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没什么错,遭人嫌弃也没什么好怨的,只是受人摆布的滋味不好受,她的人生她做主,前世是那样,今生也如此,真的没办法再回去了吗?
做童养媳,后半辈子和那个傻子相依为命?
苍天啊大地啊,一个雷劈死我算了。想想就绝望。
正想着,忽然柴房门一动,甄珍顺势一个跃身翻下草垛子,乖乖的跪好,面露悔意,不是怕别的,而是不迷惑敌人的眼睛怎么逃!
对,她不会放弃逃跑,即便打断腿也不要丢了人生!
柴房的油灯早就干了,此时站在门口的两个小黑影互相看了眼,其中一个吹燃了手里的火折子,另一个则上前踮着脚尖给油灯加了少许油。
火光微弱,朦胧的灯火下,印出甄珍拧在一起的笑脸,太胖了,五官都变的难以辨认,没有表情也便罢了,稍微一动,便觉得反胃。
进来的两个人是甄珍的二姐甄梨和三姐甄香,二人生于梨花盛开,也是一对双生子,平日里地位虽不及大姐甄慈,却也因为双生子的好兆头而得到甄母的喜爱,二人如今虽只有十二岁,却已经生的机灵可爱,只待再过三年及笄,便又是家里求的富贵的好筹码。
甄梨唯一区别于甄香的便是眼角的一颗泪痣,也因为这颗泪痣,让甄梨看上去更有了一丝风情和娇羞之感。
甄珍对这两个人可没好印象,穿越这五年,从自己还是娃娃的时候就体会得到这二位姐姐的敌意,后来见自己越来越胖,样貌也越来越坑爹,二人索性从敌意变成了戏弄。
三岁那年,诱骗自己走入猎户的陷阱,骨折了腿,躺了大半年每天听甄母数落谩骂。
四岁那年,将虱子捉了放进自己的衣服里,痒的半个身子都红肿了一片。
五岁冬初,告黑状害她大冬天只能在柴房的草垛子里度过。
如今,这两人大半夜出现,铁定没好事。
甄梨堆着笑脸,嘴角两个浅浅的梨涡煞是好看,见到甄珍的惨样,眉头微蹙装出一副心疼模样道:“四妹,你这是何苦呢?”
甄珍警惕的看着走过来的甄梨,这小妮子天生的笑面虎,和甄慈的明目张胆不同,她总喜欢跟你套近乎,最后背后捅你一刀的便是她。
倒是甄香直来直去,打了个呵欠:“姐姐跟她废话什么,东西放了赶快走,香儿好困啊。”
甄梨白对方一眼,手中馒头在甄珍眼前晃了晃:“四妹想不想吃啊?”
甄珍咽了口口水,把头偏向一边:“饿死也不吃。”
她太了解甄梨了,之前就是她怂恿自己逃跑,结果前脚才走,后脚就有人追来,不是她告密又是谁,看自己嫁给傻子肯定很好玩,可是更好玩的是看着甄母抡起棍子满村追着自己打,那一度成为她们姐妹二人消遣的乐子。
“是爹让我们拿给你的,你不吃就喂老鼠吧,姐姐放这儿了。”说着甄梨将馒头放下,眼里却是一丝狡黠的光。
甄香没有兴头的揉揉瞌睡的双眼,埋怨着:“爹真偏心,大姐就可以休息,这伺候人的活就让咱们干,太没天理了。”
“你埋怨什么,一会娘听见了,小心扯你的耳朵,咱们和大姐能比吗?大姐可是村里的一枝花,以后咱们这个家都得指望大姐呢。”
“也是。”甄香附和着,眼神却轻蔑的瞥了眼角落里的甄珍,在她心里,甄家的女儿都是好颜色,只有这个累赘给全家人丢了脸。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出了门,甄珍听到锁头喀嚓一声落了响,再听门外确实没了声音,她看看放在不远处的馒头,竟扑上去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嘴里小声骂道:“也不给点水喝,是要噎死我啊。”
屋外的一处缝隙,忽然冒出两双贼贼的眼睛。
甄香捂嘴低笑,小声道:“二姐,刚才我这戏演的怎样?”
甄梨同笑道:“亏你还说,我还怕你突然笑出来,你打哈气的样子也太假了。”
“假归假,这丫头总算是吃了,还是姐姐的法子好,料到若是哄骗着她吃她定然有所警惕。”
“那是,这小妮子精着呢,再说我们捉弄她的次数多了,她总有防备,我们欲擒故纵,她反而会上当。”
“一会有好戏看了,说真的,这家伙以后走了,咱们消遣的对象都没了。”
“也是,那得失去多少乐趣啊。”
二人相视一笑,幸灾乐祸的眯起了眼。
果然,不出片刻,甄珍的肚子就开始疼了,那一阵阵的绞痛让她的汗不住的冒。
“开门啊,我要上茅厕!爹!娘!”
甄珍使劲的捶打着柴房门,却没有丝毫声响,喵了个咪的,若自己就地解决,只怕明天又是一顿毒打,这甄梨真是横竖看不得她只受这一点惩罚。
撞,我撞。
甄珍使劲用身体去撞门,只为了弄出些声响让熟睡的父母知道,偏偏那二人和死猪一样。
忽而听到撞门声中不和谐的笑声,甄珍仔细去寻,终于发现了笑声的来源。
那是柴房的一角,之前被老鼠挠了个小洞,自家的狗经常刨那些木板,那个地段也便比较薄软,若是自己卯足了劲儿冲过去,也许……
嘿嘿,甄珍眼神一眯,心道:整我?让你们尝尝肉球的滋味。
猛的一晃,她改变方向,朝那处薄弱的地方冲去,只听喀嚓一声,伴随着“哎呦”两声的尖叫。
甄珍横空撞破木板,木板反弹,刚好将两个偷窥的“恶人”撞翻,摔了个狗啃屎。
她正准备欣赏下二人的狼狈,却不想肚子一痛。
靠!茅厕!我的茅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