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看到忆儿满脸疑问地看着柜台,于是开口说:“郑大哥刚刚才出去了,你们昨天没有买回厨具,郑大哥今天去买了。等我们修整好厨房,就可以上张大哥家请人来了。”
原来是这样。忆儿走下楼,走到杜九身旁的桌子边坐下,问他道:“白掌柜今天没有出去吗?”
“没有啊,不过前天和昨天她早早地就出门了,晚上还很晚回来,好像在躲着郑大哥呢。”杜九用一只手掩着嘴,凑近忆儿说道。
“这两个人还是这样啊…”忆儿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放在桌上,手指不停地扣着桌面,眉头轻皱。“看来我们得想个办法啊…”忆儿看着杜九,说道。
“我当然明白,可是我不知道该想什么办法啊…”杜九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对了,他们以前有这样过吗?”忆儿问道。
“没有吧…”杜九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说:“没有,虽然郑大哥对掌柜的心思我们大家都明白,但,郑大哥可从来没有像上次桃花灯会那样对掌柜说过那样的话,因为掌柜的心里有一个人,郑大哥自己也明白。”
“那怎么在那天的桃花灯会上,郑大哥就说得那么直接了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估计是因为桃花灯会这个节日本身就很特殊吧,所有的男子都会给自己喜欢的女子送花,不管她会不会接受,只是表达自己的心意和祝福。”
忆儿不禁翻了个白眼,明知道没结果还送桃花,还偏偏在桃花灯会那天送,那天晚上那么多的小情侣甜甜蜜蜜的,看着他们难道自己心里不会更添堵吗?
“你有喜欢的人吗?”忆儿看着杜九,来了这么一句。
“啊?什,什么?”杜九被忆儿如此突兀的一个问题问傻了,愣了片刻,才大声回答道:“哪有啊?我哪有什么…喜欢的人啊。”
忆儿看着杜九如此大的反应,突然来了兴趣,凑近他问道:“没有?没有你干嘛这么激动啊?”
杜九看着忆儿一脸暧昧的笑,顿时涨红了脸,连忙后退一步,转身去擦别的桌子。忆儿看他慌张的样子,知道他心里一定是有什么藏着,于是小跑到他身边,凑近他,小声说道:“你别这么紧张嘛,我就是问问,有什么不好意思啊。”杜九又躲开身子,走向另一张桌子。忆儿越发觉得有趣,便又凑上去:“让我猜猜啊,是不是小仪呢?”杜九一听,像是被雷击一样,立时上前捂住了忆儿的嘴,满脸紧张的左顾右盼,发现四下无人,才放开手,瞪大眼睛对忆儿说道:“你可别乱说啊,让小仪听到就完了!”
“完了?”忆儿一脸贼笑,说道:“怎么会完了?难道你真的喜欢小仪,怕她知道啊?”忆儿原本也只是逗弄逗弄杜九,却不曾想他会给出这么大的反应,心下顿时明白了几分。
杜九一边擦桌子,一边朝忆儿瞪眼睛。忆儿笑嘻嘻地做到杜九旁边,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会替你保密的。”
杜九听忆儿这么说,擦着桌子的手却停了下来。有些沉郁地坐在忆儿旁边,眼睛盯着桌子,似乎在想什么。忆儿看杜九如此忧郁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啊?你怕小仪不喜欢你啊?”
杜九看了眼忆儿,又低下头去,说道:“小仪的命很苦,她很小的时候,爹娘就过世了,白掌柜把她带来这里的时候,她才只有八岁,在这里的两年里,白掌柜一直把她照顾得很好。若是以后白掌柜嫁人了,不能再照顾小仪了,我又这么笨,我怕,我会照顾不好她。我怕,她不会喜欢我…”杜九的脸色越来越愁闷。
忆儿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怕他的肩膀,说道:“杜九,小仪现在还很小,等她到了嫁人的年纪,怎么也得五年之后吧,五年的时间会改变很多事的。我不是小仪,我也不了解她的心思,所以我不敢说小仪会不会对你有感情,我只能说,这五年里,你只要好好照顾他,对她好,我想,她怎么也该会有些感动的。”
“是吗?”杜九看了忆儿一眼,有些不相信地说:“我看郑大哥这一年来也对白掌柜挺好的啊,白掌柜怎么就一点也不动心呢!”
“那怎么能一样呢!”忆儿有些气急,一巴掌拍在了杜九脑门上。杜九吃痛地呻吟了一声,伸手揉着自己的额头,说道:“怎么不一样呢,郑大哥本来就对白掌柜很好啊。”
“白掌柜心里已经有人了啊,郑大哥对她这么好,她都不为所动,这说明她专情啊。”
“专情就一定好吗?她这三年来一直在等着那个人,可那个人不但不曾出现过,而且连封信也没有寄过来过,就这么让她等着,说不定,那个人早已是三妻四妾了呢!”杜九有些气愤地说着。他来这儿的两年半的时间里,仰慕白掌柜风姿,上门求亲的人不少,可白掌柜都一一回绝。就连郑大哥留在客栈里,无微不至照顾了她一年时间她都不为所动。那晚桃树下的情景也刺伤了杜九,他从来没见郑大哥如此落寞过。如今郑大哥和白掌柜闹着别扭,他心里着急,便不禁对白掌柜一直在等的那个男子也没有了好感,反而对他多了几丝怨怼。
忆儿听他这么说,却着了急。她“蹭”地一声站了起来,对着杜九高声说道:“你说什么呢?你很了解他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样诽谤人家啊?!”
杜九被忆儿如此激动地样子吓了一跳,半晌后,才开口说道:“你认识那个人吗?”
忆儿被他这么一问,愣了愣,才慌忙开口解释说:“我,我不认识他啊,只是我觉得你不能这么没凭没据地就否定一个人吧,能让白掌柜等上三年的人,怎么也不会差吧。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他现在一定是三妻四妾,而不是也在苦苦等着白掌柜呢?也许,他不联系白掌柜是有苦衷的啊。”
杜九觉得她的话也在理,可又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于是狐疑地看着她,又问了一遍:“你怎么知道他现在在等着白掌柜呢?你怎么知道他有苦衷呢?”
“我,我就是知道啊,你怎么能把每个人都想得这么坏呢?”
“我没有把每个人都想得这么坏啊,我只是有些不理解那个人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我只是…”
“请问,郑公子在吗?”门口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打断了杜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