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初弦焦急从门缝里往里看了看,“暮瑶性子烈,都已经三天不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她非饿坏了身子不可。”
听了初弦的话,梁王目光闪了闪,伸手想推门,最终还是收回手来。
“让她饿着吧!这个丫头太任性!是该管管了!都是朕平时太宠着你们了!”一甩袖子,梁王大步走远,贴身内侍也赶紧跟了上去。
“王妃,我们还站着吗?”初弦的贴身宫女汀兰在初弦身后小心地问了一句。
往里看了看,初弦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朝门口的侍卫说道:“小心留意着,可不能出什么事。”
“是,请长公主放心。”梁国侍卫抱拳应下。
“汀兰,回王府。”双手笼在袖中,初弦缓缓地走了,有些黯然。
这个妹妹这么倔强,又这么精灵古怪,这次要是婚事不顺她的心,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三天不吃不喝,暮瑶浑身无力,听到屋子外,屋子内都安静了下来,她转过身来,探出头,却发现如烟还在。头沉沉地低着,好像睡着了。
翻身下床,身子一软,整个人都跌到了地上,惊醒了如烟。
“公主,您没事吧?”如烟赶紧上前将暮瑶扶起来。
“去拿把剪子来!”用尽力气推开如烟,暮瑶负气地说到。
“公主……”如烟吓的面如土色,“公主,您这是干什么?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奴婢给您磕头了!”
“咚,咚,咚”如烟卖力地磕了起来。
“去,拿把剪子来!”暮瑶狠狠推了如烟一把,自己又重重地跌了下去。
“公主……”如烟赶紧将暮瑶扶起。
“你不去是吗?”暮瑶盯着如烟,三日滴水未进的人,眼神竟然还能如此有力,如烟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公主,奴婢去拿!奴婢去拿!”如烟向后退着,直到门口,余光向两边瞥了瞥赶紧推开门,打开门夺门而出。
“如烟!你!”暮瑶想要追出去,奈何身子发软,瘫软在地上,双手成拳狠狠地砸着地板。
“好好看着公主,公主要做傻事!”如烟慌乱地吩咐了一声,便火急火燎地朝梁王的房间跑去。
听了如烟的话,两个侍卫吓了一身冷汗,朝里望去,看到暮瑶只穿亵衣,倒在地上,想要去扶,又怕害了男女大妨,甚至连房门都不敢关,生怕这个任性的公主做出什么傻事来。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陛下!不好了!”进门槛的时候,如烟一时太急,脚下没有注意,整个人跌了进去。
“暮瑶出什么事了!”梁王惊的半起身。
“公主要做傻事!她要奴婢拿剪子!”如烟顾不得起身,趴在地上一口气说完。
“胡闹!”梁王双手锤了锤,赶紧迈着步子朝暮瑶的房间而去。如烟和梁王的内侍也赶紧跟了上去。
走到暮瑶房前,看到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迈进去的脚又退了出来,脸色铁青。
一个大姑娘,这样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大门敞开,像什么样子!
“如烟!”梁王沉沉地喝了一声,如烟一时惊醒,浑身一哆嗦,赶紧进去,将门带上。
门口的侍卫赶紧将头低了下去。
“公主,陛下来了,您先穿衣服吧。”如烟也顾不得暮瑶的凶狠眼神,将暮瑶扶了起来,并手忙脚乱地给她穿上衣服。
“请陛下移架。”如烟将门打开,躬身请梁王进来。
梁王抬脚就进,大步冲到暮瑶床前。“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眼眶酸胀,晶莹的泪挂在浓密的羽睫上,暮瑶抬头迎上自己的愤怒且心痛的父亲,“父皇,暮瑶说过,如果这辈子不能嫁玉殿臣,暮瑶就去做尼姑去!”
“你……”梁王伸出手指,指着暮瑶,气的说不出话来,浑圆的身子瑟瑟抖着。
“父皇。”三日滴水未进,暮瑶脸色苍白,原本红润的朱唇也已经开裂,看上去很虚弱,“父皇,你真的忍心?”
暮瑶已经整整消瘦了一圈,锁骨突兀,圆圆的脸上,颧骨也突了起来,梁王看了一阵心痛。
“朕宁愿你做尼姑,也不愿看着你嫁给玉殿臣!”别过头,梁王愤愤地收回手,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父皇!”暮瑶摇摇晃晃地起身,见梁王没有反应,冲如烟吼道,“如烟,拿剪子来!”
“这……”如烟弓着身子,看看暮瑶再看看梁王犹豫着。
“去给公主拿剪子来!”梁王沉沉喝了一声,如烟怔了一怔。
“愣着干什么!朕的话没听见吗?”梁王又提高声音,喝了一声。
“是。”如烟身子一颤,撒开腿跑了出去。
“父皇,你真的忍心让女儿做尼姑?”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滑落。
“你如果真的想做尼姑,回梁国以后,朕给你在宫里建个庵堂,好让你潜心修行!”没有回头,梁王说的话冰冷威严,完全不像是平时的慈爱。
“父皇!”暮瑶一跺脚,身子一软,跌坐到床上去。
梁王心头一狠,踱到桌边,不去看暮瑶。
“剪子来了,陛下。”如烟进来,小心地说了一句,又冲暮瑶说道,“剪子来了,公主。”
“给公主送去。”梁王看到那托盘里的剪子,心头一颤,语调却丝毫不软。
“公主,剪子……”如烟小心谨慎地走了过去。
“好,父皇,既然你这么狠,女儿就随了你的愿!”看着梁王,暮瑶一把夺过剪刀,将刀锋凑到自己的青丝上,却迟迟不肯动手。
“你如果真想做尼姑,父皇不拦着。”起身,梁王出了暮瑶的房间,自始至终不敢看暮瑶的泪眼,怕自己心软。
“父皇!”暮瑶拿着剪子,冲着要跟上去,却被侍卫拦下。
“你们……哼!”暮瑶瞪着那些侍卫,却又奈何不得,将剪子狠狠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