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的响声听着渗人,同时也惊动了门外的人,不过没人敢出声,这像是被掌嘴的声响他们这些奴才还不熟吗?
待千瑶力竭,气喘吁吁地停下手,宗晋鸿才小心翼翼的拍抚她的背脊帮她顺气,沉默中的爆发是可怕的,昨夜的癫狂是导火索,引燃了千瑶淤积在心的疯狂,不过这样也好,发泄出来免得她闷坏了自己。宗晋鸿的左半边脸已惨不忍睹,红肿的脸颊,破碎的嘴角以及额头狰狞的伤口,原来的肤色都快看不见了,半晌后,等千瑶气息平顺了些,宗晋鸿才轻声问道:“可好些了?我给你的脚上药吧。”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发泄过后,千瑶恢复了冷淡与漠然,转身拿过衣衫披上,也任随宗晋鸿检查她的伤,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如今宗晋鸿心慌,他宁可再被她打一顿。
“瑶儿,我让御医来给你上药包扎。”心头万般话语却难以说出口,宗晋鸿不知如何安慰这个伤到极致的人儿,只得无奈的暗叹。起身下床,随意裹了件墨色长袍,在放下床边的帐幔后,才扬声让刘德庸进来。
刘德庸快步走进,始终弯腰低垂着头不敢乱瞟,恭敬的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去太医院叫御医过来看诊,皇后的脚划伤了。”宗晋鸿冷声命令。“把这一地的碎片处理干净,再让人把午膳送进来。”说完就挥手让刘德庸退下。
不过,千瑶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清亮却冷然:“刘德庸,顺便让御医准备一碗避子汤。”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惊到了宗晋鸿,也吓到了刘德庸,避子汤,那是皇帝为了不让妃子怀孕才会给的汤药,一般都带着贬义,哪有妃子自己讨要这汤的?自古以来后宫妃嫔都是挤破头得想得龙种,皇后是怎么了?
“为什么?”宗晋鸿最快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询问着:“你不是喜欢孩子吗?我们失去了两个,若能再有不是再好不过了吗?为什么要避子汤?”
“再有?然后好让你再杀了它吗?”千瑶嘲讽不已,他宗晋鸿的孩子哪是低贱的她能要的起的?“你要孩子大可找你的付湘云,少来恶心我。”
“瑶儿,没有付湘云,再也不会有她了!我只要你给我生孩子。”宗晋鸿觉得千瑶的话就像根根尖刺直刺心底,胸口闷疼的厉害。“瑶儿,别再想以前的事了,那些都过去了!你给我生个孩子可好?”语气近乎恳求,没了一贯的冷冽,还弓着腰站在一旁刘德庸恨不得自己立马消失在这寝殿里,都是皇家秘辛啊,听到那么多让他还怎么活?
千瑶没心软,直接忽略宗晋鸿,朝刘德庸道:“刘德庸,按我说的做。”那凌厉的气势颇有几分宗晋鸿的王者之气。
“你敢!”充满煞气的怒吼,宗晋鸿整个人杀意沸腾,这声怒吼当然不是对千瑶吼的,而是对着很无辜的刘德庸,眼神仿佛能射出利剑似的盯着直打颤的内务总管。
刘德庸此时真是欲哭无泪,他不抬头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两边都不友善的瞪视,心里那个苦啊,他只是个奴才,听命行事而已,怎么现在搞得像是他惹出来的祸,瞪他有什么用啊?他都不知道听谁的好,听谁的遭殃的都会是他,你们俩商量好了再吩咐他不行吗?心里哀怨极了,又不敢说,只得抖着身板不知所措的跪着,以不变应万变吧。
两人冷着脸僵持了会儿,似是觉得自己行为太过幼稚,都移开了眼,不再拿不相干的人撒气,寂静的空间内那明显放松的吐气声,那是刘德庸劫后余生的欢呼。两位主子现在心情极度不好,明显就是吵架了,觉得这样僵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小声开口打了个圆场:“皇上,奴才先去请御医过来吧,耽误皇后娘娘的伤就不好了。”
宗晋鸿努力平复自己狂暴的心情,半晌才开口道:“去吧。”得到特赦的刘德庸逃也似的退出寝殿,动作飞快,没给千瑶出声反对的机会。
冷颜看着飞奔而出的人,千瑶不屑的冷哼,到底是宗晋鸿的人,怎会听她的。宗晋鸿沉默着,走到衣柜前,拿了套干净的衣裙递给千瑶,他怒极气极,可又舍不得对眼前的人儿发脾气,也没那资格发脾气,只得默默地暗自消磨他一肚子的愤懑。
千瑶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也没开口说话,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直到御医前来才打破这一室寂静。“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刘德庸领着御医到了,规矩的下跪行礼。
“赶紧诊治。”宗晋鸿退到一边,坐在床沿,伸出健臂揽过面色不好的人儿,将千瑶白嫩的脚心对着御医,示意御医上前看诊,然后就这么看着御医的动作。
幸而这位年过花甲杨御医已身经百战,从千瑶中毒后就一直专门负责皇后的诊视请脉,皇帝令人胆寒的注视早就习惯了,现下顶着压力还能正常工作,仔细检查了千瑶的伤口,才放心的开口:“回皇上,娘娘脚上的割伤虽多却都不深,小伤而已不碍事,微臣这里就有外敷的冰玉膏,每天换一次药,伤口小心注意一些不要沾水,不出五天便可痊愈,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说着就退到一边招来提药箱的小太监,取来一个碧绿色的小瓷瓶,刚想给千瑶上药,手里的东西就被宗晋鸿伸手夺走,动作飞快又霸道,杨御医反射性抬头看向出手之人,却被入眼的景象吓了一大跳,素来沉着冷静的脸瞬间扭曲了,透着浓浓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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