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宁一惊,“腾”地就坐直了身子,紧张的连搓了好几下手后,别别扭扭地点了几下头。可是,等暗夜一转过身,整个人就像没了气的充气娃娃一样萎缩了下去。
看暗夜的样子,他的武功一定十分高强,也就是说,她待会能够逃走的几率应该很小。
“姑娘,你要买什么药材?”暗夜回头看向跟在他后面的聿宁,只见她的头低的都快碰到地了,这位姑娘好像特别怕生人,怎么一直躲躲闪闪的?
“啊?”聿宁一怔,摸了摸头,随即缓过神来,叫道:“是…是专治风寒伤风的草药。”这次她可没有说谎,碧儿的娘亲得的正是严重的风寒。
“原来如此。”暗夜了然的点点头,转身走进药铺,不一会儿就拎着两包药走了出来。
“姑娘,给你。”将药包递到聿宁手里之后,暗夜又说道:“这边这包是专治风寒的,这边这包是一些给老人家用的补药,有人参、鹿茸、还有一些燕窝,姑娘的姑母年迈体弱,吃这些不仅能够补气还可以强身健体。”
聿宁惊讶的看着暗夜,他不止给大娘买了治病的药,还买了这么多昂贵的补药?一时间,她有些搞不清楚,不禁呐呐的说道:“其实,你不用买这么多补药的。”
“姑娘说什么?”她的声音太小,暗夜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没、没什么…”聿宁摇摇头,决定先将自己的问题搁在一边,反正以后她和他们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那暗夜这就送姑娘回家。”看聿宁亦不想多少,暗夜也不再多问,对着前面的马夫招了招手,便带着聿宁往马车处走去。
聿宁跟在他后面,心里就像跑进了一只小兔子一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蹦个不停,到底该怎么脱身啊?
上了马车,她的心思还围绕在该怎么脱身的问题上,连马车到了碧儿家都没有注意到,一直到暗夜进来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姑娘,到了,请下车吧。”不同于刚才的友善,暗夜的脸此刻绷得紧紧的,看聿宁的眼神也怪怪的。
聿宁明显愣了一下,看了暗夜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多想了,可是她又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会让暗夜的态度在短短的一盏茶的功夫就转变这么大。
“咚咚咚…”下车之后,聿宁走到茅草屋前,轻轻地敲着门,“大娘,我是宁儿啊,你在里面吗?”
等了半响,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聿宁开始显得有些不安,不由地担心起来,大娘不会是出事了吧?
“是宁儿吗?”就在聿宁快要放弃,想让暗夜帮忙撞开门的时候,门内突然有了声音,一个面色发青的老婆婆颤颤巍巍的拉开门,仰头往外看着。
“大娘,您终于开门了,我还以为您出事了呢。”聿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呼…幸亏大娘没事,不然的话,她回去该怎么和碧儿交代啊。
“大娘年纪大了,耳朵越来越不好使了,唉…”老婆婆感慨的摇摇头,拉着聿宁就要往屋里走。
“姑娘!”暗夜忽然叫住聿宁,向前走近了两大步,不着痕迹的将聿宁与老婆婆隔开来。
聿宁因为他这小小的动作不明所以的看向他,那眼神仿佛在问:怎么了吗?
“姑娘,你忘了拿药。”仿佛是早就准备好了,暗夜说完,立刻从身后将那两包药拿出来,刚刚聿宁一心急,就将药忘在了马车上。
“哦,对!谢谢你!”聿宁猛拍了一下脑袋,连忙从暗夜手中接过药包,她怎么会这么粗心,竟然把最关键的东西落下了。
暗夜这一说话,老婆婆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出现,拉了拉聿宁的衣袖,好奇的问道:“宁儿啊,他是谁啊?”
自己的女儿自幼就入宫当宫女,宫中的规矩她当然知道的,宁儿是个好心姑娘,才会冒着生命危险出宫来给她这个老太婆抓药,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富贵人家,如果被他知道宁儿是偷溜出宫的,不知道会不会对宁儿不利?
聿宁并不知道老婆婆的隐忧,冲她笑了笑,说道:“大娘,他也是帮助宁儿的好心人,就是他送我回来的。”
“谢谢大爷!老身在这给您行礼了。”老婆婆说完,双膝一曲,就要给暗夜跪下磕头拜谢。
“大娘…”
“老人家…”
聿宁和暗夜异口同声地制止老婆婆,双双上前扶起她,暗夜轻笑:“老人家不用如此多礼,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您这样,可是会让在下折寿的。”
只不过,脸上的笑意并没有到达眼眸,聿宁惊奇的发现,他的双眼此刻好像正在机警地搜索着什么,就像是嗅到危险气味而躁动的野兽一般。
发生什么事了吗?聿宁一脸的纳闷。
“姑娘,既然药已经送到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启程回府了?”突然,暗夜的话仿佛一颗炸弹一样,“轰”的一声就炸翻了聿宁所有的心思。
她一脸惊诧的瞪着他,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她没有听错吧?他刚刚好像说的是“咱们”,难道说…
“姑娘的目的不就是接近我们主子吗?反正都到这个时侯了,姑娘就不用再假装矜持了。”暗夜的声音冷淡,就连表情也十分冷漠,凌厉的目光就像一柄锋利的小刀一样,凌迟着聿宁的意志。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聿宁发现,自己又开始听不懂别人说的话了,以前在辛者库的时候也发生过类似的情景,可是,现在,是为了什么?
“我想你可能是误会我了,我并没有想要接近你的主子。”如果可以的话,她宁可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那个可怕的恶魔。
“而且,我也没有要跟你们回去的意思。”强忍住想要放声大喊的冲动,聿宁几近咬牙切齿地说道。
碧儿说的果然没错,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那个什么瑄祈贝勒就已经很自大了,没想到他的侍卫比他还要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