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飞过的脚步奔跑在竹排上面发出震耳的响声。
玉蝉惊慌的靠在桌子边,面对着来人,“谁?”
来人身着黑色束腰锦服,白皙的面颊略显得有些消瘦,肤白印的薄唇更加红润,分明的轮廓英气醒目,长眉黑白分明的眼睛一扫玉蝉的脸,没有回答玉蝉的问题,而是再转到倒在地上的鸳鸯,箭步将鸳鸯一把抓了起来,眼睛瞟了一眼木桶中,修长的手伸入木桶中将占到的水滴在鸳鸯的两侧太阳穴。
鸳鸯长长的舒了口气睁开了眼睛,同时来人也放开了鸳鸯。
鸳鸯看着来人的侧脸,转眼看着受惊的主子及地上的茶具,“主子,你怎么了?”
“鸳鸯。”玉蝉听到鸳鸯的声音,伸出了手,“你没事吧。”
“主子,我没事。”转身看着来人,心突然碰碰的跳了起来,低下头略带娇柔,“多谢公子相救。”
“不客气,你是肖玉蝉?”来人盯着玉蝉的眼睛问道。
“正是。”玉蝉听到鸳鸯的声音之后心定了许多。
来人点点头,“在下不打扰了。”男人抬起头瞟了一眼木桶,“那条竹叶青无毒,请两位放心。”
“公子,等等!”鸳鸯上前一步唤住了男人。
“何事?”男人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
“请问公子如何称呼。”鸳鸯期待着他的回答。
“白应堂。”干脆又利落的回答。
玉蝉听着两人话,“那么公子与庄主是?”
“陌路人。”白应堂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个回答让玉蝉和鸳鸯有些失望,不过他姓白,肯定与庄主有关系的,绝不是如他所说的陌路人。
直到两人反应过来,“鸳鸯,刚刚你是怎么了?”
被提及刚刚鸳鸯瞄了一下木桶舌头又开始打结了,“主子…木桶里面…水是如鲜血一样的红色,而且还有条竹叶青。”想到刚刚看到的一幕,鸳鸯的吓得哆嗦。
“替我宽衣沐浴。”并非玉蝉胆子大,既然是白庄主的安排,肯定是有其意义的。
“主子,那…”鸳鸯脸色苍白的望着玉蝉。
“别说了,按我说的办。”玉蝉沉静了下来,手紧紧的捏着拳头,她害怕,十分的害怕。
鸳鸯颤抖的手费了好长的时间才替玉蝉脱去了外面一层衣物,“主子,奴婢害怕。”她实在是害怕。
“不用害怕。”玉蝉说着自己僵硬的手困难的解开衣襟,探索的摸了过去,跨入水中,清香入鼻,却也火辣入骨。
“主子。”鸳鸯看着主子已经下水,紧张的走了过来,可看着水里围着木桶游转的竹叶青,她的手怎么也放不下去。
玉蝉轻轻的咬着下唇,竹叶青冰凉的身体从她的身上游过,流下滑滑的感觉。
“鸳鸯,不必害怕,白公子不是说过吗?这条竹叶青无毒。”玉蝉在安慰鸳鸯的同时,也在安慰着自己,她真的很想爬出木桶,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进了御药山庄她就必须按照白庄主的意思,否则她的眼睛就无指望了。
鸳鸯摇着头,“主子,奴婢没有办法不害怕,竹叶青剧毒。”
玉蝉闭上眼睛感受着辣的刺骨、水的清香、蛇的冰冷,她的心上下起伏,她害怕极了。
终于出了水面,鸳鸯小心的替玉蝉更衣,再看一眼木桶的时候,抽了一口冷气,竹叶青死了,居然死了。
竹屋的一夜,玉蝉睡得很熟,梦里她拿到了蓝色夜明盅,笑得那么开心。
鸳鸯一夜未眠,今日的一切都能导致她不敢睡觉,会飘的白影在白天出现、让她心怦怦跳的黑衣白公子,死掉的竹叶青,红色幽香,女仆相同的步伐。
清晨鸳鸯红着眼睛替玉蝉更衣梳妆,显得有些困意绵绵。
吃过早膳,白庄主出现在竹屋,看着神采飞扬的玉蝉微微一笑,转眼看了一眼鸳鸯。
“今日天气非常好,老夫陪同你出去走走。”白风烈说话的同时看了看四周。
“那么有劳庄主了。”玉蝉礼貌的站起身子道谢。
“请。”白风烈风度翩翩,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还这样的确很难。
鸳鸯扶着玉蝉走在白风烈的身边。
双目失明的玉蝉不能看只能听着动静,奇怪的是白风烈只陪同走走,并没有介绍任何一个地方;不知道走到了哪儿。
琴声幽幽飘来,“好悲。”玉蝉凭着直觉叹道,琴声虽好,却很凄悲。
白风烈听着琴声,眉头紧皱。
玉蝉听不到白庄主的回答,淡淡一笑,“能抚出这曲琴的精髓实在是高人。”
“过奖了,这边请。”白风烈走的时候皱着脸回头望了一眼不远处阁楼上面的遮面女子。
女人也看见了他,站了起来冷冷一笑。
鸳鸯低着头微微后转,看着白风烈的黑脸顺速的回过头,这个御药山庄似乎隐藏着许多恩恩怨怨。
“白庄主,玉蝉感觉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也感到气氛诡异的玉蝉开口道。
“也好,老夫也该为你看看眼睛了。”白风烈脸色恢复了平静,甚至和蔼可亲。
回到竹屋,白风烈看了看玉蝉的眼睛,“这并非脑伤所致,而是有人改变了你的脉流。”
白风烈的话刚落音,鸳鸯端着杯子的手呱呱抖擞起来,被子里面的茶点点溅出杯外,真的是自己的关系。
白风烈转头看着惊愕的鸳鸯,又回过头看着玉蝉,“十日后老夫还你光明。”
“谢白庄主。”玉蝉感激道。
“那么老夫告辞了,”白风烈转身离去。
“白庄主慢走。”
许久的功夫,鸳鸯噗通跪下在玉蝉的面前,“主子,是奴婢害了你受苦了。”
被鸳鸯突如其来的跪下,吓了一跳,“鸳鸯起来,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鸳鸯看着玉蝉觉得有些意外,“主子,可是你的眼睛是因为奴婢的针法才双目失明的。”
玉蝉微微一笑站了起来,立在鸳鸯的面前,“没有命还要眼睛做什么,起来吧,以后不用自称奴婢,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谢主子。”鸳鸯一边哭一边笑的爬了起来。
虽然看不见,可是玉蝉心里明白,“鸳鸯,刚刚在听到琴声的地方你看见了什么?”
“主子,我看到了白庄主似乎很生气可却又无奈的表情,倒是那抚琴之人居然是那会飘了女子。”鸳鸯将自己看到了告诉了玉蝉,她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白庄主生气又无奈,为什么那女子的眼神看白庄主是那么的冷。
“哦,这倒是奇怪了。”玉蝉在鸳鸯的扶持下走出了后门,向竹亭走去。
“恩,主子,奇怪的不止这些,还有昨夜的那个公子,在主子提到白庄主的时候他马上脸色沉了下去就离开了。”鸳鸯想了想说道,那位公子她怎么也忘不了。
“恩。”昨日听到白公子离去的脚步声,玉蝉就知道他生气了,“那么鸳鸯,你觉得白庄主人怎么样?”
鸳鸯扶着玉蝉坐下,看着水面想了许久才开口,“总觉得他有很多故事,特别是那双眼睛,精明确又复杂,说不来的感觉。”
“你看人和透彻啊。”玉蝉微微一笑,鸳鸯,凌鸳鸯,她的四个丫鬟里面,就属鸳鸯胆子小却很执着的维护着心中的美丽。
鸳鸯低下头,“主子,奴…我也只是说出自己的感觉。”
“恩,那么你时时注意着这里人的一举一动,你会发现更多的。”玉蝉相信自己的直觉绝对没有错,这儿将会因为她的到来而风波再起。
“恩,主子。”鸳鸯点点头走到玉蝉的身边,“主子,我有一事不解。”
“说说看。”玉蝉抬起头,虽然目光无神,却望着鸳鸯。
“主子为何不告诉白庄主发生的一切呢?”昨日明明白庄主问题,主子却不让自己说。
“鸳鸯你想想看,那会飘的女人什么时候出现的?”玉蝉问道。
“是在白庄主送三皇子离去的时候。”鸳鸯说道。
“这就对了,她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呢?说明她不想让白庄主发现或者是阻止,那么我又为什么要说白了,说白了她的那出戏还该怎么唱呢?”玉蝉自信的说道,她相信那个女人还会出现的,而且会告诉她很多事情,直觉,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很准的。
“是鸳鸯考虑的太肤浅了,可是万一她要伤害主子,怎么办?”鸳鸯还是担心,总感觉那女子不简单。
“她不会这么做的,否则我又怎么能活到现在。”玉蝉突然闭上眼睛,静静的让自己去宁听。
“主子,怎么了?”鸳鸯看着玉蝉,不解的问道。
“嘘!有人来了,该出场的人来了!”玉蝉食指竖放放在唇前,示意鸳鸯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