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紧紧地皱着眉,眼眸痛苦地闭着,脸色惨白,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袖,浑身燥热异常,还发着越来越浓烈的旖旎香味。
她中了毒!
菱花香。
邪魅毒君的独门毒药。无药可解。
当初,他看上了夜娅,给夜娅下了菱花香,结果夜娅宁死不从,跳崖而亡。后来,封悬壶杀了邪魅毒君,没想到,今天,笑百媚竟然也会中这种毒。
剑眉蹙了起来,眉心阴霾沉沉,成拳的双手,关节隐隐发白。
“相爷,她中了毒。要去找鬼医郎中吗?”暗香和盈袖看了一眼笑百媚问道。
“回相府!”横抱起笑百媚,玉殿臣急匆匆地上了车。
“是。”暗香,盈袖不解,但是也不敢多问,赶紧驾车。马车急匆匆地上了道。
周身的燥热让笑百媚失去了理智,不安分起来,开始撕扯起自己的衣服来,红唇嘤嘤。
“别动。”玉殿臣握住她的手,心中却不知该怎么办。
菱花香,无药可解。就算回了相府,他又能怎样?不解,她会死。
本就对她有意,现在又春色撩人,强忍欲念让玉殿臣的额也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眼眸渐渐迷蒙起来,握着笑百媚的手竟渐渐降了力度。
红唇嘤嘤,笑百媚挣脱了雨殿臣的手,继续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片片红绡像是红色的柳绵飘摇落地。一勾手,缠上玉殿臣的脖子,笑百媚整个人都贴了上去。滚烫的身子,粗重的喘息,旖旎的香味,仿佛,车内的灯火暖了几分。
玉殿臣,仿佛也中了毒……
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背,滑过一道道红痕……
刚才,好像有些需索无度了,怀中的人已经累的沉沉睡去,双手却依然勾着玉殿臣的脖子,安逸的像只小猫。玉殿臣静静地看着她。
车内的空气,还依然残留着刚才的激情,车内的灯火也似乎被他们的激情羞的微微闭上了眼,蒙昧起来。
江湖第一尤物,竟然是处子,他很意外。心中,却又惶恐不安起来。原来,她不是随便的女人,那自己占了她的清白,她会怎样?是不是又多了一个杀他的理由?
原本应该是莹白剔透的身子上,疤痕密密麻麻,交错着。胸口,三条红痕,新划的,殷殷地流着血。
你是怎么过来的?要成为一个杀手,你受了怎样的训练?对自己,你也这么下的了手?
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了那些疤痕,剑眉微微蹙着。笑百媚却仿佛很享受一般,挪动了身子,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勾着玉殿臣的脖子的手也紧了紧,整个身子也靠了上去,仿佛生怕玉殿臣会跑掉,继续沉沉睡去,安逸地像只小猫。
乌黑油亮的长发,纠结在玉殿臣胸口,有些被汗水浸湿了,紧紧地粘在他的胸口。玉殿臣抬手,轻轻拂去了她脸上的乱发,不断地轻抚着她的安逸睡颜。
多希望你能永远这样。
轻笑一声,玉殿臣将笑百媚搂进怀中。
多希望,他们能永远这样。
笑百媚?一笑生百媚。这个名字不好。你可知道,我只求你的笑容不再是迷惑他人的工具,不再是没有生命的符号,不再是掩饰内心沉痛的面具,我只求你能真心展颜一笑。以后,你叫展颜可好?
暗香,盈袖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刚才车内的声响,让她们羞红了脸。
已经是黎明时分,晨色朦胧,相府门口的灯昏黄的亮着。
“相爷。”暗香和盈袖跳下车,低下头,尴尬地冲着车帘后的人喊了一声。
路终究到了尽头,睁眼时,他们还是敌人。
玉殿臣有些黯然,甚至无助惶恐起来。这辈子,他竟是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窝囊。权势熏天,傲视天下又怎样?眼前的这个女人却让他不知所措。越是珍视,越怕伤害她,越不敢轻易地做什么举动,唯恐伤了她的自尊,伤了她的骄傲。
他知道,外表刚强的她,内心其实是脆弱的。
他们的未来,到底在哪里?或者,他们有没有未来?
双手成拳,青筋暴起,就算指甲扣进肌骨又怎样?终究是不知所措。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轻轻拆开勾在脖子上的手,起身,玉殿臣穿上了自己的衣衫。也替笑百媚穿上了破烂不堪的衣衫,轻轻横抱起她,下了马车。
突然的改变,让笑百媚有些不适,眉微微皱了皱,嘤咛一声,勾住了玉殿臣的脖子,继续沉沉睡去。
玉殿臣看着她安逸的样子,一扫刚才的阴霾,宠溺地笑了笑,唇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额。
暗香和盈袖姐妹却尴尬地别过头去。
轻轻放下,床上的人,呼吸沉稳,睡的正香。玉殿臣沉沉地看着,琥珀色的眸子闪着不舍,却还是大步离开。
她醒来,事情该怎样面对?心中不安,脚步也乱了起来,不似以往的沉稳。
头有些沉,身子却好像棉花一样,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一点都不像动弹。醒来了,却不急着睁开眼,深呼吸了一下,仿佛在享受难得的宁静。
她仿佛做了一个梦,很长的梦,旖旎,缠绵却也激烈,仿佛自己飘在了云端……
不对!
自己中了毒!媚毒!
笑百媚猛地睁开了眼睛,视野内,却是袅袅而动的白色纱帐。
是玉殿臣的卧房!
仓皇的看向自己的衣物,破烂不堪,一个个口子张牙舞爪……腰带上的结,不是自己的打法!
怎么会这样!
伸手想解衣带,却发现指甲缝里渗着丝丝干涸的血迹……
昨晚……不是梦!一定发生了什么!
那个男人是谁?孟剑尧?黑衣人?
还是……玉殿臣……
心中的恐慌,让笑百媚如坠深渊,从发丝冷到指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仓皇起身,笑百媚猛的打开门,正好一个丫鬟端了新的衣服进来,看着笑百媚,脸一红,低下头去。
“姑娘,换……衣裳……”还没说完,红影已经到了书房。
听到楼下丫鬟的惊呼,玉殿臣已经闭上了眼,起了身。
看着眼前的白色身影,笑百媚匆忙的脚步,却缓了下来。
如果,不是他……一定要找到那个男人,切成肉泥!
如果,是他……她只求那个男人是他!
她看着他,盯着他眼睛周围的迷蒙浅影。他似乎一夜未眠,让她不安的心稍稍静了下来。
如果真有事,只希望是他。
她,来了。该怎样面对?玉殿臣的身子不觉怔住。
迈开僵住的步子,笑百媚的手向宽宽的白腰带伸去,却被玉殿臣一把握住。
笑百媚仰头盯上玉殿臣,心中慌乱不堪,甚至横生出漫天的恐惧来,身子微微颤抖起来。玉殿臣感到了笑百媚在抖,蹙了一夜的剑眉拧的更深了。
他占了她的清白,以她的烈性,她会怎么做?是不是她又多了一个杀他的理由?他们的未来到底在哪里?
缠绵竟是如此短暂!
玉殿臣也惶恐不安起来,双手竟然也微微颤抖了起来。笑百媚垂眸盯着玉殿臣的手,心中希冀昨晚,就是这双手抚过她全身。
许久,玉殿臣松了手。
手伸在白色腰带上,笑百媚的心跳到了胸口,如果不是他……
闭上眼,笑百媚手一用力,奋力扯下了白色的腰带。玉殿臣退下白袍。
转了一下身子,玉殿臣让笑百媚看到了自己前胸和后背上的抓痕以及肩头上她留下的细密齿痕。
“是我。”
宽阔结实的背上,红痕道道,交错着,张牙舞爪,红的耀眼。
是他,真的是他,不是其他人。心中的不安,一扫而空。悬着的心也落了下去。甚至,心中的某个角落突然没来由地升起一丝窃喜和暖意来。
可是,该做什么?她茫然。惶恐不安伴着窃喜让笑百媚似处于冰山火海中,又冷有热,一时之间竟愣在原地。
背上的红痕似乎活了起来,舞动着,像是红色的妖精,肩头,那细密的齿痕也似乎活了起来,像是要跳出来狠狠地将笑百媚一口吞下,怔的笑百媚一恍惚,身子向后一个踉跄。
“相爷……”看到两人的情景,暗香赶紧退了出去。
笑百媚惊回神来,茫然不知所措地扫了一眼暗香,又扫了一眼玉殿臣,夺门而出,红影飘摇远去了。
“什么事?”玉殿臣缓缓地合上白袍,目光却盯着那仓皇远去的红影,剑眉微微蹙着,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的关系,真奇怪,闭着眼睛的时候,是故人,可以肆意调笑,甚至可以有肌肤之亲,睁开眼,却是敌人。
“相爷。”暗香有些尴尬,进来,低着头,“已经查到了血理门的聚会地点。时间就在明天晚上。”
“好。到时候,一网打尽。”系好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