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灵,你已经醒了?’声音带着喜悦。
羽灵抬头看到阿雪端着食盒进来。
‘阿雪?’羽灵有些惊喜,‘你怎么会在这儿?’
‘是皇上,把我调到这儿的啊,说是让我照顾你,’说着阿雪将食盒里的食物摆在了桌子上。
‘皇上?’
‘嗯。’‘皇上知道咱们俩关系好啊,所以就把我调过来了。’‘不过啊,羽灵,你还真是好命,你昏迷的这几天,皇上除了早朝之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顾你,从来不假他人之手。’阿雪有些艳羡的说着。
怪不得昨夜,他照顾她那么的得心应手,原来是这几日已经习惯了,思及此,羽灵的嘴角漾起一丝微笑。
‘这不皇上吩咐说,这会儿差不多你也应该醒了,吩咐我让御膳房熬了燕窝粥和一些清淡的小菜,皇上说你刚醒不能吃油腻的食物。’跑到羽灵的身前抱住她道:‘羽灵,你终于苦尽甘来了。’说完眼睛泛起了一层水雾。‘以后你再也不要受伤了,你知道么,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羽灵起身回拥着她,安慰道:‘我这不是已经没事了么。’
从羽灵的肩膀抬起头,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渍,破涕为笑道:‘幸亏你醒来了,我知道,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羽灵笑了笑没有说话,径直走到桌前坐下,她心里明白,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阿雪端起粥递到羽灵的手中,笑嘻嘻的道:‘快喝吧,等会凉了就不好喝了。’
羽灵接过玉碗舀起一勺粥仔细的吞咽着,但是仍是掩饰不住眼底的思绪。
‘羽灵,你有心事?’阿雪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没有。’她摇头否认。‘对了皇上去哪了?’现在已经晌午了,怎地还没有见到他的身影,按往常这会应该回来了才是。
‘噢~’阿雪贼贼的一笑,一副了然的模样,笑道:‘皇上区域书房和几位大臣商议事情去了,怎么,才这一会儿功夫不见就想了不成?’
羽灵放下玉碗笑骂道:‘你这个臭丫头,进胡说八道,竟然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便去挠阿雪的痒。
阿雪边躲边笑道:‘说道你心坎里了,你还不承认。’
羽灵有些羞恼,出手便更重了些:‘你还胡说。’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阿雪求饶道。
一时间整座寝殿充满了少女的欢声笑语。
‘哎呀。’羽灵突然痛呼一声,阿雪急忙上前扶住她,紧张到:‘是不是扯到伤口了?疼不疼?对不起,对不起啊羽灵。’满脸的愧色。
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安慰的笑了笑:‘没事的。’‘扶我到榻上坐一会儿吧。’
阿雪将羽灵扶上龙榻,又将燕窝粥端过来递到她的手上,‘要不要我喂你?’担忧的问她。
‘不用。’羽灵拒绝道‘哪有那么娇弱。’看了看四周有些疑惑的问道:‘那方矮榻怎么不见了?’
阿雪有些茫然,道:‘没见有什么矮榻呀?’指了指窗前的凉榻问道:‘你是说那个?’
难不成被他撤掉了?‘羽灵摇摇头没有说话。
‘是朕让人撤走了。’李琰的声音兀的传来。对阿雪道:‘你先下去吧。’
阿雪笑着福了福身走出寝殿。
走到榻旁坐在羽灵的身侧,强硬的接过她手中的玉碗,舀起一勺粥送到她的唇边。
‘我自己可以的。’她伸手去接,他却不让,就这么僵持着,羽灵无奈,只得随他去。
将一碗粥喂完,拿出手绢温柔细致的替她擦了擦唇角。‘想不想出去走走?’他问她。‘外面的海棠开得极好。’
‘嗯。’看了眼窗外,羽灵点头答应。
扶她起身,却转身找了一件月白色的披风给她披上:‘外面已经转凉了,别冻着。’说完便牵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朕记得以前你的手很温暖。’
抬头看着他,她粲然一笑:‘可能是天冷的缘故吧?’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她的手更加用力的握了握。
他的手很大,很有力,也很温暖。温暖到令她不想放开。
仁心湖湖畔的花很多都已经谢了,湖中的莲只剩下枯荷残叶,柳树的枝叶也已经变得干黄,只有树下的那几簇菊花卖力的开着,几株海棠却开得极好。
‘猩红樱绿极天巧,叠萼重跗眩朝日。’躺在断桥亭中的软榻上将她拥入怀中,‘没有想到你还是个才女。’他笑道。
把玩着手中那一株鲜红的海棠,她笑道:‘才女奴婢可算不上,只不过是拿前人的成果应景罢了。’
‘虽是应景却也是用的极好。’‘朕记得你似乎很爱看书?’
‘嗯,最开始是看一些有关颜色搭配一类的书,其他的也是偶尔翻之,但是后来读得多了便就成了兴趣。’
‘这样很好。’他如是说着。
‘你的琵琶弹得很好,是谁教你的?’他问。
‘奴婢的母亲。’
‘看来你的母亲也是一位才女。’
‘你如何得知?’
‘能生出你这般出色的女儿,想必就不是平凡的女子。’
她塔头看着他嫣然一笑,‘皇上这是在夸奴婢么?’
‘是。’他大方承认。‘给朕讲讲你的母亲吧。’
‘为何?’她疑惑。
‘朕,想了解你的全部,就从你的母亲开始吧?’
‘我的母亲很美很温柔。’她缓缓开口。‘母亲出身低贱,虽然原本也是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但是奈何家道中落。被迫入娼,因为有才识又弹得一手好琵琶,便做了歌姬,后来遇到了奴婢的父亲,二人一见倾情,父亲遂将她赎了身私定了终身,父亲的家中虽然不是大贵的人家,但是也是仕宦人家又小有资产,所以容不得父亲做出这样的事情,又因为母亲出身低贱便你这父亲休了母亲,父亲不从就被赶出了家门。’
‘后来呢?’
羽灵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后来,父亲就与家中决裂,断绝了关系,不久后便有了哥哥和我,哥哥比我大两岁,父亲在朝廷里做着个小官母亲就帮人缝缝补补维持家计,日子虽然拮据,全家人道也过得其乐融融,但是……’
擦了擦眼角翻涌的泪水,‘岂料在我八岁那年父亲被无故牵扯道一桩谋反案中,被判斩立决。’
‘你是说,当年康王谋反的案子?’
‘是。’她啜泣着答道。
心疼的将她抱得更紧,他知道当年康王造反案,牵扯众广影响不亚于此次淮安王的案子。
‘父亲去世后,母亲便带着我们兄妹俩艰难度日,欲将我们送回蓝家却因为俺是女孩,他们便留下了哥哥将我和母亲赶出了蓝家,后来母亲因为饥寒交迫又因为疾病缠身,不久便也去世了。’
……
他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的听她倾诉,当她说完后整个空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良久,他握紧她的手宣誓般道:‘从此握住朕的手,让朕来好好爱你。’说完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
‘皇上能做到一直一直握紧奴婢的手么?’紧了紧她苍白的双手,坚定的告诉她,‘朕,一定会。’
奴婢也真的好想就这样一直握着陛下的手。眼角再一次湿润。
一阵风吹来,羽灵瑟缩了一下。
‘冷了么?’担忧的问她。
‘嗯,起风了,皇上我们回去吧。’
‘好。’起身将她的披风整理好,弯腰将她抱起大跨步走向不远处的御辇。
‘皇上!’羽灵惊呼。羞涩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四周的宫人早已经低下了头,就连洪七也是如此。只是洪七不断抖动的肩膀泄露了他的笑意。
‘皇上,快放奴婢下来。’她微微挣扎。
‘不放,朕不想让你累着。’说完不管他的抵抗执意将她抱出了亭外,放到湖边的御辇上。羽灵苍白的脸颊浮起了一层红晕。
而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的秦淑媛与徳嫔瞧见了。
‘狐狸精!’徳嫔揪下了一朵娇艳的菊花仍在地上狠狠的骂道。
‘怎的?妹妹这就沉不住气了?妹妹这才进宫,以后这样的事情可多得是。’
徳嫔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讥讽道:‘姐姐盛宠七年,如今不也失宠了么?’
‘你……’被戳中心事秦淑媛愤怒不已,但转而笑道:‘那也总比妹妹刚得宠便失宠强吧?’说完讽刺的笑了笑。
‘哼!’徳嫔怒极转身离去。
秦淑媛看着远处乘撵离去的一黄一白的身影,冷笑道:‘蓝羽灵,本宫不会让你这么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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