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鞭策马,夜没了最后一丝去人的影。
锦公公斜睨着地上狼狈到人影,漠然道。
“来人,将这贱人乱棍打死!”
“锦公公,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可是你的远方表亲……”
锦公公像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波澜不惊的道。“是你自己犯了错,本公公也不能洵私枉法,纵然心中悲痛也要大义灭亲呐……”他眼神凶狠起来,一声令下,“给我打!”
深宫谁人眠正酣?雨夜有人尸骨寒。
二日清晨。
一路宫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纭。
司马晋朝起黄袍,正欲去向朝堂,却听宫人所说。
“不知可是她犯了何种错误?”
“谁说不是,那庄蝶怕是犯下大过,兴许皇上尚未知,她怕是补偿罪过,以求不死。”
另一宫女一叹,叹伴君如伴虎,福祸险峻。
见司马晋慢步前来,谈论到宫人都闭了嘴,忙不迭的跪地行礼。
“你们在说什么?”
宫婢吓得花容失色,不敢怠慢,快口道,“禀告皇上,是庄蝶姑娘……据说她三跪九叩,朝您认错。”
司马晋抿紧薄唇,对着总管公公淡然道,“传朕口喻,今不早朝。”
……
“其七,庄蝶大不敬之罪,论罪当诛!皇上胸襟宽阔,饶奴不死,感恩戴德,无以为报!”
“其八,庄蝶莫从天子之罪,论罪当诛!皇上胸襟宽阔,饶奴不死,感恩戴德,无以为报!”
“其九……”
小小的影子浮上他狭长的凤目,眼底掠过一抹细微的动容之情。
见惯了铁血厮杀,玩厌了计谋纵横之术,他也不曾觉得莫过于此情此景动人灵魂。
这一刻,他才开始相信,她能够做到那件事,或许可以完成他的夙愿。
明黄身影尊贵磅礴,他负手而立,远远望去威严赫赫,她还没有机会看清他眼里一闪即逝的复杂,头就磕了下去。
雨停了许久,四处虫鸣鸟叫,一派勃勃生机。
小小的人儿衣衫已干透,露出来的肌肤布满无力和倔强的苍白。
她竭尽全力的抬起自己磕得头破血流的头颅,仰头冲居高临下的男子,努力笑的灿烂。
“皇上,你可还满意?”她笑着,全身都在细微的颤抖,仅有半分血色的嘴唇不住的哆嗦。
跪着强撑着的身体,斜着倒了下去。无声无息,就像一捆棉花倾倒于地。
他竟心中不知莫名滋味,神使鬼差的抱起她瘦弱的身体飞快的掠走。
身体好冰!
“明日皇上,便会告知您奴婢错在何处!皇上,求您批准!”
……
看不透,关于她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庄瑜栗,朕怎能轻易让你死去?”
模糊的意识里,漆芷仿佛听到这样一道低沉的喃语。
“禀告皇上,七殿下求见。”
阁楼外太监进来通告,至此也是第三次通告同样到话了。司马晋静静站着,邪乎的眸子中毫无波动。
太监于是再次退了出去,心下打定主意,如若七皇子再问,他就不加通告了。
虽然皇上没有表现对七皇子的不满,却也没打算让他进来。他再通报恐怕真要惹怒天子,得不偿失。
门外司马衡心急如焚,站立难安,通告三次过后,他更觉急火攻心,忘记畏惧自己的皇兄,居然大闹起来。
“皇兄,蝶儿都这么认错了,你难道就看着她死?”
“你好无情,说甚胸襟博大,让人见一面也不容!”
“皇兄你可恶可恶!”
这一奇景,令人闻之变色,敢如此教训大灵王朝君王的人,也只有这个奇葩了。
一连串得越说越离谱,简直与泼妇骂街无异。不过这倒是转移了人们关注七皇子也喜爱庄蝶的重点。
人人知晓晋皇专制独断,喜怒无常。虽然这七皇子受皇帝关照,但其祸福还真不为人所知。
使所有人意外的是,待七皇子骂累了,反而被召了进去,出来之时,神情严肃,眸里无法掩饰的沉重,像是变了一个人。
一系列的风波导致了一系列都流言蜚语,究竟不散,直到十几宫人被割了舌头,流言才戛然而止,不复在明面上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