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霁月伴在祈瑛身侧,下台把他迎上正首的位置,然后便坐到他一旁,低头整理了衣衫。她看见司徒祈瑛慢慢滑下的手,把她交叠在腿上的手轻轻的握起,又按在了身旁的垫子上,回头对她浅浅一笑,那种感觉才像是那种妾情郎意,顾盼流连。自己嫁来一月有余,今日得他如此回顾,真是受宠若惊,便连忙浅笑迎上。
“殿下,可以开始了么?”霁月在司徒祈瑛身旁轻轻说道。司徒祈瑛看人来的差不多,便温和的点了点头。穆霁月更是欣喜,抬手击掌两下,便从这大厅两角涌出舞姬十几人,在正中的空地上舞了起来。一人手中持一琵琶,脸上金纱遮面,身着宽腿窄口纱裤,上身衣尚露出腰腹,坠了大片大片的流苏,流苏上有金丝线,一摇一晃的甚是耀人眼,可论夺目却万万不及肚脐上嵌的红珊瑚珠子。这群舞姬,腰身纤软,舞姿柔中有力,绵而不黏,让人看了实在是舒畅,这一身筋骨也不知练了多少年。她们簌簌动起来,随之弹拨手中琵琶,铮铮有声,混合着万千铜铃悦耳清音。堂下众人也不免好奇,打量她们全身便寻到那足下一景。脚腕上红绳皆系铜铃,脚步有度,力度有恒,铜铃声整齐而发,好不动人。忽然这十几人一同变换姿势,琵琶从身后绕向后脑地方,葇夷高举,一时间,琴音皆发,慢如清泉滴石,快若江河突泻,好一个反弹琵琶!
司徒祈瑛本无心过寿,却见这场景也不得不入其境,听之,观之,皆为上上之作。穆霁月愣在一边,心中徒念,本觉得这舞姬也是出卖色相的活计,今日一见却知晓了缘何那些公子哥儿们为了这些个弹曲儿的跳舞的,争的死去活来了,这等女子一个难求,也不知父亲如何寻了这么一个班子,来府上表演,可算费了心。韩彻冰虽是目的以达成,心中欢喜,心念歌舞皆落俗套,无意赏之,如今险些拍案叫绝,可不知这是谁请的这帮子舞姬。穆闻天算是最知情的人,这本就是二殿下托他给三殿下的礼物。想那二殿下好声色,平日弄个什么姐儿舞女的,都以为是些下等的寻欢作乐,却不曾知道有这么高妙之舞,竟让人心随而迁。
“塞上胡曲胭脂舞,不知各位满意否?”司徒祈瑾笑着步入正厅,“这支舞姬可是我派人寻了几年,才从那宓纱小国寻了这么十几个善舞的女子组了这么一队,若皇弟不嫌,便送做礼物,予你取乐,岂不快哉!”他走到切近,在那些亭亭玉立的舞姬之前却也好不落寞了他,锦带束发,一身白衫,外罩绣金丝云龙长比甲,仪表堂堂。
“这礼重了,我也不好夺人所爱,皇兄心意有了就好,再跳几曲助助兴便罢。”司徒祈瑛本也没想到司徒祈瑾会来,毕竟他年幼于他,来不来也是自愿之事。又见这等特别的礼,心中也不免慎重考虑,一来知道司徒祈瑾好这些,不能收下,更知道这些舞姬是人,人便是活物,不比那些器物好掌控,万一他司徒祈瑾派人试探,这样他便不敢收。
“那我便也图个乐子,下去看了。你们几人跳满了场子才算罢!”舞姬听见他的号令,又动了起来。
司徒祈瑾在下人排的桌前坐下,那位置与穆闻天相近,在右侧宾席最上首,对面便是韩彻冰,怀里正依偎了一个美人,侧着脸在说什么,他便戏谑般的笑了。司徒祈瑾寒暄几句,对穆闻天道了谢,便坐下吃酒。酒过三杯,恍然抬头,竟愣的原处。
自己寻了半天而未得身份的丫头,就坐在对面,一袭盛装,若不是她正脸过来,眼神相触,谁也不能轻易认出。
那眼神似是意识到什么紧接着又收了回去,待他再自己去看,那边已经低下了头。——————————————————
更新大吉……
今天抽自己一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