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园珠一早便起身站在阁楼的阳台上,看着那鹅毛大雪,白雪覆盖着这京都,将这大好江山装饰如玉般,闪着动人的光芒,沉默的都城在静静等待着那狂风暴雨的洗礼。
“霓儿,一早站在那里,也不怕冻到!”朱凤英温和声音传来,她转身微笑看着她,那带着古典美的女子站在那里,顿时觉得那便是一副画。
朱凤英也报以微笑,赵园珠便向她走入阁中,却未有关上阁楼阳台的门,让人将琴搬到这里来,微笑说到,“我们弹奏一曲,可好?”
朱凤英没有质疑,点头,二人默契,潇洒坐了下来,弹奏起来,如同儿时的斗琴般。
康王妃也进来,让人为其添点炭火,不过这里地下埋了地龙,也不算太冷,便坐了下来,欣赏起来,霓儿的潇洒惬意,郓王妃的温柔缠绵,一相称起来,却是不一样的意境。
——城门处
郭京领着所谓七千七百七十七甲卫士站在城门处,摆阵,让人大开宣化门,也许将领连日疲惫,尽然真的信了他的所言,将城门打开。
众位将士站在城门上下,伸出脖子,看着,希望看到金军退兵。
城中百姓,不论士庶都纷纷站城门口处,盼其能够真的打退金军,还以安乐的家园。
金军远远见其城门大开,便派人前去探查,回来一报,完颜宗望,完颜宗翰相视一看,便下令,“攻城!”
城中老百姓,将士,官员,都还在听着郭京念念有词,只见一人看到那势如破竹的金军,慌张大喊到,“金军来了!”
众将士虽站成一排,但是未有准备,看到如同豺狼般的金军,只是直觉反应过来,拿起武器,与进入城中的金军近身肉搏。
那些有着地痞流氓所谓天兵天将,慌张到处逃跑,郭京看了一眼,顿时脸色苍白,慌忙要下城,却被一士兵看到,愤然被其乱刀砍死。
百姓顿时如同水中的惊波,哭喊着,向四处奔走,亲人朋友纷纷走散,到处都是凄惨的哭喊声,还有那临死的挣扎叫声。
一些进入城中的金军铁骑踏过,被马撞伤,被刀砍死的人不尽无数,他们的脸上都是迷茫,绝望表情,妇女被掠上马,强行带走。
那些守在门口处的大臣,宦官,也没有幸免,死者无数,一些以命抵抗的将士,或者没有抵抗的将士也遭到了金军屠杀。
街道尽是尸体,白色的雪上染上一层血色,本来万人空巷的街道瞬间变成了如同死城般,到处有着死亡气息。
一些幸运跑回家中,关好大门的百姓,也被入室抢劫的金军杀害,金军也闯入大臣,王孙贵族家中,抢劫杀戮。
——若兰阁
“帝姬,城破了,金军冲了进来,百姓将士大臣都是死伤无数,其状惨烈无比。”小于子带着哭音,一口气说完,便瘫在地上。
朱凤英的琴声顿时而止,一脸惨白看着赵园珠,马上起身要去找郓王爷,却看到其向这里走来,便又坐了下来。
邢氏也是一脸惨白,可是赵园珠,却琴音一转,弹奏起了激扬的《兰陵王入阵曲》,脸上毫无惧意,却带着丝丝嘲讽。
随后而来的众人见其淡定如此,也平静下来,便都安坐下来,不过低头沉默不语。
皇城外的哭喊在大内深宫依稀可听到,外面的火光四射,从白日到夜晚,一直没有停下。
赵楷看着不知疲惫弹着琴的霓儿,不免心痛,上前要制止时,却看到一位衣着狼狈的贵妇冲了进来,扑到在邢氏的身下,哭喊说到,“王妃,我的佑儿在慌乱中走散了!”
邢氏,定眼一看,尽然是田氏,田春罗,脸色大变,严声质问,到,“你是如何做母亲?这外面的血雨风腥~”
邢氏说完,便一阵晕眩,赵园珠马上上前扶住,让侍女扶着她下去休息。
可是田氏紧紧抓住邢氏的衣服,赵园珠蹲下身子,将其扶起来,说到,“田夫人,你可信我?”
田春罗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不知觉点头,赵园珠微微一笑,说到,“那么,你怕死?”
田春罗马上摇头,佑儿时她的命,没有她自己也无法活了下去,刚刚哭泣柔弱女子依然不见,眼前女子尽显身为母亲的坚定,伟大。
赵园珠上前握住她的手,说到,“好,那么我们一同前去寻找佑儿。”
“不行!”此话一出,立马被众人反对,三位兄弟马上拦住她。
“霓儿,如若要找孩子,可以让护卫去,你不必亲自前往!”赵楷冷声制止到,什么人也没有霓儿重要。
“是啊,霓儿,让青岚去,定不会有问题的。”赵植上前说到,她这个妹妹虽说有武功,但是让人十分不放心。
田春罗也感到王爷们对帝姬的在乎,便说到,“帝姬~”
“不,让青岚和小言子跟着,其他护卫留下来,保护你们,而且寻人要有这耐心和细心,所以这最适合我前往,焕哥哥,难道你不信我吗?”赵园珠打断了田氏的话,说到。
赵楷刚要说什么,却被赵枢拦了下来,温和说到,“霓儿,你自己小心点,要安全回来。”
赵园珠会意点头,一旁赵楷一脸不满,冷声唤道,“青岚,言志。”
“在,属下定护帝姬周全。”二人上前说到,赵园珠则迅速带着田氏去换一身轻便男装。
二人便出了皇城,步行前去康王府,街道上没有人,偶尔会有些金兵走过,他们甚是小心躲闪着。
火光惨烈地照亮了黑幕中的皇城,火光所预示罪恶正在蔓延,耳畔还有杀戮声,天上的雪还在下着,却无法掩盖那血色,繁华的城市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灾难,而史书上该如何记载这一天一夜,也许只是一句话,也许就是大概描述,记载是事件无法记载是情,无法记载那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无法记载这些生死离别。
赵园珠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尽然还是一轮明月,心中尽是悲凉,眼神尽是悲痛,轻轻抓一下身旁的田春罗的手。
一向养在深闺的女子却异常的坚强,除了发白的嘴唇,尽然没有一些恐慌,因为不能叫出声,四个人只能沿路寻找着,细细将角落找寻。
一直找到半夜也没有看到佑儿的身影,那么只有康王府,没有寻找过,可是现在难免不会被金人占领。
青岚便上前说到,“帝姬,如若进了康王府,难免会撞进金军。”
赵园珠沉默,一旁田春罗则是马上上前说到,“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进入王府,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
赵园珠看着田春罗一脸焦急祈求的眼神,便点头,来到那个出口,尽然是狗洞,不过这个地方王府最为偏远的地方,还有树木掩饰,倒也是不会引起金军的注意,
赵园珠示意二位高手利用轻功进入,田春罗毫不犹豫通过那个门进入,自己纵身上树,为他们的守着。
田春罗在二位护卫守护下来到一处偏房内,小声唤道,“佑儿~”
只见一个小女孩如同受惊的小鹿扑进了她怀中,刚要大声哭了出来,便被田氏捂住嘴,躲到一旁,等到窗外的人走过,才放开孩子,低下身子,小声说到,“佑儿,要记得这一路不许哭,也不许出声,知道吗?”
赵佛佑似懂非懂点头,田春罗便将其护在怀里,青岚,言志看了一眼外面的人依然走远,便示意,她们跟在他们身后出去。
就在他们快要的那里的时候,田春罗却不小心跌倒,佑儿不禁大声呼道,“娘亲~”
田春罗想要捂住她的嘴,还是没有来得及,便将一队正在搜索着金银的金军引来了,便大声呵斥到,“什么人?”
火光照来,依稀听见是女人的声音,金军注意力转移到来,快速向他们方向走来。
二位护卫马上上前扶起他们,言志马上说到,“夫人,你和宗姬由青岚保护下先走一步,我来引开他们。”
田春罗却将佑儿抱到他们怀中,说到,“不行,你抱着孩子先走,我去将他们引开。”
二人却愣在那里,不知如何该怎么办?可是看到火光越来越近,马上低声呵斥到,“快走吧!佑儿,记住娘亲话,不许哭。”
田春罗看到自己女儿的肯定点头,便嫣然一笑,说到,“佑儿,你记住娘亲永远在你身边,你要坚强。快走~”
二人一愣,被眼前的女人决绝温柔的笑容,给震撼到,为了不辜负夫人的用心,便马上抱着怀里孩子飞身离开。
田春罗他们走了,马上向后院那荷花塘跑去,是的,她抱着必死信念来找佑儿,金军看到真是女人,便嗜血向其追去。
她强忍着痛意,用尽全身力气跑到荷塘,转身看着向自己跑来的金军,嘴角扬起了尽是嘲讽笑容,纵身跳入荷塘之中。
也许是因为那笑容的绝美,也许是因为不舍如此极品女子,这样香魂断于此,有金军跳入荷塘,将其救起来。
田春罗闭上眼睛,回想着自己的一生美好,父母的关爱,初见王爷的娇羞,有了佑儿的幸福,陷入昏迷之中。
——
赵园珠看到二人只是抱着一个女孩出来,却没有见到田氏,便上前问道,“夫人呢?”
“属下该死!”二人马上告罪说到,赵园珠不敢相信退后一步,不用想也知道现在田氏会遭到什么待遇。
赵园珠看一眼青岚怀中的小女孩,满脸惨白,嘴角有着丝丝血丝,便上前轻轻抚着着她的头发,说到,“佑儿,乖,不要咬自己唇,皇姑定为你将母亲救回来。”
青岚和言志马上阻止到,“帝姬,你!~”
话还没有说完,青岚便警觉拿出剑来对着那一道暗处,问道,“什么人?”
“霓儿,~是我!”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玩世不恭,熟悉的温柔,却让她尽然有一丝释然。
徐良从暗处走了出来,说到,“就知道你定是会管闲事,你和他们先行回宫,我们定会将夫人救出来的。”
“我们?”赵园珠虽说现在她有些激动,但是很冷静抓出他话中的问题,问道。
徐良眉头微挑,向自己身后,说到,“出来吧!”
话音刚落,便看到四位身穿金军服饰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二位护卫马上挡在赵园珠面前。
赵园珠却推开他们,看到那四双熟悉的双眸,相视许久,互不相让,倒也是因为她救人心切,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到,“罢了,四大才女,吾命你们去救田夫人出来。”
“是,属下遵命!”四大才女说完,便跟随者徐良离去,而赵园珠则是转身带着佑儿离开。
——
金军将田罗春从荷塘救了出来,放在地上,众人一见不免都倒吸一口气,尽然是一位绝色的女子,因为衣服已经湿了,将其纤细的线条刻画出来,有些人尽然有着将其狠狠拥入怀中的冲动,就几个金兵要扑上时候。
“住手!”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便都马上停下脚步,恭敬站在一旁。
徐良示意一旁四大才女上前将田罗春带走,清冷说到,“这个女人,本军师看上了。你们该干什么,便去干什么吧!”
说完之后,那些金兵不敢多言,便各自散去,那几个救了田罗春的金兵,有些懊悔离开。
徐良见其走了差不多了,便让四大才女带着田罗春,上了马车,送到大内去。
徐良看着马车走远,转身却看到自己哥哥,神情不定,只是不语。
温迪罕清扬上前说到,“这次算了,再次不要再这样了。”
徐良沉默不语,温迪罕微微叹了一口气,上前说到,“以后不再想着她,她是主公的。”
“哥哥,我只是想要守护她。”徐良坚定说到,她将会是自己一生殇,也自己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清扬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到,“你好自为之吧!你今日之事,也主公默许,不然你怎么轻易将那四个人带入军营呢?”
说完,便先行离开,留下了徐良一个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出现苦笑,抬头看着今日的月亮,低声说到,“阴晴圆缺,花开花谢,终究有过一段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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