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筱冷眼看着,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听丫头的脚步声已出了院门,忙要爬起身,他手臂缠来,捂了她的嘴,她张口要向他手掌上咬下。
突然听见被她压下身下的他,发出一个叫人浮想翩翩地低喘,“郡主,不可以这样,你现在还不能与我……”
丫头恰好到门口,一眼睨见草丛中的二人,听了那声音,即时一怔,满面通红的逃窜回去。
他在胡说些什么鬼话,凤筱的脑子‘嗡’的一下,浑身血液涌到了脸上,脸红得像注血的猪头。
低头,见自己跨坐在他腰间,在别人看来确实像是她在对他做什么不轨之事,而他纯粹一副被动受虐的小受模样。
凤筱看着,反而笑了出来,很想去他脸上摸上两把,当真虐他一虐。
俯低身趴在他胸脯上,撅了嘴轻吹他极好看的薄唇,眼睛斜斜睨着他的眼,媚意自成,“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眸子幽黑清亮,微微一笑,“郡主可真和以前不同了。”
凤筱笑看着他不出声,有些事越抹越黑,倒不如随心所欲,该怎么就怎么。
“是不同了,还是根本就是换了个人?”容华含笑的眼带了一抹凛冽,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的眼。
“你说呢?”凤筱笑意盈然,手指轻按上他的唇,绵绵的,嫩嫩的,手感真好。
“难道被我说中了。”他蓦然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俯下身,唇轻贴了她的耳鬓,气息如风送鹅毛一般拂上她的肌肤,丝丝痒痒,吹得她耳朵瞬间烫下耳根,他的声音越加的磁软诱人。
“别怕,不管你是不是变了个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凤筱蔑笑。
如果真的一样,他何必出言试探?
“我就是凤筱,并没有换人。”
他神色越加的温柔,声音更加诱惑,“你对府里不熟悉,应该说是一无所知,而我却无所不知,所以只要你把心给我,完完全全地信服我,我可以帮你做很多事。”
她不认得路的事,果然被他看在了眼里。
在陌生的环境,一步错,就是万丈深渊,有人指引一下,就会柳暗花明。
凤筱明知这个人不可信,却情不自禁的心里一动,呼吸不由的屏住。
信他,还是不信他?
她眼一眨不眨的将他看着。
他眉目分明,五官精致细腻,容貌秀美,与身俱有的秀雅,如同世间最温润柔美的暖玉,那双眼更是纯粹的黑,黑的不掺任何杂质,叫人看不透。然越看不透,就越想去看透,一路路看到深处,最终迷失的却是自己。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四目相对,他耐心安静地等着。
凤筱视线下移,落在他橘色泛着柔光的唇上。
他的唇形端正薄削,唇纹细腻如同花瓣,这般看着,没来由的叫人喉咙发干。
薄唇轻动,“相信我。”
她重看向他的眼。
他眼眸真诚。
凤筱蓦然一笑,她不信他,她凭什么信他?
如果让他知道,她是北朝和越国的死对头,楼兰的鬼杀,他会不会,立刻把她送出去邀功?
“你想要什么?金钱,还是地位?”凤筱眼里的讥诮变成了嘲弄,唇慢慢凑到他耳边,声音柔软媚—惑,“我能给你什么?”
容华默然,他想要的太多。
凤筱慢慢退开,眼里的嘲讽之意更浓,在他略为失神中,蓦然挣开他的束缚,抬起一只手缠了他脖子,一手顺他领口衣襟慢慢抚下,直至胸脯,留连恋不去,动作极是煽/情,眼角带媚,笑口盈盈的道:“我就是凤筱,既然我对你这么重要,不如就此……你之前,不是说过,你和我就算有了什么,也只是你分内之事?”
他眼里没有凤筱预想的慌乱,反而带了些慵懒之态,勾唇淡笑,“不错,不过不能在这里,也不能在这个时候。”
“可我偏想要在这里,偏想要在这个时候。”凤筱指尖滑进他的衣襟缝,指甲轻刮上他的肌肤。
“比起一时之欢,不如我们做笔交易,让容华为你所用,条件是你以后得乖乖听我的话,不许乱来。”
凤筱‘哧’的撇头一笑,他以为看穿她不是原来凤筱,就可以掌控她?
他太自大了!
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处的?”停了停,怕他不懂什么叫处,又补充了一句,“就是童子鸡。”
他唇角习惯性的笑意一僵,一直淡然从容的神情终于起了变化,沉静似水的眼眸闪过诧异。
凤筱在他惊怔中,满不在乎的把他从身上推了开去,起身俯视着他,“别紧张,你是不是处,我都不在意。”
转身走出树丛,听身后他低柔的声音传来,“你会答应的。”
凤筱回头一笑,那就看你的本事,不过这句话只是在心里说说,“我就是凤筱。”
她没骗他,她本来就叫凤筱。
容华翻身站起,轻理衣衫,一拂身上落叶,又恢复了初时所见的淡然从容,心底低声笑叹,“筱筱,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任性无赖,一点没变。”施施然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凤筱望着慢慢走远,逸雅的欣长背影,绷得紧紧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长嘘了口气。
这个人比想象中更难应付。
进了如意阁,春香几个丫头正焦急地在门口张望,见她回来,松了口气,急匆匆地迎了出来,说她们听见容华离开,出来却不见了她,以为她是跟着容华去了,哪知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回来,一直服侍她的丫头小桃去容华那边找过她,也不见她的人,急得不行,四处去寻她去了。
凤筱从棺材里醒来,就没有消停过,这会儿实在累得连头发尖都发酸。
脱下那身层层叠叠,笨重不堪的寿衣,洗了个热水澡才算舒服了些,滚上床,打算好好地睡个觉,刚要闭眼,指尖碰到一个冰冷的东西,顺手拿起一看,竟是一个色泽陈旧的木雕面具。
凤筱眼皮莫名地一跳,仔细一看,一颗心如擂鼓般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