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想这忆鸣和他的老板真没人权,不经我的同意擅自就更改了我的住处,先问清我住哪间房再说,回头好好地教育一下忆鸣。我洗完脸坐在凳子上轻声地问道“我这在哪啊?”
小丫头正在整理床铺,听见我的问话回过头来说“是奴婢疏忽了,忘了告诉姑娘了,你现在在我们八爷也就是皇八子的府邸,姑娘是八爷带回来的”。
我手里的茶杯“哐”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在清穿小说多如牛毛的今日,据说穿越女用火车都拉不完的今日,我也顺应潮流响应号召顽强不屈莫名其妙地穿来了。八阿哥,哪个八阿哥,康熙乾隆都有N多个儿子,我这是在康熙年间还是在乾隆年间?最好是乾隆年间,据说康熙朝的穿越女早已超编,人以稀为贵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杏儿,你是怎么侍候姑娘的,还不赶紧把这满地的碎杯片儿收了,免得碰伤了姑娘。你也是我贴身的大丫头了,还这么没轻重!”随着话声,进来一位男子,不用说,肯定是八阿哥了。我尚在穿越时空的阵惊中,只觉得来人气质绝佳,至于长相如何,倒是没仔细瞧清楚,估计不会太差。我迅速低下头去,一言未发上前行了一个蹲礼,算是谢谢他。心中不禁苦笑,上研究生的时候我导师的导师据说是一位满清皇族,有一次来给我们做讲座,提到一些电视剧上满清的礼仪,先只说了两个字“可恶”,然后进一步说了怎么可恶,当时他说的极为刻薄,我还记得他老人家的原话,太经典了“拿着个帕子摇啊摇啊,哪像个贵妇,直接拉到万花楼接客才是正事”。后来老人家更是实地演习,颤颤巍巍地自已拜、叩、打千、蹲身,让我们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满清礼仪,给我们众人上了生动的一课,没想到来这倒用上了。
“姑娘,不用客气,”八阿哥果真是随和,随手虚浮了我一把。我站起身来,脑子却一刻也没闲着,该怎么说我的离奇身世呢,实话实说,立马就会被当成妖精就地正法了,编个可怜的身世,这样精明的皇子,有这么好骗吗?像众多的穿越女一样装失忆,第一土的掉渣,第二我头又没被碰到,只是莫名其妙的昏过去了,好像不合常理!咦,我挂在衣服外面的扳指呢,这可是害我来清朝一游的罪魁祸首,也可能是我回现代去的唯一媒介。千万不能弄丢了。
“姑娘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难道姑娘不会说话?”八阿哥问道。
装哑巴确实是个好招,能够暂时缓解我的困境,但我能装的长久吗?我的扳指怎么办?我思忖半天还是开了口:“请问八阿哥,你见过我脖子上挂的扳指吗?”
“你的扳指上有乌喇那拉家的标志,不知姑娘你什么时候能苏醒,我自作主张让个小太监拿去给我四嫂看看。”老四的媳妇,乌喇那拉,不用说,我也知道我在哪了,康熙朝。我偷偷地瞄了一眼小八,才十五六岁的样子,最多不超过十七,康熙二十年出生的小八加上十来年,现在应该是康熙三十几年,突然一张大脸凑到我跟前:“你总是这样子吗,怎么老发愣?”我迅速地白了他一眼,心想我已经够坚强的了,发愣算什么,要是你没准早就又晕过去了。这么复杂的令人震惊的大事情总得让我想清楚吧,即使是想个几天也不为过吧。小八看我白了他一眼,大概从小就没人敢这样子看他,立马眼睛瞪的溜圆,还很吃惊的张大了嘴,老半天都没闭上,那张大脸停在我脸部三寸的地方足足有一分钟,连脸上的毛孔都清晰可见,我立即跑神,谁说古代人的皮肤个个都很好,这皇八子脸上也长小痘痘。一回神,我立刻意识到我现在在这万恶的等级畸视很严重的旧社会,这样子用眼睛白龙子是大不敬,可以拉出去打板子。但已经白过了,请罪也是要挨板子,还是装不知道算了,让他把我当成野丫头不懂规矩算了。
房间里安静极了,小丫头杏儿早就不见了,小八缓过神来以后,就背着手老气横秋地盯着月亮看,没有要走的意思。我站在房间里低着头也不作声,心里七上八下的,从小到大还没挨过板子呢,没想到刚掉到清朝就要开始我的处女打了。等了一会,不见动静,看样子板子是不用挨了,心里盼着这尊神赶紧走,给我时间和空间好好想想以后在这万恶的旧社会里该何去何从,我可不能也没有理由在他家里呆一辈子。可我又不能开口送客。必竟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的地盘,我这被收留的客人还能直接赶主人走。
沉默,无言的沉默,这小八也真是好样的,竟给我在这耗上了,在现代这好像是心理战中的一招,没想到在清朝这么年轻的小八也会用这一招。不过这心理战也也确实有用,不在一会,我已是万分的不自在了,正想找个理由,和小八扯上几句。突然天簌之声传来,“主子,点心备好了,你在哪用?”
万分庆幸自已马上能脱离苦海,又被一句话打入无底的万丈深渊“就搁这儿吧,小顺子回来了吗?”
“回主子的话,小顺子刚回来,在外面候着呢。”
“四福晋怎么说的”小八朗声问。
一个细细的男声从外面传了进来,“回主子的话,四福晋说这扳指是她叔叔济海大人的。四福晋还问我这扳指是从哪得来的,奴才照实回了,说是从一个年轻的姑娘身上发现的,接着四福晋又问了姑娘的年纪长相,奴才也照实的回了,四福晋连声说是笑梅,笑梅。后来四福晋就让奴才带来了她娘家陪送的丫头来来侍候格格,还说天晚了,四爷已回来了,她不便过来,劳烦八弟照拂笑梅,明一早她就亲自来接笑梅格格。”
“让她那丫头过来侍候格格”。
一个十七八岁的大丫头马上低着头应声而入,看那穿着也是个有头脸的头面丫头。她先给小八行了个礼,然后又给我行了个礼。我暗忖我是从天上刚掉下来的新鲜出炉的穿越女,怎么一下子就成了笑梅格格了。还是签定一下真伪比较好,要不光冒认皇亲这宗罪就够砍头的。于是我笑着说,“抬头看看我是不是你们家的格格。”那大丫头略略抬了抬头马上又低下了,“你就是笑梅格格,你随二老爷去两湖上任的时候才七岁,这几年没见,倒是长高了许多,但大模样却是没变的,和二福晋越长越像了。奴婢是华儿,格格不认识了。不过格格当时小,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我吃了一惊,七岁加几年,也就十来岁,可我穿来的时候明明是二十八岁,怎么一下子缩水了这么多。难道这身子不是我的。可这身衣服的确是我在现代穿的那一套,这是怎么回事?我快走了几步,照了照镜子,这张脸我既熟悉又陌生,这是我,但又不是我,是上初中的我,满脸的稚气。暂时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这亲戚又不是我自己认的,是别人找上门来的。而且还是四阿哥胤缜的妻妹,未来不用担心站错政治队伍,目前不用担心饿死街头,这老天还是对我不错。我对着镜子古怪地笑了一笑,像个小女巫,然后突然回头说:“能吃点心了吗?”
小八又再次震惊于我的不按理出牌,又石化了几秒,才知道坐下。我自己不饿,刚在现代吃的满汉全席还在肚子里搁着,于是虚虚的吃几口应付一下。
月上中天,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只觉得四周异常的安静,仿佛整个世界都睡着了,现代久违的各种小虫子人叫声,远处的蛙声,时有时无的梆子声,听在耳中异常的清淅。屋里淌着眼泪的红红的蜡烛,伴着我的绣花的华儿,坐在凳上发愣的我,在这寂静的夜色里,也是如此的幽静。让人不禁想睡觉,华儿似是倦极了,不停地打着呵欠,可我不睡,她也不敢睡。我轻轻地对华儿说“你去外间先睡吧,我一会就睡。”华儿却流下了眼泪,说:“格格还和以前一样是菩萨心肠,格格当时年纪小,大概不记得了,我的命还是格格你救的,前一段时间福晋接到二老爷的书信,说你额娘去了,你也渐渐长大了,马上要选秀了,他自己一个大男人带着你不方便,要你回来,让福晋教你规矩。可前两日四爷回来说你和丫头护卫们在直隶被劫了,官府把那帮恶人全抓住了,问格格你的下落,可无论怎么审那帮恶人都说连格格你的一片衣角都没见过,只说看见刮了一股怪风。如今格格吉祥了,真是菩萨显灵了。”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