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排跪着的王铭也不甘落后,紧接着说道:“要是娶了以后我们兄弟也别见了,这日子没法过了。”百般嫌弃,说完还看了看姚雪怡,那一身狂乱的扮相更让他不待见,拼命摇头,大声强调着:“我不娶,死也不娶!”
两人直率到残忍的反应让千瑶暗暗发笑,这两人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至少为人率真。再看姚雪怡,那是被人再一次甩脸的羞愤,就算她也不愿和这两人相提并论,可这回是人家嫌弃她,姚雪怡心里的愤怒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一口银牙被咬得“咯咯”作响,怒道极致,她的表情倒是平静了下来。
“既然不愿,那本宫也不强人所难了,将来姚小姐遇到真命天子嫁也不迟。”千瑶敷衍着说了句,便把主导权又交回给赵伟德,她也就随便折腾下。“赵大人,您继续吧。”
“再传其他证人。”这些人也就是当时“抓奸”的那些人,这些证词也没什重用,赵伟德也就走完流程,然后把这破事了结就好。
这次一溜来了十几人,宗桡熙、宗晨逸、傲晴郡主等人都赫然在列,那天他们都走在最前面,看得也最清楚,来做个证词也是理所当然的,几人把看到的情况都细细说了,更是证明了何青王铭他两的清白,落实了姚雪怡不知检点的无耻作为。
最终,赵伟德一锤定音,惊堂木气势宏大的拍的案桌上,这起案件以姚雪怡的诬告,赔偿何青王铭两人各白银千两以补偿他们所受的无妄之灾而结束。姚雪怡的名声彻底玩完儿,还拖累了自家父亲的名望,皇帝以教女不严德行缺失之由,将姚文博连降五级,从御史大夫降为礼部一个小小主事,还被罚了整整一年俸禄,更是被勒令在家反省三个月,不得出府半步,这罚得极重,可心里清明的人都明白原因,他姚家的心思活络可不是最近的事了,敢招帝王忌讳,被明里暗里的削权打压那便是常事。
月华王朝民风开放,对这类失贞的事律法上不会做出判罚惩戒,可道德舆论上的讨伐却是免不了的,毕竟女子的贞洁清白在这里也是很重要的,姚雪怡虽然满腹冤屈,可有口难辨,那其中的隐情算计都只能自己打落了牙和着血吞了,难不成她还把要陷害当朝皇后的事给都出来,那不是纯粹找死吗?
赵伟德宣读完判决文,再由宗晋鸿做了最终定论,姚家两父女在众人鄙夷的眼神中灰溜溜的回府了,姚文博再不满也逆转不了结局,一回府便把胸中怒火化作动力,联络他暗中养的各路人马,打算给宗晋鸿好看,欺他姚家就要付出代价!
“大人,您这样行事太过冒进,容易吃亏。”可他的谋士却不赞同,一个两个都劝他三思,这样贸贸然的撕破脸,对他们己方可是很不利的,毕竟他们准备不充分啊。
但是气头上的姚文博哪肯听,一意孤行,硬是把那几个好意劝谏的谋士赶出门,更决定亲自领兵,不日就杀进皇宫内院要宗晋鸿为今日羞辱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现在唯一能制住姚文博的太后被囚禁在深宫,联系被截断,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这无什才能的兄长终究把她一心维护的姚家带进了末路,还是一条鸡犬不留的血腥之路。
另一头,看完热闹的人群缓缓散去,上座的宗晋鸿和千瑶在人流都撤走之后方才移动,在宗正寺上下的官员的恭送下,乘上皇撵回了皇宫。
路上,千瑶终是忍不住问宗晋鸿对姚家的打算,俗话说打铁趁热,如今把太后和雅薇公主都给囚了,姚文博被打压下去,不正是铲除这姚家的最好时机吗?“你怎么打算的?要动手了吗?”这些争权夺利的事她不愿多看了,早结束早好。
“嗯,今晚便正式开始。”宽大的坐撵里,宗晋鸿和千瑶挤在一块儿,现在他总喜欢把千瑶牢牢的拥在怀里,感受她温凉的体温和淡淡的发香,这种几近腻歪的亲近让他莫名的满足与安心。“姚家那几个算得上障碍的人物,都已派人盯着了,今夜子时便开始逐一击破,让姚家在不知不觉中散乱一片,剩下的就不足为惧了。”反叛的证据,等他们都死后再慢慢找,对付这些人不用太光明的手段,历代皇帝哪个没有暗里的动作,龙影卫可不仅仅是用来搜集情报的,他们最主要的作用可是暗杀。
千瑶闻言,点点头,这种作风才能成为一代帝王嘛,那些电视里演的必须先找到敌人的不法证据才下手搬到他们,那全是扯淡,真这么干了,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人呢?全杀光吗?”其实灭门也不为过,篡夺皇权,光想想就可诛其九族了。
宗晋鸿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当然,这些人可不能姑息。”低头看看千瑶的脸色,虽有不忍,但却不反对,宗晋鸿才放下心来。
千瑶没再说话,半闭着眼养神,心里却开始反思:不该姑息,确实不该姑息,自己的境遇不就是姑息了那该死之人才招来的吗?那是否她也该回击,也该为自己讨回些代价?否则心里的伤永远是个表面结痂的脓疮,看着好实则内里溃烂时刻折磨着自己,不得解脱。低垂下的眼,定定看着宗晋鸿环在腰间的手出神,心里报复的种子在生根发芽,挑战她一贯的冷然淡漠,妄图铺开坚硬锋利的荆棘。
一路摇晃着回到了蟠龙殿,不多时就要到晚膳时间了,宗晋鸿没在去御书房办公,而是差了刘德庸将奏折都搬来蟠龙殿里,他边陪着千瑶看书边批阅奏折。
宁静祥和的氛围难得笼罩两人,宗晋鸿不时抬眼望向坐在窗边懒散看书的千瑶,柔了脸部的棱角,由于心情轻松愉悦,眼里常年的冰寒也不知不觉的溶去了许多,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千瑶自从下午回来之后,整个人感觉变了,不再对他冷淡疏远,一下子亲近了许多,可宗晋鸿暗自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他今天有做什么惹千瑶高兴的事,不过千瑶的亲近总是好事,他也不执意追究原因了,可能就是她自己突然想通了呢。
千瑶坐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手里的书页,坐了半天,她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她内心正纠结着,用通俗一点的解释就是有两个小人在她脑子里打架,白衣的千瑶只想安静平和的离开这伤心地,找一个自由的没人认识她的地方从新开始生活,可现在出现了一个黑衣的千瑶,她要报复,要让那些害她的人都付出代价,不甘做一个一味退让忍让的人。千瑶在动摇着,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可身体却比她的心更快的做出了决定,那一身淡然隐隐变了味,对于宗晋鸿,她起了不一样的心思。不知是因为姚雪怡的事诱发了千瑶潜在的黑暗,还是她本就到了爆发的时机,她忽然不想再这么安静下去,不禁自问,为何她要如此容忍?她的伤和孩子的命,总该有人出来给她个合理的交代吧?
窗外落日熔金,那金红色的夕阳落进了千瑶沉静璀璨的星眸里,燃起了一丝异样的火苗,晦暗却炙热,那一汪水眸更显妖娆惑人。
“瑶儿,饿了吗?”宗晋鸿放下手里的卷宗,起身朝千瑶走来,一手自然而然的揽过千瑶瘦削的肩头。“该用膳了。”
千瑶被触碰的瞬间收回了所有思绪,循着声音望向低头与她说话的宗晋鸿,那满眼的水雾缭绕让宗晋鸿心里不禁一紧,这种风情叫他如何抵挡?而千瑶紧接着的一笑,让宗晋鸿彻底失去自控,多久了?他的瑶儿多久没对他展颜笑过?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千瑶已经起身率先朝花厅走去。“不是去用膳吗?你还傻愣着做什么?”说话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方才的一切宛如昙花一现,宗晋鸿还没回味过来就消散了。
与此同时,姚府内的气氛就显得紧绷多了,姚文博把那些劝他三思的谋士赶出去之后,便亲自落实一切事务,原本以为一切都可轻而易举的办好,可没想到却到处出状况,他的人马已经集结起来,可是原本定好的粮草、兵器乃至衣物都给断了供源,空有钱却买不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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