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痕 1 阅读至0%

第14章 心痕 1

书名:情乱-腹黑总裁薄情妻 作者:瑞雪千寻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3:00
    来人正是陈牧之。
    我不敢怠慢,热情地上前招呼,陈叔叔,快请坐,我这就给震宇打电话。
    陈牧之叫住我,我是来看你的,他做事忙,不必扰他。说着,他递给我一张古典音乐CD,还是限量珍藏版,他说,听震宇说你喜欢。
    我也没拒绝,道了声“谢谢”。
    陈牧之微笑,他有一种饱经岁月磨练的深沉,可是这种深沉并不给人距离感,反倒让人感到踏实亲和,他说,震宇脾气不好,但其实他并不难相处,他只是太内敛,什么都藏在心里,哪怕对一个人好,也从不会挂在嘴边。
    陈牧之是骆震宇的长辈,当然不会看到骆震宇难以相处的一面!我只是违心地对他微笑,我知道。
    云姐拿了热水沏茶,袅袅茶香溢出来,陈牧之微笑,六安瓜片?
    我以前总觉得自己偏执,其实骆震宇才是真正的偏执狂,就像他只戴那块手表,只喝六安瓜片。我笑道,想不到陈叔叔对茶也有研究。
    陈牧之淡淡一笑,我不常喝茶的,不过我知道震宇只喝六安瓜片么,因为他母亲生前最喜欢喝这种茶,他其实很重感情的,不然他也不会一直戴着他父亲留给他的那块表。
    啊?那块表不是林郁送的!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那块表是他父亲留给他的?
    陈牧之点点头,其实他从小就是个心事挺重的孩子,在他父母去世之后,一个人接管诺大的家业,这种个性就更加明显了。
    我终于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问,那他父母是怎样去世的?
    陈牧之目光悠远,似乎沉浸在遥远的回忆里。
    那一天,我知道了关于骆震宇父母的一些事。
    那年他母亲执意要跟他父亲离婚,他父亲就是在赶去民政局的路上出了车祸。骆震宇一直恨他母亲,他觉得是她间接逼死父亲。
    他从国外退了学,年纪轻轻就要顶着巨大的压力扛起那间濒临清盘的钢铁厂,他累得胃出血住院,母亲不知身在哪里。他也怄着气,整整两年,他们母子没有联系过。
    最后一次见到母亲,是在病房里,如果不是陈牧之真的看不下去,恐怕他们母子今生都不能再见了。那一刻,他才知道母亲患了尿毒症,他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同父亲离婚,为什么会一直对他不闻不问。她宁愿自己的儿子恨她,也不想拖累儿子。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骆震宇总要参与我和父母之间的事,因为他知道“子欲养而亲不待”有多遗憾。
    每到他父亲或者是他母亲的忌日,他都会停下手头的工作,在墓园一呆就是一天。
    陈牧之带我去了那个乐队,但我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因为那个乐队两个月后要去外地演出,我不想奔波,我想在家安心养胎。虽然很遗憾,但我知道自己更需要什么。
    那天晚上,骆震宇回来问我,陈叔叔今天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想了想,然后灿然微笑,说些你没跟我说过的。
    骆震宇英挺的眉眼舒展,笑得平静又清明,他接着又问,乐团的事,怎么又不去了,你不是觉得在家闲吗?
    我说,我现在还真不闲,你以为怀孕容易啊?
    骆震宇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浮现一抹明亮狡黠的笑意。
    我想让他知道我已经接受了这个未知的生命。
    如果骆震宇想我开心,那我更希望他对我放心。
    晚上躺在床上,脑海里又回想起陈牧之对我说的话,不知怎么,心像是被什么轻轻触碰。我向骆震宇身边挪了挪,暗夜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一个漆黑的剪影。我将头贴在他的肩膀上。
    骆震宇微微一动,顺势揽过我,他的怀抱其实很有力很温暖,即便隔着睡衣,也能将温热的体温传到我身上。这样的怀抱在无数个漆黑的恐慌的辗转难眠之夜,成了我唯一的依靠。
    此时的他才让我有一种真实感,我并没有觉得不安全,这一刻,我听到了他的心跳,我才觉得很踏实。我们有两年的肌肤之亲,还共同孕育了一个生命,那个时候的我并未意识到,已经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开始在我的心里慢慢升腾。
    骆震宇问,怎么还不睡?
    我将自己的脸又朝他的怀里贴了贴,我说,你还没带我去见过你的父母呢,让我去看看他们吧。
    骆震宇的父母合葬在郊区的墓场里,外观并不奢华,跟周围的墓碑并无多大分别。
    骆震宇的眉眼很像他母亲,照片那个女子,很美,眼眸清澈,嘴唇微扬,淡淡的微笑里透出善良与淡然。像一株高贵的百合花,散发着清雅脱俗的清香。
    我对她存有一种敬意,她让我想到紫鸾,她们都是能把别人放在第一位的善良女子。
    他的父亲看起来更威严一些,我想他应该生长在一个严父慈母家庭。
    这一刻的骆震宇,全然不是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凌厉,那么寂寞,那么孤单,甚至让我想到了自己。那一刻的他,褪去光彩照人的声名身家,只是一个还没来得及尽孝儿子。
    我将手中提的花篮放过去。
    骆震宇拉过我的手,说,爸,妈,这是我妻子叶紫鸢。
    我没说话,只是跟着骆震宇给他们鞠了三个躬。
    骆震宇将我的手扣的很紧,我微微侧眸,看见骆震宇紧紧眯着嘴唇,眼底闪烁着我复杂沉重的眸光,他闭上眼睛,突然手指发力握紧我的手,我疼得蹙眉,却听他轻轻唤了声,叶紫鸢……
    嗯?我微微一怔,不解地看着他。
    他睁开眼睛,手指的力道减弱,却并未放开,只是牵着我的手离开。
    我能明白至亲离世的感受,然而人世无常,岁月无情,逝去了便是逝去了,不在了便是不在了,死亡,就意味着不见,意味着消逝,意味着无处话凄凉。
    每个人心中都有这样难以平复的心痕,就像骆震宇的父母之于他,就像叶紫鸾之于我。不知道这些逝去的人,会不会听见我们心里的遗憾与悔恨。
    我给母亲打了电话,告诉她我怀孕的事情。
    她当然开心,电话里一直嘱咐我种种注意事项,我没有不耐烦,耐心地听她把话讲完。
    放下电话后,骆震宇问我,要不让她来照顾你一段时间?
    我笑着说还是算了,我们母女在电话里能达到心平气和已经算是不错了,还是避免见面的好,再说小时候她都没怎么照顾过我,对我饮食习惯的了解可能还不如家里的厨师。
    骆震宇听罢,也不再坚持。
    我和母亲的关系并不是我想修复就能修复的,至少她不喜欢我这一事实我就无法改变。我之所以打电话,我只是希望骆震宇能够安心,我能理解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想要孩子的心情,我想让他知道我说出自己怀孕,我对这个孩子已经没有抵触。
    不管他出于怎样的初衷,他对我用心,我也想他安心。
    我并不贪心,我从未奢求生活给我太多温存,别人给我一点甜,也能让我感激很久。
    我不知道留下这个孩子到底是对是错,可是我心里的那份期待与希望已经胜过最初的恐惧与担忧,我甚至能感觉他每一天都在变化,我已经舍不得不要他。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