看到书桌上的画,绿灵展开来看,只见画上一玉树临风的绝世白发美男坐在绿竹下拂琴,他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俩肩,那神态似九天之上的神子般飘逸。
绿灵圆溜溜的大眼睛都几乎要看直了,她身后跟随而来的是一身黑衣永远不变的绝辰,不过此刻他的目光并未放在那副画上,他只是倚靠着门拦,望着外面怔怔出神。
他?他是她在这个异世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淡淡一笑,淡声道:“他是一个朋友。”
“哦”绿灵嘟着嘴应了一声,她看的出来,小姐并不想多说这个白发美男。
自承恩三年十二月一日蓝月国主娶凤国公主萧灵月为西宫皇后之后,西宫皇后因为皇帝的专宠几乎成了后宫所有女人的劲敌,当然,这些人当中却不包括雅贵妃。
毕竟皇帝不是在西宫皇后的末央宫并是在雅贵妃的莲池宫,其他妃子们却又因为忌惮其西宫皇后的身份与雅贵妃家的势力在加上皇帝的宠爱而不得不臣服。
同年,十二月二十二,仅仅二十天,御医传西宫皇后萧灵月怀有龙胎,霎时间这则消息传遍整个蓝月皇宫,就连原本在上早朝的皇帝,都因为听到这则喜讯而不顾朝臣匆忙的的赶回末央宫。
十二月二十四,仅隔了二天,莲池宫的雅贵妃经御院确认怀有龙胎,蓝月国主当晚夜宿莲池宫,更是放出话来说:谁先生下长子谁并有资格入主正宫成为东宫皇后,成为后宫之主。
这话震的雅贵妃当场回不过神,她紧咬着贝齿,心中顿升起一个大胆的计谋,若萧灵月的孩子……
那么她,是不是就能利用姬家的权势坐上这东宫之主,是不是就算完成了任务,从此……
霎时间,这话传到明间,在蓝月的都城月都传的沸沸扬扬,众人都在打赌这能坐上东宫皇后的是这和亲公主还是这得宠已久的雅贵妃。
某赌馆,几个赌鬼争先恐后的下着赌注,其中已一个大胡子与刀疤脸为最。
“十俩银子,老子赌西宫皇后赢。”大胡子圆眼一瞪,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他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啪’的一声重重的仍在台面上。
“十五俩银子,老子我赌雅贵妃娘娘赢。”刀疤男也不示弱的回击过去。
“老子我在加五俩!”大胡子一听急了,连忙又从怀中掏出五俩。
“老子也加五俩,还是赌雅贵妃娘娘。”
“雅贵妃肯定输,老子我再加十俩。”
“谁说雅贵妃会输?老子说雅贵妃会赢她就一定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