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跋锋寒认真的样子,徐子陵淡淡地笑着说:“大师兄,蜀山有你这个掌门真是有福气。”跋锋寒依稀记得在远处,看见与徐子陵等人打斗的两个不明人物,就问徐子陵是什么人?跋锋寒的一句话,让徐子陵的心里面有所思量,就请求跋锋寒的帮忙。跋锋寒说:“二师妹,我俩何必这么见外。只要你开口,上山下海,我都会义不容辞。”
徐子陵的心里面不止一点的感动,跋锋寒觉得如果自己可以选择,绝对不会当徐子陵身边的大师兄。另外一边的鬼司和千路却不见得有什么感伤,而是吵起来。两人吵着吵着,就发现静坐在旁的寇仲。平时这种状况一定会调侃几句的寇仲,今天居然居然安静起来,有点不寻常。为鬼司包扎完后的千路,走到寇仲身边问他在想什么?
突然寇仲似乎想起什么来,他起来问鬼司:“鬼司,今日你为什么说子陵奇怪?”鬼司抬头回答:“只是感觉而已,不过看样子你已经肯定。”寇仲苦恼地说:“依子陵的性子,我不会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所以……”鬼司不明地说:“在我下凡之前,太上老君说过一句话。有很多事情早已注定,不是谁都可以扭转。还说日后下凡尘,不论在人界发生什么事情,绝对不可以告诉行风。本来没有怎么多想,不过那晚子陵为了查找隔绝谷结界的事情特地来找我,我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加上今天她的奇怪反应,我就更加肯定。”
鬼司的话,寇仲的心不由得一阵发凉。他觉得一定是徐子陵知道什么?又准备自己承担。寇仲来到院子,看着单手握剑背对自己的徐子陵,不由得一叹。寇仲叫一声“子陵”,徐子陵转身,看着景天走来先是一笑,然后说:“今天的事情,是我鲁莽,对不起。”寇仲没有料到徐子陵会道歉,不由得愣一下:“子陵,难道你只想对我说对不起?就没有其它?”
徐子陵明白寇仲所指,不过她没有回答,而是说一句让寇仲哑口无言的话:“寇仲,你应该明白,我不愿说的话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寇仲呼出一口气说:“子陵,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着我的时间长了,也变得狡猾起来。”徐子陵缓缓向前一步抱着寇仲,叫他放心自己不会有事。
寇仲紧紧抱着徐子陵,什么话也没有说。寇仲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徐子陵越来越明白自己的所思所想,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都要陪在徐子陵身边。不远处,一个轻轻地关门声在深夜悄悄响起,不过没有人发现。跋锋寒摇头轻笑,本来以为自己早已看淡一切。没有想到见到徐子陵,内心还是会有一番争斗。
双腿盘绕,双手合十,静静念起道德经。翌日清晨,当寇仲踏出房门的时候,便看见跋锋寒在门外闭门养神。想着昨天跋锋寒霸占徐子陵一晚,寇仲的心里面就不爽。寇仲特地走到跋锋寒面前,问他什么时候走?跋锋寒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眉头不禁皱在一起。寇仲不满地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留在这里想干什么,子陵早就不是蜀山弟子,以后不要再叫她二师妹。”
跋锋寒冷哼一声,之后站起来,笑着说“那又怎么样,我与二师妹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生活、练功、学习。在我的心里面,她永远都是我的二师妹。”跋锋寒看着涨红脸的寇仲,笑着对寇仲说,有些事情是他羡慕不来的。这个时候,睡意朦胧的徐子陵走出门外就听见喧闹声,问寇仲和跋锋寒在干什么?
跋锋寒看着从寇仲的房里面,走出来的徐子陵不得一怔,愣在原地。看着这个反应的跋锋寒,寇仲的心里面觉得大爽特爽。趁徐子陵还没有走近,寇仲凑近跋锋寒的耳边,得意地小声说:“子陵早就和我睡在一起,有些事情你是羡慕不来的。”然后不等跋锋寒说话,寇仲兴奋地走到徐子陵身边,嬉笑着问她睡得好不好?
最后四个字说得特别大声,就像说给某人听一样。跋锋寒看着这一幕,顿了一下然后心里面自嘲。明明知道寇仲是故意气自己,可是还是不能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看着眼前的徐子陵和寇仲,寇仲心里面默念,徐子陵果然跟以前不一样。跋锋寒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慢慢向门外走去。
看着离开的跋锋寒,徐子陵无奈地摇头,对寇仲说:“寇仲,虽然大师兄看起是比较严肃、不爱笑,不过他的心地很好,你不要常常和他吵架。”寇仲心虚地回答自己没有。跋锋寒一个人游荡在金陵的大街上面,回忆过去的种种。想着要是当初自己没有和徐子陵来到这个地方,或许什么都会变得不一样。
不来这里,就不会遇上寇仲。在这个地方,制服怪物,也遗失徐子陵。仰天深深呼吸一口,一切都已经过去。现在应该全身心,放在那团紫霞和徐子陵所托的事情,正在这个时候,两名蜀山弟子匆匆走来。回过神来的跋锋寒看着面前神色迟疑的弟子,心里面知道应该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两名弟子互相对视一眼,说自己查到紫霞与卢岩和雪琪有关。跋锋寒微微一沉,猛然想起不久之前,突然白眉找到自己说起这件事情,当初并没有在意,却不知道紫霞与这两人有关。其中一名蜀山弟子说,每次紫霞总会向山顶的一间小屋飘去,但紫霞之光却射向别处。当光芒尽失的时候,紫霞就会渐渐散去。
跋锋寒也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叫他们继续追查。午时,跋锋寒匆匆赶回福满楼,向徐子陵辞行。一听跋锋寒要离开,景天连饭都不吃,兴奋地跳起来。跋锋寒没有理会寇仲,而是拉过徐子陵,悄悄地叫他们在这几天不要轻举妄动。跋锋寒的话不由得让徐子陵皱起眉头,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跋锋寒摇头说,只是心里面有种怪怪的感觉,说自己要到水宁居一趟,找白眉问明白。跋锋寒看到门背后的两把剑,不是徐子陵以前使用的剑,也不是寇仲使用的剑,就问徐子陵。徐子陵说只是普通的两把剑,就叫跋锋寒上路。跋锋寒离开以后,寇仲向跋锋寒的背影做一个鬼脸,然后拉过徐子陵,酸酸地问跋锋寒对她说什么?
徐子陵说跋锋寒没有跟自己说什么,便埋头吃饭,不再搭理寇仲。跋锋寒的话,让徐子陵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常常看着寇仲莫名地模糊起来,然后便惊慌失措地瞪大双眼仔细看一遍。跋锋寒走的几天没有消息,徐子陵看着夜空满月叹气。紧一下手里面的剑,终于决定孤注一掷。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转眼只剩下两天的时间,这日徐子陵拉过寇仲,说后天去隔绝谷。徐子陵的话,让练剑的寇仲停下来。徐子陵没有任何解释,寇仲的心里面一沉,然后回答,后天清晨起程,徐子陵淡淡地笑开。徐子陵叫寇仲陪自己去几个地方,寇仲搂着徐子陵说随时奉陪。徐子陵收回利剑,拉着寇仲走出福满楼。
之前跟寇仲有回忆的地方,徐子陵都拉着寇仲走一遍。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甜蜜的回忆。可是此时此刻,徐子陵只觉得心里面隐隐发痛。夜深人静的街道,两人手牵着手,突然寇仲问:“子陵,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你要带着我回忆过去?”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问出口。
徐子陵的身体微微一颤,没有任何回答。“子陵,、,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一小会儿,徐子陵整理好心情之后,转身向寇仲温柔地笑一下,说:“寇仲,后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寇仲知道徐子陵做出这样的让步已经是极限,便不再追问下去,而是说一声好。
跋锋寒立即到水宁居找白眉,跋锋寒问:“师父,紫霞究竟是什么东西?信义和信忠查到紫霞会靠近金陵山顶的一间木屋,而光芒却射向远方,是不是和卢岩、雪琪有关?”白眉眉毛一挑,感叹地说:“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紫霞便是卢岩和雪琪的幻影,小屋里面住的应该是他们的大哥。至于你说的那道光芒,我想是有人启动缘起剑和缘灭剑。”
白眉便把两把剑与卢岩、雪琪的关系告诉跋锋寒,白眉说:“虽然卢岩、雪琪真身封印在剑身,不过要让他们重归人间,必须在七子之光降生之前,用两把剑消灭人间邪气,让两把剑得到净化才行。”白眉把两把剑的样子给跋锋寒看。跋锋寒看见两把剑的样子,不由得一怔。看见寇仲奇怪的反应,白眉地心里面有所顿悟,问跋锋寒是不是见过两把剑?
跋锋寒告诉白眉,如今两把剑的主人是寇仲和徐子陵。其实,白眉早就知道徐子陵已经恢复记忆。白眉也很想见徐子陵,只是看到她和寇仲生活得这么开心,白眉就暂时不想打扰她。白眉听见跋锋寒这样说,就不可置信地大吼。看着白眉激动的反应,跋锋寒自知事情的严重性。
白眉颤抖着声音说:“两把剑要消灭邪恶之气,必须练就剑诀最后一页。可是一旦练成,便没有后路可退。”随后,着急地对跋锋寒说:“锋寒,你快下山,一定要阻止他们。后天一定不可以让子陵与寇仲和邪恶之气对峙。如果执剑的其中一人孤注一掷,后果不堪设想。”看着跋锋寒离去的背影,白眉颤抖地坐在椅子上面。
白眉觉得老天爷不公平,本来徐子陵可以与寇仲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却又要让她拯救天下苍生。徐子陵望着蓝蓝的天空,叫寇仲一起御剑。寇仲得意地拿出剑,两人并立而行。看着此情此景,徐子陵伏在寇仲耳边说:“记得当初我们为了躲避魔尊,也是如此。”寇仲笑着说:“昊天真是莫名其妙,把魔剑丢给我,非要跟我比武,还令你受重伤。还好你福大命大,被白眉道长给就回来。”
一边御剑,边回忆往昔。不知不觉,两人来到蜀山脚下。徐子陵感叹地说:“寇仲,我受重伤的那天多亏你在,不然……”寇仲缓缓地说:“看见你受重伤,我的心真的很痛。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可以让你死。”徐子陵深深地望着寇仲。徐子陵叫寇仲蹲下,虽然不明白,不过寇仲还是照做。这个时候,徐子陵轻轻搂着寇仲的脖子,要他背自己。
寇仲觉得今天的徐子陵有点不一样,少有的霸道,少有的任性,今天全都表现出来。寇仲一把背起徐子陵,在草坪上面跑圈圈。徐子陵轻轻靠在寇仲的肩膀上面,听着寇仲的声音,觉得很舒心。黄昏的时候,两人牵手走向金陵的山顶。看着天边晚霞,徐子陵淡淡地说:“寇仲,三年前你答应过我陪我去京城看晚霞,今天你就陪我在这里看一次好不好?”
徐子陵的一句话,让气氛莫名地变得压抑起来。两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坐在草地上面。徐子靠在寇仲的肩膀上面,看着前方唯美而又短暂的晚霞渐渐消失。虽然每天都会有朝阳,可是终究免不过西下而去。寇仲看着暗暗的夜空,问徐子陵会不会食言?徐子陵说永远都不会,虽然回答很轻,但是足以让寇仲听见。
寇仲问徐子陵是不是敷衍自己?徐子陵说不是。寇仲问徐子陵是不是会永远陪着自己,一直到老?徐子陵说会。寇仲要徐子陵记住自己所说的话,徐子陵说自己一定会记住。徐子陵叫寇仲回去,说明天还要早起。两人携手而归,但是两人都没有睡着。天刚蒙蒙亮,两人携剑踏上隔绝谷。
鬼司叫住前行的两人,千路说自己和鬼司要一起去。徐子陵和寇仲双双点头,然后四人一起向隔绝谷走去。太上老君看着茫茫大地上面的四人,默默掐指一算。迎面而来的行风看着太上老君直直望着远方,觉得有点纳闷。等太上老君离开之后,疑惑地向前方看一眼,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金陵山顶,韩伊泽的手紧紧相握。望着天边的云彩,默默地说:“卢岩、雪琪,今天是最后的机会了,但愿老天爷保佑。”人间道路,风尘仆仆,或许今天就是最后一战。到达隔绝谷之候,萧显与陆判早早便在原地等待他们。寇仲白两人一眼说:“今天谁死还是未知之数,不要把话说得太绝对。”
陆判至始至终的目的只有千路一个,虽然很讨厌鬼司,可是没有想过置她于死地,鬼司静静看千路一眼。陆判愤愤地说:“为了朵儿,我不会再手下留情。”千路觉得很纳闷,在自己的记忆里面根本就没有这个人。鬼司看着陆判,无奈地说:“你明明知道是一个意外,又何必苦苦相逼?”陆判越说,内心越激动。红光不停外泄,隐藏的邪气也忽隐忽现。
此刻千路的思绪变得混乱不堪,他死死抓着鬼司的衣袖,问她朵儿是谁?鬼司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这根本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况且那个时候千路还很小,根本就不记得。陆判愤愤地看着千路,把一切都告诉他。陆判的话,让千路愣了一下。千路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间接害死一对有情人。
鬼司握着千路的肩膀,摇晃着说:“千路,不要乱想,那天发生的一切谁都不想。当时你只是一名幼童,你什么都不懂。”千路看着焦急的鬼司,说:“不懂就代表没有发生吗?不想就代表朵儿可以活过来吗?幼童就代表我可以推卸责任吗?鬼司,你维护我,我明白,可是一个人就应该对他做过的事情负责。”
鬼司慢慢放开紧抓着千路的手,缓缓地说自己要跟他一起承担。千路还没有说完,一道红光掠过。鬼司顺势一推,两人避过那道厉光,陆判、鬼司和千路陷入一场恶战之中。明朗的天空渐渐阴沉下来,徐子陵和寇仲的衣带随风缓缓而飘。寇仲向徐子陵微微点头,两人执剑一起而上。两把剑的剑气互相交缠、金银相交,化为流星飞闪而过。萧显一个翻身,轻巧避过。左手用力,两抹剑气缓缓注入萧显体内。
寇仲大声惊呼,再一次与徐子陵配合而上。另外一边,鬼司与千路互相与陆判打斗。内心的愧疚,不得不使手里面的真气缓缓变弱。鬼司问千路在干什么?千路一个翻身而下,站在原地不再运功,他叫鬼司住手。吼声使鬼司与陆判都停下来,鬼司不解地看着千路,陆判更是不知道千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鬼司、陆判,你们不要再打了,所有的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陆判要报仇,我理解。鬼司,你不要再维护我。我所造的孽,就应该由我承担。陆判,你放过鬼司,我欠你的现在就拿去。”千路紧紧闭上双眼。陆判先是一愣,然后紧一下拳头。集真气于手心,一掌向千路击去。
眼看就要正中千路胸口的鬼司,一个跃身抱着千路往后一滚。不过,真气依然伤到两人,两口鲜血同时喷在对方衣服上面。看着为救自己奋不顾身的鬼司,千路鼻子一酸,不由得眼泛泪光。鬼司用手擦掉千路嘴角边的鲜血,缓缓地说:“以前我就喜欢上你,可是不会表达。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逼不得已又让你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