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雪一愣,这是赫濂腾会说的话吗?答案是否定的。
“你没事吧?”饶雪问,心想他是哪根筋不对了,看看他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哪有把她这里当成新房过,他第一天就说了娶她是形势所迫,根本不是自愿。
她和赫濂腾的婚姻完全是赶鸭子上架,都不是真心。
“怎么,小王妃希望我出什么事?”赫濂腾问,不等饶雪回答,又说道:“不过,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会是垫背的。”
“赫濂腾,你说话能不这么夹枪带棍吗?”淡淡的语气平静地说道,冻僵的手暖和了些,饶雪把手里的杯子放回桌子上,想着一会儿翠儿回来,一定叫翠儿帮她准备个暖水袋。
饶雪的话一落,赫濂腾深邃眸子一沉,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圆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饶雪,冷厉的眼神好似要从饶雪脸上看出什么来。
半响,薄唇轻起,说出的话却带了浓浓的不屑。“这就受不了了,那你还执意嫁我。”
饶雪望着他阴晴不定的双眸,轻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有什么不满我们就摊开来说,免得互看不顺眼,最后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赫濂腾一愣,没想到饶雪会直接说出这番话。
这时,敲门声响起,饶雪看向门口,赫濂腾依然看着饶雪,门开后,然后是一个身影端着盆热腾腾的水走了进来,她刚推开门,刺骨的冷风随之进入,饶雪身子明显的颤了一下,赫濂腾一直看着饶雪,自然没错过刚刚饶雪的反应,他蹙起剑眉,这么怕冷,西疆的冷她娇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帝都的冬天冷,西疆地出西面靠近常年冰雪山,更冷。
倏尔,赫濂腾眸子里燃起怒火,他怎么会想到要带她去西疆,这个女人的底细他还没摸清,最好的解决方法是放她在帝都,西疆是他的领地,绝不让来历不明的人进入。
饶雪看到赫濂腾眼里的怒火,她理所当然的认为是翠儿进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他才生了怒气。
“小王妃,热水打来了。”翠儿端着热水盆,眼睛只看路,没有注意房间里多了个人,小心翼翼来到饶雪面前。
挡住饶雪的赫濂腾,自觉的站直身,往一边挪了点,给翠儿让路。
“放下吧!”饶雪说道,看了眼赫濂腾有自知之明的动作,勾唇一笑。
翠儿把水盆放到地上,站起身,赫濂腾的身影映入眼帘,翠儿惊呼。“啊,小王爷也在。”
赫濂腾的存在让翠儿慌了手脚,忘了行礼,也忘了自己的话有多大不敬,她平时本就少见到赫濂腾,加之赫濂腾是小王爷,在这府里他最大,小姑娘又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见到,自然惊慌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赫濂腾看着眼前这个吓的一副快晕了的小丫鬟,目光里高深莫测,语气却平静的问:“我在这里很奇怪吗?”
这也是他的房间,回房,丫鬟却用见鬼的表情面对他,换了谁都不会有好心情。
“当然。”翠儿下意识的回答,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什么,她赶紧解释道:“啊,不……不是,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
瞄了赫濂腾一眼,翠儿快哭了,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呜呜,小王爷的眼神好可怕,她已经腿软了。
不知道现在晕倒,能不能混过去,翠儿认真的考虑着事情的可行性。
什么叫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就是她现在的写照。
饶雪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赫濂腾马上瞪了她一眼,饶雪装着没看见,对翠儿说道:“好了,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你去膳房看有没有什么帮忙的,用膳的时候顺便带回来。”
她把翠儿支开,不是想帮翠儿解围,这不关她的事,翠儿走了,她和赫濂腾好说话,饶雪想把该说的都和赫濂腾说清楚,因为不知道下次见他又是几天之后。
“奴婢这就去。”翠儿如获大赦,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饶雪道:“小王妃,你不要再出门了,外面雪又下大了。”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饶雪一口答应。
“奴婢告退。”福了福身,翠儿转身跑了出去,她也知道小王爷在屋里的时候,丢小王妃一个人面对,她太不够义气,但她真的好怕小王爷,尤其那双眼眸,好似要杀人般。
饶雪看着飞快关上的门,轻轻叹了口气,小姑娘吓坏了。
“你好像很自得其乐。”赫濂腾冷冷的声音响起。
“当然。”饶雪淡然的看了他一眼,没避忌他,当着他的面脱了鞋子和袜子,轻轻的把脚放入热水里,热水的温度有点高,饶雪被烫了一下,赶紧把脚拿出来放到盆子的边缘等水凉,慢慢的说道:“环境不会迁就你,只要你去适应环境。”
“去寻欢楼也是适应环境?”赫濂腾寒声问。
“是啊!”饶雪大方的承认,语重心长的说:“不同的环境,可以造就不同的人。”
“那你是哪类人?”他很讶异,她竟会说出,“不同的环境,可以造就不同的人。”这样的话,对于一个王府的郡主而言,说这样的话确实很让人惊奇,但对于出身青楼的人而言,那就不奇怪了。
设身处地,看得自然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