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三皇子离去的脚步声,玉蝉瘫坐在地上,她能坐到的她都试了,为什么结果还是这样。
眼泪在眼眶里转悠着,玉蝉强忍的仰起头让眼泪不要流出来,可眼泪还是夺眶而出。
泪水泛滥,让玉蝉心里的委屈一拥而出,低声的啜泣,眼泪让她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忘了一切。
天渐渐暗了下来,站在楼下的珍儿焦急的转来转去,想上去看看,可是她不敢,不上去看看,又不知道上面的主子怎么样了。
秋风呼呼的吹,吹乱玉蝉的发丝,一缕一缕的青丝在风中飞扬,有些乱发粘在她湿湿的脸上。
体弱交加,支撑不住的玉蝉缓缓的软了下去,风吹的更加狂肆,绸缎在风中摇摆。
站在楼下的珍儿看着远处走来的灯火,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因为不知道到底是谁。
人越来越近,珍儿也看清楚了走过来为首的男人是谁,跑上前噗通跪在来人的面前,“奴婢见过皇太子。”
太子两边的侍卫一个闪身拦在太子的面前,太子望着突然跑过来的丫鬟,示意两边退下,“何事?”在这个中院的北部,三弟不喜欢下人进进出出的,更何况在这儿,太子望着高高的亭楼。
“奴婢…奴婢是皇子妃的婢女,我家主子在亭楼上面许久了,还没有下来,奴婢斗胆请太子可否上去看看我家主子怎么样了。”看着太子的脸珍儿说话有些害怕,干脆低下头。
太子看着跪在地上的珍儿,再看看没有灯火的亭楼之上,向前走去,后面跟着两个侍卫,侍卫的手中多了两盏灯笼。
来到亭楼上的太子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玉蝉,走了过去蹲下一手将玉蝉的背部托了起来,一张满面梨花的脸映在太子的面前,看着被发丝粘住的脸蛋,太子轻轻的将发丝拂去,深深的吸了口气,一手托起腿部站了起来,太子面无表情的抱着玉蝉下了亭楼。
两边的侍卫看着太子的脸色,不敢出声,他们从来没有见到他们的主子为一个女人面色这样吓人。
珍儿看着被太子抱下来的玉蝉,急忙上前去,“主子,主子。”
“带路。”
珍儿明白太子指的是什么,看看玉蝉,上前带去去了。
灯光浑浊的如心院里冷冷清清,下人稀少的如心院里如秋季的落叶。
太子的脸越来越沉重,将玉蝉放在床上,看着清瘦的人儿,他真的很后悔当初没有先下手为强,他知道他不可以这样想,可是今天他看着这一幕,他的心就像被狠狠的撕开一样巨痛。
珍儿打来热水将玉蝉脸上的泪水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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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通明的走廊上面,一阵微风般的脚步走来,走在三皇子的书院门前停下了脚步,聂峰推门而入,“大哥。”
“怎么样?”看着走进来的聂峰,龙俊哲劈头就问。
“大哥,我查遍了当年在肖王府里的下人名单,只找到了两位当年在府中做个丫鬟的老夫人,根据她们的回忆,二十年前莫思思进肖王府做个厨房打杂的丫鬟,她敢来府中的第五个月,又一次肖王爷在外喝多了酒,便是与她共度了一夜,对于那一夜,有人说是莫思思引诱的肖王爷,重说风云;原本肖王爷不想把这件事情公开,可是莫思思不久有了身孕,肖王爷不得不纳她为妾,可是那个孩子是个死胎,生下来就是个死婴,肖玉蝉是她的第二个孩子,也是唯一活下来的女儿,在肖玉蝉五岁那年莫思思就去世了。”聂峰把这段时间查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听完聂峰的话,许久龙俊哲才开口,“二十年前,那刚好是穆丝丝消失的时间,她们就没有说莫思思一些奇怪的地方吗?”
聂峰摇摇头,“没有,听她们说,莫思思虽然不得肖王爷喜爱,可是她却是个极为善良的女人。”聂峰想起那两位夫人摇着头为莫思思惋惜,就可想而知莫思思是个深得人心的女人,“哦,对了,明日就是莫思思的祭日。”
“什么?明日是莫思思的祭日?”龙俊哲抬起头皱着眉头问道,难道肖玉蝉就是为了明日她母亲的祭日?
“是啊,大哥,大嫂明天肯定回去祭拜吧。”聂峰想起玉蝉的那张脸,给了他太多的惊讶。
龙俊哲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后面的聂峰惊得回过头看着已经到了门口的龙俊哲,“大哥,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跟上了脚步随着一起前去。
走进如心院,龙俊哲就觉得不对经,门口多了许多宫中的侍卫,侍卫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他派来围着如心院的侍卫,谁的动着这么快,他已经心中有了数。
走进屋内,看着气氛紧张的内卧,眼光从神情绷劲的太子脸上移到被太子抓着的手再到躺在床上的人。
“放开她。”
一声冷冷的声音想起。
太子回过头看着脸色阴沉的龙俊哲,“你没有资格走进来。”
“我没有资格?可她是我的女人,不是你的。”龙俊哲阴沉的脸瞪着太子,他不管他是谁。
太子放下玉蝉的手,走到龙俊哲的面前,“我们出去说。”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还未醒过来的玉蝉,向卧房外走去。
走出了卧房,太子停下了脚步,“她是你的女人?她晕倒在亭楼上,你知道吗?她是你的女人?她单薄的单体需要好好调养,你知道吗?她是你的女人,你只会在她的伤口撒盐。”太子回过头看着龙俊哲。
内心起伏的龙俊哲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可她任然是我的女人。”
“你该死!”
太子一拳过去,却被身手敏捷的龙俊哲接住了,火爆十足的眼睛盯着太子的眼,“你心疼了!你居然对你的弟妹动了心。”
太子从龙俊哲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是的,我是对她动了心,我现在后悔没有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纳她为妃。”
看着太子毫不否认,龙俊哲冷冷一笑,“可是她是我的妃,你就别妄想;如果你再出现在这儿,那么我会不客气的。”
太子狠狠的瞪着龙俊哲,“你这样对她,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那也是我的事情,请别忘记你是太子,该关心的是什么。”
“哼!”太子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站在门口的珍儿端着手中的药,颤抖的腿不听使唤摇摆着,“三…三…三皇子。”
龙俊哲转头看着门口的珍儿,“进来。”
珍儿缓缓的走了进来,站在龙俊哲的面前低着头。
“这是什么药?”看着珍儿手中药碗里面还在摇晃的药汁龙俊哲问道。
“毒药!”
一直默默站在门口的聂峰随着珍儿身后走了进来,眼睛直盯着珍儿手中摇摇晃晃的药汁。
珍儿一脸苍白的看着说话的聂峰,吓得连忙摇头,“这…这…是…”珍儿一时吓得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龙俊哲疑问的眼神看着刚走进来的聂峰。
聂峰跨前一步接过珍儿手中的药碗,左手的食指伸入药汁中,并以最快的速度抽了回来,确认的对龙俊哲点点头,转眼看着一脸恐吓的珍儿,“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清露’,这药无色无味,只要让人每天食一滴,渐渐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静静的死去,就连御医都诊断不出为什么,可再神秘的药,都有它的不同之处,这个‘清露’它的破绽就是即使将它滴入佛水之中,那么佛水都不会冒着热气,可佛水仍旧很烫。”
听完聂峰说的话,龙俊哲的戾眸转向珍儿。
珍儿看着龙俊哲转过来的眼眸,双腿一软噗通跌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说,这是何人指示的?”龙俊哲想起今日玉蝉那摇摇欲坠的摸样,看来已经食用有段日子了。
珍儿拼命的摇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你是何时开始下毒的?”聂峰想了想问道。
“是从主子头部受伤的药里开始下的。”珍儿忘了哭,忘了一切,只知道自己除了不能告诉是何人指示以为,其他都能说。
“已经一个多月了,”聂峰有些吃惊,抬头看着龙俊哲道:“大哥,可否让我进去看看大嫂?”
龙俊哲点点头,“来人,将这个大胆的奴婢押入牢中。”
“是,主子。”
两个侍卫拖着珍儿出去了,龙俊哲转眼看着去卧房的那道帘子,大步向前走去。
聂峰站在床边弯着腰,抓起玉蝉的玉手,看着十指已经粉白的指甲,回头看着龙俊哲摇了摇头。
龙俊哲走到床边看着静静躺着的玉蝉,清秀的脸庞,紧闭的双眼如两道弧形,小巧挺立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向上翘起,没有修饰却不乱的弯眉,粉白的嘴唇,他从来都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她。
“有什么办法?”他紧盯着玉蝉的眼睛没有收回。
“大哥,毒已经入骨了,就算神医也无力伐天了,不过…”聂峰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说。”龙俊哲低吼道。
“大哥,除非用那颗紫异果替大嫂…”
聂峰的话还没有说完,龙俊哲就打断了:“那么还不快去拿。”
“啊…”聂峰惊得张大嘴看着龙俊哲,随即反应过来,“我马上去。”一溜烟聂峰就已经离开了如心院,他实在是不明白,大哥想方设法的要查大嫂娘亲的事情,目的再明显不过了,可现在大哥却又那那颗千年难求的紫异果替大嫂去毒,这前后不是很矛盾吗?
卧房里的龙俊哲一直看着床上的玉蝉,那张清纯的脸蛋,为什么醒后的肖玉蝉性格却与现在天然不同呢?
“来人。”
“主子。”
“将小竹调到如心院照顾皇子妃。”龙俊哲头也不回的命令着帘子外的来人。
“是,主子。”男人走出如心院按照他主子的命令很快的就带来了小竹。
小竹赶到的同时,聂峰也到了。
聂峰用随身的匕首将手中千年难求的紫异果切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将浓白的汁滴入五滴到茶盏中,再将佛腾的白开水冲开。
跟随三皇子身边做婢女多年的小竹手快的接下聂峰手中的茶盏,“公子,还是奴婢来吧。”
聂峰点点头。
小竹走到床边,眨着那双可爱的大眼睛,“主…皇子,能将皇子妃付坐起来吗?”一时忘了自己已经被三皇子调入如心院的小竹差点还叫三皇子主子,她十四岁入宫就在城阳宫里伺候三皇子,一直到现在随着三皇子到三皇子府的唯一一个宫女,曾今她也想过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渐渐的她看明白了,自己能做个伺候三皇子多年不换的丫鬟已经是件难得的事情了,今天她的主子将她赐给了三皇子妃,那么曾经以后三皇子妃就是她的主子。
龙俊哲看着小竹,小竹是唯一一个可以这样和他说话的婢女,小竹在他的心中已经是生活中不可缺的一部分,这么多年都是小竹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今天将她调入如心院,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看着龙俊哲将玉蝉扶坐起来,小竹微微一笑,这样她也看清楚了她现在主子的庐山真面目。
一小勺一小勺的喂入玉蝉的嘴中,庆幸的是求生意志力强的玉蝉咽了下去。
小竹放下茶盏,接过龙俊哲的手,将玉蝉放平盖上两层厚厚的被子。
“小竹,大嫂半夜可能会吐出毒血,到时候她会喊着口渴,记得千万不能心软给她水喝,否则后果难以预测。”聂峰交代道。
“奴婢知道了,公子请放心吧,这儿就交给奴婢吧。”小竹边说边将玉蝉两侧的被子往下压了压,回头看着没有离开的三皇子和聂峰,“皇子,公子,夜已经深了,这儿奴婢会尽心照顾的,你们请回休息吧。”
“是啊,大哥,大嫂明天早上醒来,身上的毒也全清了。”聂峰看着没有离意的龙俊哲说道。
“聂峰,你回去休息吧。”龙俊哲对聂峰说道。
“大哥。”聂峰叫了声,真是不明白了,越来越糊涂了。
“公子,就按我们皇子的意思吧。”跟着龙俊哲身后多年的小竹已经明白龙俊哲的心思。
“好吧。”聂峰转身离去。
龙俊哲也站起身子来到了院子里,看着浑浊的灯光,“来人,换灯,另外多派人手将如心院包围起来,不许一只苍蝇飞入。”
“是,主子。”
果然如聂峰所说,玉蝉醒来时吐了满口的黑色血迹,随后嚷着水。
小竹扑在被子上面,压着舞动的玉蝉。
龙俊哲静静的看着房间里面的一切,静的就像空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