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推开寇仲,然后挤出一抹微笑,说:“寇仲,你放心,我不会不理你。”徐子陵觉得,总有一天自己终究会成为寇仲的包袱。就在这个时候,天空飘起粉红色的樱花瓣,把徐子陵和寇仲紧紧包围。徐子陵看着满天飞舞的樱花瓣,心里面满是温暖。眼睛似乎闪烁着隐隐星光,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寇仲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些樱花瓣是从什么地方来?寇仲心想,不论是人为还是老天帮自己。这么好的气氛,如果自己不好好把握,就真的对不起帮助自己的人,或者是老天爷。寇仲再一次紧紧握着徐子陵的双手,直视徐子陵的眼睛,真诚柔情地说:“子陵,我爱你,一生一世都爱你。”
微微顿了之下,然后否决地说:“不,不是一生一世,是生生世世。寇仲生生世世都爱徐子陵,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数也数不完。”寇仲上前一步,抱着徐子陵,轻轻在徐子陵耳边说“我爱你”。徐子陵终究还是被感动,她缓缓伸出双手,抱着寇仲。漫天的樱花瓣,似乎舍不得离开,一直围绕着寇仲和徐子陵。
躲在一旁,拼命用法术扇着樱花瓣的萧林宇和千路,也露出欣慰的笑容。萧林宇取笑地说:“千路,这招真的不错。老实说,你捕魂的时候,有没有对姑娘使用过这招?”千路简单而直接地说没有,之后有点疑惑地看向另一边,问萧林宇是不是只采樱花瓣?萧林宇白千路一眼,那天山上怎么会有另外的樱花瓣?千路纳闷地嘀咕为什么会有桃花瓣?
萧林宇擦亮眼睛一看,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有桃花瓣?千路和萧林宇搜寻一圈,终于发现房顶上面撒花瓣的伙计们。千路捅萧林宇一下,笑着说:“你看,永安当的伙计也挺开窍的。”萧林宇不由地一惊,然后笑起来:“看来寇仲调教得还不错,这些小伙计有前途。”甲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要是老板把徐姑娘哄好以后,我们把伟大的花瓣杰作告诉老板,他会不会加我们工钱?”
丁也露出幸福的笑容:“其实工钱我已经很满意,只要徐姑娘不要生老板的气,我就已经很开心。”甲符合地说:“也对,老板对我们还是很好,徐姑娘和老板真的很匹配。”丁点头地说:“只要他们和好,什么都值得,也不枉费我们爬那么高的山去采花瓣。”徐子陵原谅寇仲,只是没有人知道,徐子陵似乎变了,变得似乎比以前更加沉默了。
时常一个人默默的发呆,徐子陵总觉得发生许多事情,但是自己好像什么都不记得。唯一记得的就是被寇仲赶走后,喝很多酒。醉了以后直到醒来中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徐子陵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她。寇仲看着走神的徐子陵,问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会发呆?徐子陵缓缓转身,看寇仲一眼,思索很久还是问出口:“寇仲,你是多久才找到我的?”
寇仲微微一怔,然后回答:“就是那天晚上,我在后山找到你的。”徐子陵在心里面一算,直至今日已经五天,这五天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寇仲,这几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我的毒到底是怎么解的?”徐子陵的问题像鞭炮一样,一个接一个。
寇仲别过脸去假装做事,敷衍地说:“那天你喝得很醉睡了两天,后来又发高热,一直都没有醒。直到昨天吃药退热才醒的,解药我只知道是千路他们找的,剩下的我都不知道。”徐子陵恍惚地哦一声,明明知道寇仲说的都是假的,可是他不愿意说,徐子陵也不再问。只是寇仲说的也全是假,只是少说一些事情罢了。
寇仲看着再次沉默的徐子陵,走过去从背后伸出双手,抱着徐子陵的腰身,说道:“子陵,不要胡思乱想,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徐子陵不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深夜,两人如往常一样入睡。徐子陵误认陆判,连累寇仲跟着自己一直到隔绝谷。一幕幕熟悉的画面,一段段痛人心彻的话语,直射进徐子陵的脑海。猛一睁眼,发现原来是做梦。徐子陵用手擦额头上面的汗珠,伏着不断跳动的心脏。
徐子陵转脸,看着睡得安稳的寇仲,不经意露出温柔的笑容。可是一想到刚才梦见的一切,笑容渐渐消失在嘴角。她转身看着窗外不怎么圆的月亮,想着刚才的一切,徐子陵觉得实在是太为真实。想着想着,一只手臂呼一声搭在徐子陵的身上。徐子陵转脸去看着寇仲,愣愣地看出神。
徐子陵喃喃地说:“寇仲,也许我在你身边真的是一个包袱,我已经不是当初的徐子陵,只怕我在你身边只会连累你。”徐子陵轻轻把寇仲的手拿开,自己闭上眼睛不安稳地睡去。第二天一早,徐子陵早早起床,走出门外呼吸新鲜的空气。同时千路也出来,大家互道早安。徐子陵抿嘴一笑,然后眼神扑朔地看千路一眼,问:“千路,我被寇仲找回来以后,发生什么事情?”虽然心里面早就知道千路可能不会说,但是还是不死心地问他。
千路大笑两声:“没有什么,那天你发高热一直睡在床上,解药是鬼司找到的。”徐子陵失望地哦一声。徐子陵明白,大家做的事情和自己为了瞒寇仲而请求大家不要说是一样的,只是答案自己早就猜得十有八九。徐子陵突然想起,那天寇仲和自己吵架的时候说的一句奇怪的话。
徐子陵问起鬼司,千路顿了一下笑着说:“我也不知道鬼司又跑哪里去游荡?不过她要出来自己会出来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莫名其妙生气,莫名其妙就好了。”徐子陵扯动一下嘴角,说:“千路,其实鬼司生气不是莫名其妙。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她会生气我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会你对发脾气?”千路奇怪地看着徐子陵。
徐子陵无奈地说:“这些事情我以前也不懂,不过怎么样都好用心去感受。就像我和你在一起,明明没有什么,寇仲都会莫名其妙向我发火一样,你仔细想想,应该会明白。”徐子陵没有说破,有些事情说出来意义就不同。徐子陵的话,让千路的心不同寻常地跳动一下。寇仲会对徐子陵发火,是因为寇仲喜欢子陵而吃醋。
千路想,鬼司会不会像寇仲喜欢徐子陵那样喜欢自己?想到这里,千路死劲摇头,喃喃地说:“不会的,鬼司只是我的上司,她对我的好只是因为我是她的门徒。”午饭之后不久,徐子陵总觉得嘴巴比较干想喝水。她找到水壶拿出杯子开始倒水,看着缓缓而流的水,又想起那天晚上的梦。直到水流出杯子,都没有发现。
寇仲的一声惊呼,唤醒徐子陵游走的思绪。看着满桌的水,徐子陵眉头一皱。来不及多想,立即用手去擦,却不知水很烫。徐子陵猛一收手,却被寇仲拉过去,轻轻地揉一下,然后埋怨地叫徐子陵小心,徐子陵淡淡地说手不痛。寇仲似乎发现最近徐子陵有点不对劲,问她到底在想什么?
徐子陵抽回手,解释自己没有想什么?寇仲扳过徐子陵的脸,深深看着徐子陵的双眼,问道:“子陵,你真的没有瞒我什么?”徐子陵有过一丝的心虚,然后回答:“寇仲,你多想了,我真的没有瞒你什么。”看着问不出原因的寇仲,也不再说什么。接连几天,徐子陵都会做同样的梦。隔绝谷里面发生的一切都真实呈现在徐子陵的脑海里面,而且一次比一次清晰。
又是一夜,徐子陵再次被同样的梦惊醒。在梦里面,自己傻到把陆判当好人,跟着他来到隔绝谷,因此差点害死寇仲、鬼司、千路和萧林宇,最后还要他们为了自己到处奔波。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惊醒的徐子陵望向旁熟睡的寇仲,微微一叹然后起来披上外衣,走出福满楼。
不知不觉走到湖边,徐子陵坐在湖边的草地上绵,环抱着双腿,望着黑黑的天空发呆。另一边,萧林宇带着一壶酒也来到湖边,远远望去纳闷地想徐子陵在这里干嘛?萧林宇走到徐子陵身边,用手拍一下徐子陵的肩膀。徐子陵呼一声转头,惊讶地看着萧林宇。萧林宇嘟囔坐在徐子陵身边:“我睡不着想出来和小赵叙旧。”
徐长卿垂下眼睛说:“小赵是好人,我想他应该已经去投胎。”萧林宇什么话也没有说,打开酒壶洒在湖里面,向天空大吼:“小赵,谢谢你,我会永远记得你。下辈子,你一定要幸福。”说完自己也喝一口酒。并排而坐的徐子陵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看着湖面,眼神充满一些不易察觉的落寞。
萧林宇用手推一下徐子陵,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徐子陵依然没有抬头,说自己只是想在这里坐坐。萧林宇望着徐子陵,久久才问她是不是还在生寇仲的气?徐子陵微微一怔说没有。萧林宇松一口气,笑着说:“开始的时候我也很生他的气,不过看在他把你找回来,又这么细心的照顾你,而且看着他心痛的样子,想气也气不起来。”
徐子陵慢慢抬头,看着萧林宇问:“林宇,我中毒的事情是你们告诉寇仲吧?”萧林宇点了点头,然后解释:“子陵,我和千路不是有意告诉寇仲。只是当时找不到你,害怕你出事,才告诉寇仲。”徐子陵的心说苦也说不上,涩也说不上,只是有一点点酸酸的感觉。她轻轻地说:“你们要是不告诉寇仲,我想他是不会来找我的。”萧林宇奇怪地看着徐子陵。
徐子陵整理一下心情,挤出一抹笑容。萧林宇站起来,伸一下懒腰说:“对了,子陵,你以前是蜀山弟子,一直都没有问你,蜀山的空气应该很好吧?”萧林宇哪壶不开提哪壶,又让徐子陵跌进苦涩之渊。徐子陵站起来,说:“,那里的空气很清新,让人很舒心,可惜我永远都回不去。”
萧林宇笑着转头,看着黑黑的天空,大声喊出来:“爹、娘、小赵,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邪灵杀掉,我一定会坚强,一定不会再让你们担心。”萧林宇的呼声,让徐子陵的心不由得一颤。徐子陵对着天空,缓缓地说:“我也应该坚强,不应该总是让人为我担心,不应该总是依赖寇仲。”萧林宇惊讶地看着徐子陵,笑着说:“反正寇仲这么爱你,你一辈子依赖他也可以。”
徐子陵不自觉地说:“我这么大一个人,应该学习自己照顾自己,怎么能老麻烦寇仲?我不想再连累他。”粗神经的萧林宇,没有发现徐子陵的言外之意。徐子陵一抹苦笑闪过:“现在邪灵、陆判蠢蠢欲动,我也不是当初的徐子陵。武功也不会,还笨手笨脚,老是拖寇仲的后腿。”
萧林宇问徐子陵在想什么?徐子陵笑着摇头。因为那次萧林宇晚到隔绝谷一步,所以不知道陆判对徐子陵所说的话。而今晚徐子陵对他说的话,他都不明白,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而已。第二天上午,徐子陵一个人来到一个药铺,买下一包药,然后若无其事回到福满楼。徐子陵主动要求做饭,寇仲自然是开心的得不得了。
看着一盘盘可口的饭菜,徐子陵不忍心把在药铺买的迷药拿出来,犹豫再三还是放到饭菜里面。饭很快就吃完,吃完饭以后的寇仲陷入深深的睡眠当中。徐子陵默默的把碗洗干净,把房间整理干净。一切收拾好以后,就走到寇仲视如珍宝的小柜子旁边,把身上的通讯仪轻放进去,还把一封信放在寇仲枕头旁边。
安顿好寇仲以后,蹲在寇仲身边,喃喃地说:“寇仲,对不起,原谅我不辞而别。陆判说得没错,我已经不是原来的蜀山弟子,我什么都没有。没有武功,没有法术,就连起码的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以前我还可以和你并肩作战,而现在我在你身边只会连累你。或者没有我,你就不会和邪灵扯上任何关系。”
“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应该不会再有任何顾忌。我不能再依赖你,我应该好好学习学习自己照顾自己。你要好好保重,再见”然后徐子陵俯身,吻寇仲的额头一下。在临走之前,徐子陵望枕头旁边的那封信一眼,终究还是打开并且撕掉。徐子陵觉得既然决定离开,还是不要留下任何东西。
徐子陵拿上已经整理好的包袱,头也不回地踏出福满楼。站在金陵外,思索着应该去哪里?蜀山肯定回不去,徐子陵摇了摇头,感叹地说:“算了,天下这么大走到哪里算哪里吧?”深夜,徐子陵背着一个包袱,看着孤单之极,一个没有方向的方向。离开不是她的本意,只是她过不了心里面的关口。陆判的话,让徐子陵不得不选择逃避,而毫不知情的寇仲还在呼呼大睡。
翌日清晨,寇仲醒过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徐子陵,心里面还在琢磨:“子陵她没事起这么早干什么?”整理完衣物之后,伸一个大大的懒腰走出房门外面。看见坐在院子里面谈天的两人,寇仲兴冲冲走过去打招呼。萧林宇忍着笑意,站起来用手拍寇仲的肩膀一下,叫他报答自己和千路。
纳闷的寇仲白萧林宇一眼,问萧林宇为什么要报答他和千路?萧林宇轻咳两声说:“你应该还记得你哄子陵那天漫天的樱花瓣吧?”寇仲惊讶地问:“萧林宇,你不要告诉我是你们弄的?”萧林宇得意地笑着说:“那还用说,我这么喜欢子陵,你是的我情敌,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
寇仲坐在椅子上面,嬉皮笑脸地说:“你想得美,就算你不做这些,子陵也会原谅我。”聊了一会儿,寇仲才发现早上没有看见徐子陵。萧林宇和千路也附和说,他们也没有看见徐子陵,还以为徐子陵和寇仲在一起。寇仲的心里面有点不安,绕着整个福满楼走一圈,都没有看见徐子陵。寇仲的心跳得很快,手心都沁出汗,他在想一大早徐子陵会去哪里?
突然犹如电击一般,寇仲想起什么:“昨天中午子陵给我做饭,我吃完以后就没有意识,今天早上才起来,子陵她为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寇仲慌张地冲到房间里面。千路和萧林宇紧皱眉头对视一眼,跟着寇仲走进房间。寇仲立刻走到小柜子旁边,准备拿通讯仪寻找徐子陵。就在打开小柜子的一刹那,寇仲愣了一下,两个通讯仪完好无损躺在里面。
寇仲不说一句话,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身体开始不由自主晃荡起来,千路立刻把寇仲扶着。寇仲恍惚推开千路,心有灵犀般走到衣柜旁边,深呼吸一口气,打开衣柜。自己的衣服完好无损躺在里面,而徐子陵的衣服全都不见。寇仲用手撑着衣柜,不相信般念叨。
不明原因的两人很担忧,寇仲似乎没有听见两人的声音。寇仲撑起身体向门外走去,却被千路抓着,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寇仲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徐子陵离开自己,自己要去找她,千路依然没有放手。寇仲悲愤地推开千路,大吼:“子陵离开了,她离开永安当、离开我了,我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