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路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衣襟里面拿出一朵樱花送给鬼司。看着千路所给的樱花,鬼司的微微一颤,眼神透出异常的温柔。千路点头说:“那几天你的脾气这么大,无意中看见觉得送给你,你会开心一点。”看着好像没有什么反应的鬼司,千路撇一下嘴说,“我看你不想要”。正要收回的时候,鬼司呼一声抢过去,然后脸看向另外的方向。
千路开心地笑,叫鬼司一起回鬼界。千路的话,让鬼司的笑容顿时僵住。不过只是一瞬间,然后就变得烟消云散,鬼司说自己还想在人界多呆。虽然不明白,但是千路还是答应鬼司。两人静静站在湖边看着远方,鬼司悄悄看千路一眼,心面无限苦涩。要是自己早向千路表白,或许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可是现在只能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千路身边。
鬼司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起码自己知道在千路的心里面是特别的一个。原来有些事情,错过就很难回头,失去就很难拥有。鬼司望着天空,心里面无限惆怅。心想如果寇仲和徐子陵还能再碰面,不要学自己和千路那样。两个月后,寇仲和萧林宇不知不觉来到京城。寇仲从离开金陵那天开始,几乎没有笑过。
熟悉的声音闪过,寇仲转身便看见宣永和翟娇。就算寇仲看见好久不见的宣永和翟娇,都开心不起来。宣永开心地笑起来,纳闷地看着萧林宇。寇仲向宣永和翟娇介绍萧林宇,三人互相问好。宣永和翟娇,邀请寇仲和萧林宇到家里。似乎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宣永,纳闷地问寇仲为什么不见徐子陵?
走在前方的寇仲忽然停下来,以至于没有任何准备的宣永,撞上寇仲的背部。寇仲背对宣永,然后大步向前走。翟娇觉得寇仲很奇怪,萧林宇无奈地摇头向前走去。虽然宣永和翟娇不是很大,但是十分温馨。午饭的时候,宣永和翟娇在寇仲和萧林宇面前,上演一幕如胶似漆。寇仲白宣永和翟娇一眼,然后有一口没一口地吃饭。
作为寇仲唯一的亲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寇仲不开心?晚上,宣永在后院找到喝闷酒的寇仲,宣永问寇仲是不是和徐子陵吵架?寇仲没有回答宣永的问题,继续喝酒。宣永抓过寇仲的酒壶,语重心长地说:“寇仲,你这样不行。你和子陵之间有问题,就应该去解决,而不是借酒消愁。”
寇仲苦笑着说:“大哥,你以为我不想解决吗?现在我连子陵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解决?我宁愿她打我一拳、骂我一顿,而不是一句不吭地走。她这样算什么?我在她的心里面究竟算什么?”然后抢过宣永手里面的酒壶,一饮而下。宣永眉头紧锁,他这次寇仲和徐子陵真是闹得很僵。宣永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陪着寇仲身边,听着他发牢骚。
宣永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开心的寇仲,哪怕以前徐子陵离开他,他的心里面不开心,也不会这样自暴自弃。或许失而复得之后再失去,那种心情真的不是痛就足以形容。与往常一样一醉方休,第二天才昏昏沉沉醒过来。没有惊动熟睡的萧林宇和宣永,而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游荡京城的在大街上面。
来来往往的人,没有让寇仲感觉到热闹,反而越发孤独。寇仲喃喃地说:“子陵,只要你在我身边。纵使全世界了无一人,每天也是热闹非凡。”不知不觉来到山顶,太阳正是火辣的时候。这样的阳光,照得寇仲的眼睛生痛。他就地而坐,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天边红日,静静地坐很久,连寇仲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当阳光慢慢变淡的时候,寇仲失神的双眼闪起泪光。夕阳西下,寇仲带着满腹伤痛回到宣永和翟娇的家。看着失魂落魄的寇仲,宣永不安地开口。还不等宣永说完,寇仲艰难地挤出笑容,装出嬉皮笑脸的样子,说明天自己和萧林宇就要离开京城。宣永知道寇仲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才强作精神挤出笑容。
拜别宣永和翟娇之后,寇仲和萧林宇来到京城的地界。萧林宇用手擦额头上面的汗珠,问寇仲应该往哪里去?寇仲用手指乱舞一圈,指着一条莫名的山路。萧林宇看着眼前满是石头泥巴的山路,纳闷地说那里根本没有路。不知道为什么寇仲有以种感觉,一定要走那条路。萧林宇不再出声,跟寇仲在后面,又踏上寻找徐子陵的路。韩伊泽夺过徐子陵手中的篮子,说今天不去卖菜。
徐子陵纳闷地看着韩伊泽,说实话徐子陵觉得韩伊泽有点奇怪,每天都有新花样。最奇怪的是,每天都会叫自己喝读心茶,喝来喝去都是苦的。他总是说下次改进,可是每次味道都是一样。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扯动一抹微笑,上次寇仲骗自己喝酒,也总说是茶,最后喝得醉醺醺的。
看着愣在原地傻笑的徐子陵,韩伊泽用手推徐子陵一下,叫她快走。徐子陵被韩伊泽拉到了一块田地,然后韩伊泽递给徐子陵一把秧苗。韩伊泽笑着用手拍徐子陵的肩膀,叫她脱下鞋袜,到田里面插秧。徐子陵窘迫地看着手里面的秧苗紧闭嘴巴,为难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韩伊泽催促徐子陵,说着脱下鞋袜,跳到水田里面,像模像样插起秧苗。
徐子陵依然一动不动,吞吞吐吐地说自己不懂得插秧。韩伊泽抿嘴一笑:“不懂就学,没有什么东西是生下来就会的。”然后,韩伊泽趴在土坑旁边,拖着脑袋说:“你知道吗?现在生活好了以后,很多人都忘记秧苗是如何插的?等到穷困生活之时,那些人又不得不重新开始学习插秧苗,这就是生活。你苦着脸还是要吃饭,不如笑着去学插秧苗。”
韩伊泽故意把“插秧苗”三个字说得很重,然后走到水田中间插起秧苗。徐子陵边脱下鞋袜,一边默念插秧苗。韩伊泽一边插一边说:“其实,插秧苗也不是生活必须。有些人以前是插秧苗的能手,可是丰衣足食以后,就把谋生的技术丢掉。等实在没饭吃再想办法,总不能因为不会插秧苗而不吃饭。”
韩伊泽的话,让徐子陵很纳闷。看着思索自己话的徐子陵,韩伊泽摇了摇头,然后用肩膀捅徐子陵一下,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是你,你不会插秧苗,你会不会躲起来等死?”徐子陵心虚地看韩伊泽一眼,然后岔开话题,叫韩伊泽教自己插秧苗。依着徐徐子陵的聪明才智,没有多久就学会插秧苗。
一天下来,整个水田插满徐子陵和韩伊泽种下的秧苗。徐子陵说:“吃在嘴里,却不知庄稼人的辛苦,现在我体会到了,下次一定叫寇仲不要再浪费粮食。”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话,让韩伊泽眼睛一亮,他跳到徐子陵身边,问她是不是想寇仲?徐子陵眉头一紧,转身穿上鞋袜,淡淡地说天色暗下来,是时候回家。
看着徐子陵远去的背影,韩伊泽轻笑着说:“你以为我真是让你学插秧苗?我要你学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啊!看来还得让你再卖几天菜才行”赶五天的路,寇仲和萧林宇来到一个城镇,就是徐子陵身处的思心城。寇仲微微一怔,然后准备走进去的时候,却被萧林宇拦着叫她快走。
寇仲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自然而然推开萧林宇的手,轻声说自己就留在思心城一天。萧林宇不解,为什么寇仲执意要留下?这里这么偏僻,独立于山中央,徐子陵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还要呆一天,不是浪费时间吗?虽说如此,还是不情愿地跟着寇仲走进思心城。今天,徐子陵像往常一样卖菜,周围依然围绕许多百姓。
有买菜的,也有找徐子陵话唠的,还有的就是想给徐子陵说亲。徐子陵微微一笑,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低头整理东西。,生意算不错,没好一会儿,菜几乎被卖完。周围的百姓也慢慢散开,徐子陵背起菜篓,向韩伊泽家的方向走去。路过一个小摊,惊讶地发现有卖海螺的。心中微微一颤,情不自禁走到那个小摊前面,拿起一个海螺陷入沉思。
卖海螺的小男孩叫三次,徐子陵才回过神来。随即便放下海螺,准备转身离去。莫名被小男孩叫住的徐子陵,停下脚步。小男孩真诚地说:“子陵姐姐,看样子你应该很喜欢它,说不定你和它有缘分,我就把它送给你。”徐子陵犹豫起来。小男孩解释:“你就收下吧!这是我路过安溪的时候捡的,这个海螺背后还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我想得到它的人应该会幸福。”徐子陵怎么会不知道安溪,还记得就是在那个时候接过寇仲送给自己的海螺。
徐子陵觉得,这个海螺和当初那个有几分相似,情不自禁地拿起来。陷入沉思的徐子陵,忽然听见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猛一回头在茫茫人群之中,看见两个多月都没有看见并且熟悉的脸。徐子陵微微一愣,下意识放下手里面的海螺,穿过人群跑到一个巷子后面躲起来。小男孩终究没叫住匆匆而去的徐子陵,嘟起嘴巴低头看手里面的海螺一眼,觉得徐子陵会回来拿这个海螺。
躲在巷子后面的徐子陵,眉头紧锁思绪混乱。他闭上眼睛,轻轻调整呼吸。待心情稍微平静少许之后,她轻轻探头,此时只能望见寇仲和萧林宇模糊而渺小的背影。直到寇仲消失在自己面前,徐子陵才转过身去,背靠着墙壁望着天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而寇仲走很长一段路,似乎心有灵犀往回走去。
寇仲的反常举动让萧林宇很奇怪,寇仲压根不理萧林宇。当走到小男孩的摊子的时候,寇仲停下。他一个箭步走过去,拿过那个海螺,问小男孩怎么卖?寇仲的举动,让小男孩不悦,他夺过寇仲手里面的海螺说不卖。寇仲死死看着那个海螺,因为那个和以前徐子陵留给自己的几乎一模一样,他请求小男孩把那个海螺卖给我自己。
小男孩向寇仲吐舌头,说不卖就是不卖。寇仲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似乎有点过分,声音慢慢变轻。寇仲垂下眼睛,然后从包袱里拿出另外一个海螺,解释他的那个海螺,和自己手里面的这个实在是太像。小男孩惊讶地看着寇仲手里面的海螺,经过比较几乎是一模一样。小男孩拿过寇仲的海螺仔细比较,要说完全一模一样也不尽然。
寇仲手里面的海螺尾部浅粉色小星星形状,而小男孩手里面的却是浅蓝色小星星形状,男孩若有所思地说:“怎么会这么巧?”然后他把海螺还给寇仲,说:“你的海螺和我的应该是一对,你应该是这对海螺的有缘人,而且……”小男孩突然紧闭嘴巴不再解释,而是愧疚地说:“大哥哥,我知道你很喜欢这个海螺,按理说我应该把我手里面的海螺给你。但是,因为已经有人预定,我不能失信于人。”
寇仲的眼神黯淡下来,随即强颜欢笑:“算了,既然已经有人预定,我也不强人所难。”无奈地离开小摊,而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萧林宇,继续跟着寇仲向前走。看着远去的寇仲,小男孩紧紧拿着海螺,喃喃地说:“看来和你有缘的不止子陵姐姐一个。”徐子陵回到韩伊泽的家已经是黄昏,韩伊泽笑着端出饭菜。
徐子陵放下菜篓,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自己已经吃饱,之后就到后面。看着徐子陵远去的背影,韩伊泽的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然后自己吃饭。徐子陵来到竹林里面,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散开。为什么刚才会下意识躲起来,徐子陵自己也不明所以。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进亭子里面。
看着韩伊泽一直没有研究成功的读心茶,鬼斧神差地拿起一杯一饮而下。当茶顺流而下的时候,徐子陵惊讶地看茶杯一眼,觉得味道和以前不一样。徐子陵抿一下嘴巴,放下茶杯。起来的时候,不慎把旁边棋盘的其中一颗棋子碰落在地上。徐子陵俯身把棋子捡起来,看棋局一眼,又纳闷地看手里面的棋子一眼。
看着四周水泄不通的棋子,思索棋子究竟放在哪里?徐子陵想,刚才明明是自己把它从棋盘上面碰下来,现在怎么会没路呢?徐子陵撇一下嘴巴,觉得这颗棋子说不定是不属于这个棋盘,只是韩伊泽放错。顺手放在边角的位置,忽然棋盘发生微妙的变化。微弱的七彩之光围绕棋盘缓缓而动,四周的竹林也忽闪着柔光。
徐子陵警惕地扫射一圈,最终目光落在棋盘上面。其中有一道黑光,围绕着徐子陵。徐子陵眼前一闪,全部都变了。四周不再是竹林,而是一条林荫小道,微微的凉风吹在徐子陵的脸上。遥遥望去,前方似乎迷雾漫漫,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带着一丝疑惑,徐子陵缓缓向前方走去,每走一步前方的雾就往后退一步。四周偶尔会闪烁点点星光。
徐子陵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脚步时而停下、时而向前。不知道走多久,回头望去竟然看不清来的路。紧闭双眼死劲摇头,继续向前方走去。直到浓雾全部散去,才发现小道尽头,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徐子陵走过去,纳闷地问孩子是什么地方?。那位孩子转头,向徐子陵童真地笑一下。然后起来牵起徐子陵的手,向另外一方走去。明明已经是尽头,当那位孩子牵起徐子陵的手的时候时,路又再次出现。
徐子陵任那位孩子牵着,虽然满腹疑问,但是依然没有问出口。又不知道过多久,来到一座山下,那位孩子已经消失。徐子陵觉得,这座山很熟悉。仔细一看,原来是蜀山脚下。徐子陵越来越迷茫,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来到这个地方,最后决定上山。蜀山果然不是一座好爬的山,徐子陵突然想起当初自己被重楼打成重伤的时候,毫无武功的寇仲一步一步背上去。
这么崎岖的山路,他是怎样做到的?想到这里,徐子陵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恬静的微笑,继续向上走着。走到一截楼梯的时候,意识模糊想起。当时寇仲背着自己爬楼梯,还埋怨自己早些教他轻功多好。虽然是埋怨,可是依然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关心。想到寇仲痞气的语气,徐子陵不经意间露出笑容。
当走到一条很窄的小道的时候,徐子陵的脑海里面又浮现出当时的情景。寇仲为了自己,宁愿放弃视如珍宝的剑,也不曾想过丢下自己。对于寇仲来说,那样的割舍是多么的痛苦。现在回想起来,徐子陵都形容不了此刻的心情。继续向上走着,走到一个小水池的时候,徐子陵停下。
就是在这里,寇仲对着昏迷的自己说很多话,每字每句就像烙印一样刻在心里面。想着要是当时不是寇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可是伤势实在是太重,在半路还是睡着。虽然当时眼皮重得一点都睁不开,但是潜意识里面似乎听见寇仲迫切的呼声。最后悬挂山崖,那么危险寇仲都死不放手抓着自己。
寇仲宁愿和徐子陵一起坠入悬崖,也不放手。终于走上蜀山,徐子陵忽然感觉到嘴里面,似乎有一点咸咸的感觉,轻轻擦去走进蜀山。蜀山依然这么宁静,弟子们依然这么勤快。走进练功地的时候,突然发现熟悉的一幕。一个老者慈祥地抚摸一个十岁孩子的头部,似乎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