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芷或是司马衡,都直接的无视了那位眼里满是炽热和疯狂迷恋的女子,简直整个人都似趴在了司马晋身上,令常人视之联想非非,血脉喷张。
司马衡打量这美女一眼,朗声笑道,“恭喜皇兄又得一位绝色佳丽!”
司马晋嘴角缓缓的弯起,似喜非喜。
美女抬起一剪秋水眸子,当真面若桃花,清纯楚楚。
“但儿,你先下去吧!”他暗沉的嗓音竟有种说不出的蛊惑,名叫但儿的美女,神情怔愣起来,不由自主规规矩矩按照他说的去做。
漆芷心中寒悚,忌惮不已,她知道司马晋会一种催眠术之类的功夫,声音……眼睛……已经非凡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总之能够不施展此术,就能迷惑驱使普通人,真正施展,奇效怕是惊人。这一点,实在太危险了!
她虽也不知效果如何,自己能否抵抗,毕竟此法从未对她施展过,不过最好不要有机会对她施展。
对她是施展过,不过漆芷自己也是不知晓的。
司马晋身上那种君王的浩然正气被完美的隐藏住,一种优雅危险的慵懒,一种极度摄神的魅惑……太深沉了。
四年,她也不曾真正摸清这个男人的心思。
“七弟今日怎有闲暇来此?”
他仍闭眸,仅仅嗓音的沼泽,就足矣使人于无意之中人沦陷。
司马衡笑道,“许久不曾来此,心中挂念皇兄,今来此一叙。”
“你倒是有心了。”
他眸子睁开,隐隐一道光一闪而逝。
起身,拍了拍手,一连串的宫人连绵而至。
此地空旷,长桌一摆也还有许多空地,司马晋俊美邪异的凤眸笑意点点,直观下去,却有层窥不透的雾气。
“皇兄不摆驾行宫?”
司马衡疑惑的道,在寝宫用膳,不太似平常。
司马晋挑挑眉,不置可否的一笑。
“既然是七弟你,何处不可用膳?”
司马衡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大大小小的奇珍异味摆满了整张楠木桌,为了美观,一连十几条高椅横着,香味扑鼻,漆芷很自然的退在一旁,并不为美食所动。
如今的她,对饮食,没有要求。能吃,果腹即可。
摆放完毕,宫人们齐齐退了下去,漆芷愁眉不展,她不想在司马晋身边呆着,无奈生怕司马衡会真说什么讨要她的话,只得硬着头皮留着观察。
“将酒斟满。”
司马晋没有看她,径直吩咐道。
漆芷顺从的走上去,倒酒。
司马晋投了一段目光在她安静的面容上。如今的庄瑜栗,与往常似乎多了些不同。
淡漠,对一切都很淡漠。
除了杀他!
他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酒满了又消失,一杯又一杯,两人看似微醺。漆芷有些了解司马衡的酒量,说是海量亦不为过,所以,司马衡在装醉。
是啊,四年里,他也成熟了不少。莫非借“酒后失言”之故想来讨要她不可?
不止司马衡在装醉,司马晋亦然。司马晋饮酒从未有过醉态,虽不知酒量几何,她却是不信他真的醉了。他必然想到司马衡来此绝非闲暇,所以,他之装醉,也是出于给司马衡留后台下。
美酒连杯,觥筹交错。不知一个玉瓷杯子怎的被碰到,一下子跌在地上粉碎了,但二人却似浑然不知,又一杯酒下腹,司马衡微红的俊脸上喜意未退。
“好酒!”他赞叹着,语气拉长,忽而转了一弯,似不经意的提起,“臣弟,想与皇兄讨一钟情之人。”
漆芷心感不好,感觉这场午膳他们吃的巧妙,自己看的艰难,此刻重点来袭,她这个当事人自感不舒服。
“钟情之人?”
司马晋低吟,貌有好奇的问道,“不知何人有此福幸?”
“此人眼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臣弟与皇兄讨要多次的庄蝶姑娘。”
目光转过,对上她略有焦急的神色。他心中暗喜。她在担心,蝶儿自始至终都是在乎他的。
司马晋笑容分毫不减,皮笑肉不笑的道。
“此女卑贱,怎配得你?”
司马衡站立起来,认真道,“皇兄知晓臣弟不在意此些规矩!”
“放肆!”司马晋眸中寒光一闪,“她乃败亡国的奴隶,身怀绝技,危险非凡,若不安好心于你,你危矣!”
“臣弟与蝶儿青梅竹马,可谓两情相悦,她又怎会加害与我?若皇兄忧心此种难题,又为何置她于身侧?又为何允诺她习武?”
司马晋凤眸眯起。
这个司马衡,已不是最初单纯跋扈的孩子了。
“锦图,你要知道,在这世上,唯有朕,对你关怀备至……不要忘记朕曾说过的,也不要忘了贡皇兄的叮嘱。”
司马衡刹那定住,犹如被闪电击中,绣袍内的手握的青筋暴凸。
他深深的望了漆芷有些波澜的面孔一眼,握紧的拳头不住的颤抖起来。
亲哥哥与心心念的女子,孰轻孰重?
“蝶儿……”他轻唤。
漆芷狠狠偏过头,侧颜也冷漠之极。
司马衡啊司马衡,若是我不如此表态,岂不等于加害与你?
司马衡苦笑,终究转过身大步流星的朝外迈去。
司马晋不动声色的举杯畅饮,神色悠然,令人很难联系到方才的场景。
漆芷心中复杂的同时,不免在做思想准备,司马晋面上如此平静,怕是怒到极点了。
受罚是必然,无非酷刑,她还承受得了,毕竟已经不是那个柔弱无能的少女了!
她单膝跪下,低声道。
“求皇上责罚!”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即使是受罚之事。
司马晋长身玉立,已起身步行转入偏房,完全将她当做了空气。
她一直知晓,司马晋最珍惜这个皇弟,她又是一心复仇,在他看来自然对司马衡不利。怒极也再正常不过。
她唯恐这只是山雨欲来之前的沉静。
冰寒刺激着她的膝盖,漆芷当然不会继续傻跪着,自己起身了。
她大步朝外走想要出去,却被守门的宫婢拦住。
“皇上有令,不许你离开钰静宫半步!”
漆芷退回来,坐在凳上心有郁气。
食物的香味袭来,她低头望去,玉盘珍羞直万钱。
不吃白不吃!
但扒了几口,她就觉心中难受,难以下咽,摔下碗筷,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