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娘给歆月提了身衣服,水粉色的上身,下身则是藕色,样式与其他宫女的模样无二,只是腰身下垂了流苏,让腰部的线条若隐若现,越发让人琢磨寻味。臂上架了个藕色的特制长绸,随意舞动,速速生风。
头梳仙人髻,轻纱遮住半张脸,眉心中间贴了一褐色猫眼。
原来着越敕国的舞动作十分简单,无非是舒肩展腰,蹁跹如蝶,但是他们却有自己的绝招。靠的是舞者眼眸动人,似是还非,若有若无,而面容遮纱又不能全部展露。观者欲求而不得,只得随着舞着姿态,乐曲高低逐渐入境,前曲时而轻快如雨声叮咚,时而哀惋如美人呜咽,时而静谧如夜半竹林,到最后则以鼓点铺陈,舞着需符合鼓点摆出动作,最后将面纱抛向空中,引人叫绝。
前面的几个动作歆月倒是记得清楚,毕竟队伍中还有一些没有得病的越敕国女子,看她们的动作,自己随着便也不会错,但是眼眸如何控制自己实在做不来,如果给峦王丢了面子,也只能是他自讨没趣。自己也不愿意上去傻愣着,这样只怕会太引起司徒祈瑾的关注,再牵扯出敏妃娘娘,更是麻烦多多。歆月担心这最后一段,符合着鼓点着实有些难度。那颇有张力和着鼓点的一停一顿,自己怎么也掌握不来。
渐渐的就到了掌灯的时候,姣娘告诫一行人切不可出错,峦王今晚要宴请贵客。歆月听到贵客,心中也在盘算着司徒祈瑾究竟是在干什么,国丧还刚过,自己就大行歌舞宴乐,作为皇子确实有些说不通。
下人来报,说宴会已经开始,姣娘就叫人给这些姑娘略施薄粉,已经有人端了金粉到姣娘面前,姣娘在歆月的脸上将红印子描成一朵莲花,正如当年韩彻冰做的那般。
听到司徒祈瑾的击掌声,这一群人鱼贯而入,峦王府的大厅烛火通明,炭盆高悬,穿的这么少的自己,竟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
司徒祈瑾细长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似有醉意一般瞄着水粉衣裳的女子,唇角微微露出笑意。
秦公公真会挑人,她只进宫一次,就让他给捞了过来。
他将是帝王,而她则是传说中那个拥有帝王心银锁的女子。
他笑的更开心了,因为他看到他身旁的扎达正如痴如醉的盯着那领舞的人儿。
司徒祈瑾明白,只见人影不见面孔那种亦幻亦真的感觉,像是灼心一样难受。就如同他当年把那个在水畔的穆歆月当做莲花妖童一样,那是一刹那触目惊心又难舍难忘的景致。
如今她被群翠包围,猫眼石映衬着烛火,一抬眼,一回眸,竟也像是星辰一样耀眼。几番旋转下来,腰间肌肤在流苏的掩映下似有可无的露出,突然双臂展开竟有振翅欲飞之意。痴诉处低眉婉转,如离人纠缠;轻快处连环轻跳,似湖面清点;清扬处袖飞绸舞,恰乱红纷飞。
突然鼓点砰砰而来,上面的人不停变换着动作,最后一点砰的一落,那面纱簌的扬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