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千岁。”响亮一致的声音响起,魅漓懒懒的随着方公公一起给太后叩首请安。
“你给哀家好自为之!”对着空气丢下一句话,姬太后侧身看也不看魅漓一眼。
虽然姬太后未曾看魅漓一眼,但魅漓知道这句话一定是对她说的,轻皱着眉头,魅漓抬头,刚好对上墨投来的目光。
那目光,疑惑中带着纠结纠结中带着点兴味,看的魅漓很是郁闷,难道她做错什么了么?有必要每个人给她眼色看么?
魅漓只觉得向来冰冷的心有了要爆发的痕迹,身体也有些微的轻颤,一个个的都这样,哼!还真当她冷魅漓是吃素的?
“兮月姑娘,走了,陛下还等着呢?”看着独自发呆的魅漓,方公公鸭着嗓子提醒了一句,侧身,却并不在继续前行。
魅漓走了俩步,看着站在一边皮笑肉不笑的方公公,凝眉不解的道:“公公,您不用进去么?”
方公公尴尬的笑道:“这皇上没让奴才进去呢!”他委屈,这皇帝不让他进,他敢进么?!
整了整思绪,魅漓轻轻推开风华殿的精致大门,踏着细碎的步伐进去,里面的人,斜躺在龙床上,一头如墨的发懒散的披散肩头,他侧身背对着魅漓,让人看不到表情,这样的他,却让魅漓微微心惊。
低头望着脚下的地板,魅漓也不出声,她知道,以他的武功,早在她进门的那刻他便已经知道了,至于他为什么没有理她,那便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之内了。
在魅漓觉得自己都快要睡着了的时候,我们的皇帝大人终于出声了“给朕倒杯茶来。”
一如既往,冷冷的几个字,听不出任何怒气与波澜,魅漓的心竟微微有些雀跃,还能说话,证明他的伤口没有什么大碍,起码也让她安心了不少,不用在对他的伤口抱有任何的愧疚之心。
魅漓从红木桌上随手倒了杯茶,双手递过去,已保证诚意,她真的是双手递过去,只是半天却不见黄埔决然回过手来拿,魅漓以为他没看到,随手提了句:“黄埔决然,你的茶!”
直到魅漓伸直的双手开始僵硬了,也始终不见他回头看一眼,魅漓冷笑,准备收回手时,黄埔决然却突然将杯子接了过去,魅漓松了一口气,只当他伤口疼,不与他计较,怎知……
“冷了!”冰冷澈骨的俩个字,随着落话,茶杯发出清脆的声音,‘啪’的一声,瞬间在地上化为碎片,有湿湿的茶水,溅湿了魅漓衣裙的下摆,魅漓冷笑,她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怎么奴隶她。
又能怎么奴隶她!
她冷魅漓,遇善则淡然,遇恶,魅漓则无情。她的脾气向来就是这样,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好似心没有那么冷了,但不代表她忘了自己的本性。
“陛下稍等,我去加热。”冷哼一声,魅漓并没有转身就走,而是仅直从桌子上又倒了一杯递过去给他。
难道她冷魅漓的奴婢生涯从此开始了?好吧,忍一时风平浪静,为了以后,此时,她愿意忍!
“难道你不知道朕的茶里必须放云山雪峰么?”杯子又是重重的摔碎在地上,黄埔决然回过身来,一双如利剑一般的冷眸直直的穿透魅漓,那眸中不带如何感情,如冰般能将人冻绝。
倒茶倒茶,哪里是让她倒茶?八成是他故意来找茬的!
无视他的怒气,魅漓冷笑,道:“我怎么知道皇上这‘茬’里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言下之意你不就是故意找‘茬’么,那么不管有没有放茶叶,这‘茬’还不是一样找定了么?
聪明如黄埔决然自然能听出魅漓的弦外之音,却仍然不为所动,更没有一点阴谋被人家发现的窘迫,对黄埔决然此举,魅漓没有动怒,却还有几丝赞赏,“他,不愧是玩弄权术的政治家。”
“不知道?不知道难道就不会问么?你长了嘴巴干嘛用的?”又是一声怒吼,吼完之后黄埔决然的薄唇开始有些微微的乏白,身上穿着月白色的亵衣,因此看不出胸口有过受伤的痕迹。
“长了嘴巴,自然是用来吃饭的。”魅漓故意气他,想也不想的仍出那么一句,直白却强大的话。
“你……”黄埔决然无从反驳,只了愤恨的瞪着魅漓,原本有些干裂的嘴唇越来越苍白,拳头也深深的被他戳紧,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拳头挥向魅漓,胸口却没有因为怒气而有多大的起伏。
悠哉的看着怒火中烧的他,无视那随时可能打到自己的拳头,如樱花般的粉唇抽了抽,也不戳破他,轻声道:“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那么轻的几个字,那么随意脱口而出的道歉,连魅漓都有些诧异?她没有想到她也会说对不起?而且还说的那么顺口。虽然是轻轻的几个字。说出的却是魅漓心中的话,因为那天的伤,双重的话,双重的意思,只是,这个少年天子可清楚知道?
这一刻的魅漓,没有忘记了自己的目的,没有忘记想要逃离皇宫的计划,原本来之前那点忐忑不安的心,没有得到安慰,相对的,有的却是更多是不安与沉重。
对于那天的事情,他越是不提起,魅漓还有些不安,若是摊牌了明说,起码能让她心里有个底,这样反而更象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而那件事情,却偏偏不是魅漓能先开口的。
如果黄埔决然先开了口,证明他的肯定,那么他不开口,是在试探亦或者已有十足的把握?这个魅漓并不清楚,因为事实怎样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什么?”条件反射性的问了一句,魅漓这样直白的认错,反而让黄埔决然错愕,平时这个女人不是很大胆,很冷酷,很狂妄,很不怕死么?今天居然破天荒地的向他道歉?但转而一想,心中划过一丝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