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预见以后的庆宁王府不会有平静了,两年以来维持的表面平静,再也一去不复返。
穆南哲去了饶雪的院子,消息很快传遍了王府,因为穆南哲是一路问路过去,其实,他可以直接叫下人领他过去,但他没这么做,而是一路问过去,中间问了几个下人,所以他去饶雪院子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王妃听到禀报时正在喝燕窝,气的砸了燕窝盅,愤怒和嫉恨狰狞的盘踞在王妃风韵犹存的脸上,一边的丫鬟吓的跪了一地。
宁丽雪和宁美雪听到消息时,两人脸上除了气愤还是气愤。
庆宁王爷接到禀报,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继续看他的书,只是,他再也看不进去任何,满心满眼都是他那个不起眼的女儿,到底怎么入了穆南哲的眼。
穆南哲这是在宣战,他是想公然的照顾宁饶雪,因为他去见了宁饶雪,王府里的人就不敢对宁饶雪怎样,就算是想对宁饶雪怎样也会先想想宁饶雪身后的穆南哲。
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人想到丽雪郡主还是穆小王爷的侧妃,两人拜堂没几天,回门就闹了这出,没人想过丽雪郡主的感受。
忽然,一只鹰在天空盘旋,没有叫声,只是绕着圈的飞着。
饶雪手腕上的镯子震动了一下,这是心锁提醒她鹰送信来时的震动,由于她在王府,鹰要是发出叫声,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为了安全起见,饶雪不让鹰发出叫声而让心锁提醒她。
饶雪抬头看像天空,见到送信的鹰,弯腰摘了一片茶花树的叶子,放在嘴边一吹,鹰立马飞了下来,稳稳的落在饶雪的肩膀上,自觉的伸出一条腿,饶雪取下鹰腿上的竹筒,用筷子夹起桌上盘子里的鸡蛋,送到鹰的嘴边喂鹰吃。
取下信后,她都会喂鹰吃东西,然后鹰飞走,要是另外有信带回去,绑好了信再喂,有东西吃,鹰就知道主人是让它飞走。
谁知,鹰扭头嫌弃的看了一眼筷子上的煎鸡蛋,煽动翅膀向天空飞去,它拒绝吃别人剩下的食物。
看着鹰那明显嫌弃的眼神,饶雪无语极了,这家伙挑食。
鹰飞走,直到影子消失在天空,饶雪看了看四周,慢慢拿出竹筒里的纸,看了一眼,眉头轻蹙起,很快下了决定,随手一扔,把纸条丢进旁边的树叶堆里。
纸张轻轻的飘落,上面是一串英文字母,不一致的排列着。
饶雪起身,回房间换了件衣服,出了院子,径自往王府的后门走去。
她没有叫上丫鬟,有些事不是丫鬟该知道的。
出了后门,一身粗布衣裙的饶雪,若有所思的走着,如芊受伤了,自从脱离组织,如芊开了寻欢楼,一直过的风平浪静,如芊更是没受过伤,如芊的武功本就好,能让她受伤的人,江湖不敢说,但帝都绝对没几人。
饶雪脑子里过滤着可疑人物,一个人影浮入脑海,会是他吗?
可是,他没理由找上如芊。
饶雪正想着,突然,身后一阵马蹄声响起,很快就跑至饶雪的身后,马背上的人一勒马缰,在她身后停下,马儿的四蹄不安分的动着。
饶雪一回头,看清马上的人后,嘴角一抽,想起二十一世纪很流行的一句话,说曹操,曹操就到。
装着没看见,转身走人的可能是没有了,饶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子下马,走向自己。
来人正是饶雪刚刚怀疑的对象,赫濂腾。
“小郡主。”赫濂腾犀利的眸光,将饶雪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见饶雪绷紧的身子,赫濂腾突然说道:“见到本小王,不行礼吗?”
饶雪抬头,由于赫濂腾比饶雪高了一个头还有多,饶雪必须仰望他,才能勉强看着他的脸说话。
行礼,跟他,想都别想,饶雪淡定的说:“我说过,我们是平等的,失陪。”
转身继续往前走,饶雪现在心系如芊的伤势,任何能避开赫濂腾的机会,她都不放过。
“宁饶雪。”这是赫濂腾第一次叫饶雪的名字,最后一字的音落下,他已站在饶雪的前面,意味深长的问:“小郡主这是要去哪儿?”
刚刚在街上,他追着一只传信鹰过来,到前面的街道就追丢了,鹰不见踪影,他才一转身,鹰就从某处宅邸飞上了天空,知道这边是庆宁王府的占地,走入这条无人的巷子,完全是想看看有无别的传信鹰。
用鹰来传信,实在罕见,但不是没有。
罕见是因为鹰的训练很是困难,鹰本就是天空中翱翔的强者,要鹰听话传信确实不易,他曾经让人训练过,但都以失败告终。
宁饶雪的出现让他意外又疑惑,按理说,宁饶雪是庆宁王府的小郡主,出门不走正门反而走后门,他想不怀疑她都难。
“你管不着。”饶雪语气冷了几分,明显的不悦。
“来人。”赫濂腾一抬手,一个身穿青布衣衫的男子来到赫濂腾面前,单膝跪地,恭敬的等着主子吩咐。
饶雪错愕的看着,一时间没明白赫濂腾这是唱哪出。
赫濂腾说:“跟着小郡主。”
简单的几个字却有惊雷的威力,不光青衣男子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赫濂腾,连饶雪都疑惑的望着他。
最终青衣男子坚定的答了声是,站到饶雪身后,刚正的眼神里有着不甘和不情愿。
饶雪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问:“做什么?”
“保护你。”赫濂腾回答,简单明了。
“我不需要。”饶雪一字一顿的说,瞪了笑的一脸高深莫测的赫濂腾一眼,转身就走,自己真是疯了,才停下和他说话。
保护,说的好听,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用监视这个词更确切。
她才不会上当,放双眼睛在自己身边,监视自己,她宁饶雪是那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人么?
饶雪没走几步,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停下脚步,转身跑到赫濂腾面前,指着青衣男子说道:“让他别跟着我,听到没有?”
“听到了。”赫濂腾顿了一下,随即补充道:“但不一定要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