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这没有兴趣,走,我们出宫去。”
仪福帝姬这次出门是赵楷让下人跟随,自己并没有亲自跟随,不过也嘱咐不要乱跑,本来就是只是带着她们出来踏青的,便来到郊区草地上。
“娘子,这边风景真好!”欢儿欢快的说道。
一旁的萶琴则是马上反击到,“你啊,就是耐不住寂寞,怎能归责于景色呢?”萶琴性子是四个人中最为活泼的,爱和欢儿斗斗嘴,习舞之人,身形轻盈,古有环肥燕瘦,那么萶琴应该是瘦,不同之处,倒也是习点武,倒是多了几分英气。
夏嬅在一旁收拾着东西,抱着琴说到,“琴儿,不要忙着斗嘴。”夏嬅虽说专攻画,也略通音律,也会跟着萶琴学点舞,只是不精而已,也有着一手好手艺。
萶琴马上上前接过琴,刚想说什么,冬书和秋琪马上上前说到,“还不快去跟着娘子。”冬书的性子却是温柔如水,却柔中带刚,毕竟也是学医之人。秋琪和冰霜一样性子,淡漠的性子不过对赵园珠却是极好的。
“可是这里?”欢儿见她们要跟着帝姬,便问道。
“我和秋琪留下来,你们去吧!”冰霜微微一笑说道。
李嫣隐隐约约则是听到湖边有着歌声传来,到湖边,却看到许多少女在湖边踏歌,好欢快的歌声。
“这是踏歌,唐朝时期就开始流传了。”萶琴在帝姬耳边悄声说道。
李嫣点了点头,看一会儿,见其衣着统一,不免好奇,一旁的夏嬅则是上前说到,“那是歌舞坊的女子,听说技压群芳,甚于大内的舞姬。”
“这位小娘子,虽说这些女子技艺高超,千娇百媚,可是还是脱不了自己的宿命。”
“幺蛾子而已,运气好点,可以入大户人家为妾为婢,运气不好,终身沦入红尘。”
这二位贵妇的声音不大不小,论调甚是刻薄,周围人儿却是可以听到,教坊的管事风舞,正好也是听到,却微微隐忍下来,保持着淡笑,而那些正在歌舞中的孩子们,不论听到与否,不可让其停下。
李嫣听了之后,只是沉默,许久,便上前加入他们,却被欢儿拉住,“帝姬,那是入贱籍的,你看周围的一些有身份的女子只是欣赏并未加入。”
“艺术怎能分高贵和低贱呢?都是来寻乐子,何苦拘泥这些呢?”李嫣轻笑说到,倒是自己穿着大袖而来,倒也是应景,李嫣的声音不大不小,不温不火,却让周围的人愣着。琴、嬅二人本来身份并不高贵,再加上自己主子的这一番话,便欣然随着一起加入。
李嫣这身子虽有点基础,不过好多东西忘了,不过刚刚稍微看看,到也学得几分像,不过还是有些忘动作,因为她的加入,一些碍于身份的贵族女子也纷纷加入,气氛也开始活跃起来。
“徐良,那女子倒也是奇女子啊!”
“是啊,在那个地方出来的女子能有这样的单纯双眸和清朗笑容,不多见。”徐良笑着说道,拿出笛子为其伴奏。
“公子,那位女子的身份不简单,可能是皇室身份的人,从衣着装扮年龄来看,极有可能是帝姬。”耶律大石则是轻轻点头,想什么,微微一笑。
李嫣却不知自己这一冲动,会将牵扯进二位男子进来,一位让她亏欠终身的男子、一位日后救她一命的男子。
“姐姐,请坐。”李嫣玩累,便带着侍女回到冰霜身边,休息,却不想,歌舞坊的管事风舞上前搭讪,便将笑着将其带到下车处,一起赏花。
“贱妾怎么在贵人面前入座?”风舞谦恭说道。
“何来贵人之说?叫我嫣儿吧!坐下吧!倒是有着很多事情想向姐姐请教。”
“霓裳羽衣舞,娘子,不,嫣儿,你说的是贵妃和大周后那支舞?”
“恩,姐姐可会跳?”
“贱妾也研究多年,倒也是还原几分,可是总是感觉缺少什么。”
“哦,那倒也是,毕竟这么多年了,那么可有人会赵飞燕的脚踏金莲。”
“那倒是少之又少了。”
李嫣也就不再多问,便和风舞开始随意闲聊,让李嫣诧异的是,虽说是风尘女子,倒也是颇有见地的。
李嫣坐在马车,把玩手中玉笛,样式简单大方,做工精致,“这可是上好的玉石啊!”
“帝姬,你看那儿!”李嫣抬头看到束竹楼的人儿还真是多,一看便知是看样子是有热闹看啊!
“便示意下面的人前去看看。”
“主子,一些文人在聚会而已。”
“哦,我们下面看看。”李嫣马上来了兴致,却被冬书拉住,要给其带上面纱,却被李嫣拒绝了,自己还是孩童,没有那么忌讳。
李嫣要了一个雅间,因为此楼以竹为名,所以以竹为墙,甚是有风味,所以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论,无非一附庸风雅之事,却从未谈起朝廷之事,言语之间尽是避世之情。听说北宋末期士大夫都是喜为隐士,倒也是真的,这些人个个都是才华横溢,却是怀才不遇,苦闷之情可想而知,不由叹道,“做官遇到奸臣当道人生一大悲事也!”
李嫣此话一出却让身边的四大才女和二大侍女都一身冷汗,主子何出此言,便轻声说到,“主子,话可不能乱说。”
李嫣也未有说什么,却听到有人高声论道,“当今朝廷谏官不论得失,御史不劾奸邪,门下不驳诏令,共持暗默,以为得计,尔等却在此附庸风雅。”
“这位先生说的极是,尔等饱读诗书,却避世而自保,自谓为高尚。尔等皆为小人非大丈夫也,我乃一武夫,虽未曾有尔等的才华,却知道精忠报国。”另一位的少年随声附和到。
“二位公子,此时此地只谈琴棋书画,不谈时政。看来二位是走错地方,如若要谈时政,此地并不适宜。”一位男子起身说道,明显谢绝此二人。
“此言差也,尔等身在此世家,怎可置身于事外。”
李嫣使了个眼色给夏嬅和欢儿,她们便出去,很快回到,“主子,一位是太学生陈东、一位是岳飞,再去看是否还有一位欧阳澈。”
“回主子,是有此人。”
“哦~”原来是那位最早闹学生的领袖陈东,嘿嘿,怎能错过呢!与名士来往交友,怎能错过,岂不是穿越一大败笔。
“欢儿,请这三位公子前来!对了,换一件雅间,隔音的。慢着,如若不愿前来,就将刚刚我所说之言告之。”李嫣安排了冰霜、欢儿和冬书前去办理,冰霜打算要说什么,却被冬书拦了下来,主子有自己的分寸。
雅间
“萶琴,可弹奏广陵散。”
“回主子,会,不过不得其精髓。”萶琴回到,郓王为了让自己随侍在帝姬身旁,广收天下琴谱,让自己学习,为了能然帝姬也能学会。
“你尽管弹就是了。”李嫣说完,便坐下来,亲自拿来茶具,泡茶。
那四人本不想前来,可是加上那句话,以及岳飞的劝说,便前来了,刚刚入门,听到琴声,抬头便看到却是一女童在此品茶,虽说稚气却贵不可言。
“这位便是我们主子。”岳飞并没有太多的慌张,毕竟先前见过,而另外三人不免有些人无措,如此孩童,怎能说出那样话来。
岳飞大方走到李嫣面前坐下,笑道,“上次一别匆匆,没有想到我们还可以再见。”
“呵呵,是啊,岳公子,四海之内皆兄弟!请问我们可否算作朋友!”李嫣将茶递给岳飞笑着说道。
“三位公子不必拘礼,请坐!”李嫣微笑说道,也直接打量起来了,三人本来就是不拘一些礼数,便也坐下,不过倒也是有点别扭。
宋朝真是出美男子啊,区别于岳飞的英朗,这三男子虽说有年龄,倒也一身书生气和傲骨,特别其中一男子甚是英俊潇洒,难道那位就是欧阳澈,还有一位也是眉清目秀,眉目之间满是潇洒不拘神色,另一位虽说相貌平平,眉目倒也有着正气。
“一小女子尚且如此大方,我辈怎能小气,在下字鹏举,比你大,我以后叫你嫣儿妹妹,可好?”
“再好不过了!那么我叫你飞哥哥。”李嫣马上回到不让其后悔,他们这一番对话,却让身旁三人震惊,如此孩童却如此大气之举,不免对李嫣侧目几分,看其穿着,随从,以及广陵散,必然知道此女子身份不简单,可是她的气质却不似一般富贵人家的女儿,甚是与众不同。
李嫣知道他们三个人在打量,却不卑不亢说到,“小女子李嫣,偶闻闻各位言论,深有同感,可愿意和小女子为友。”
那三人却突然愣在那儿,与八岁孩童,甚至是女子,为友,从何说起呢!李嫣看出三人为难之色,便笑着说到,“陈公子洒脱不拘,不肯居于忍下,不忧惧自己的贫寒低贱。奸臣用事专权,人们不敢指责,只有陈公子无所隐讳忌讳。他参加宴会集会,在座的客人害怕连累自己,都避开。先生大名,小女子早有耳闻。”说完便将自己的手中茶递给他。
陈东甚是诧异,从来没有这样赞自己,见到自己便避而远之,这位小女子却大方要喝自己交为朋友,便说,“在下陈东,字少阳,现为太学生。”
“小女子李嫣,字清闲,现为一闲人也。”李嫣淡淡说道,颇带自嘲意味。
李嫣又将手中的茶递给了一旁欧阳澈,说到,“年少美须眉,善谈世事,尚气大言,慷慨不少屈,而忧国闵时,出于天性。”
“娘子,过誉也!在下欧阳澈,字德明,愿与姑娘为友,得此知音,是德明之幸也。”欧阳澈马上回到,如此直言不讳的夸自己的外貌和为人,自己还是第一次听到,却是一言击中。
李嫣笑了笑,说道,“不,是小女子幸也!”将手中茶递给最后少年手中,微笑说到,“孔子日,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公子可否有异议。”
陈朝老接过杯子,笑着说到,“看来,姑娘也是饱读诗书也。”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李嫣笑着说道。
而陈朝老则是笑着说到,“一些人生来负有自己责任,逃避,只是会让现实越来越残酷。”
“那么,四位可知现在士大夫有隐于野,也有隐于市。他们为何而逃,四位可知道屈原为何痛苦?”
“众人皆醉,我独醒!那些所谓隐士们,也甚是痛苦,比我等痛苦多倍。只是不为人之而已。我等尔,皆为问心无愧者。还有何苦之说?”岳飞笑着说道,云淡风轻。
“醉醉,醉击珊瑚碎;花花,先借春光与酒家。其中的辛酸也是可想而知的。”陈朝老只一口茶说到。
“此茶可有着清凉之味,让人神清气爽。我乃是洒脱之人也。”一直未有言语的陈东笑着说道。
“恩,我放了一些银丹草,有健胃之奇效。”李嫣笑着回道。
“此乃秒人也,怪不得让人如此回味。”岳飞笑着说道。
而一旁的欧阳澈则笑着说到,“臣非不知而敢抗言,愿以身而安天下。”
其他三人听到此话,一愣,都相视而笑,岳飞说道,“真是久逢知音千杯少,来人拿酒来!”
李嫣微微点头,让丫头下去拿酒前来,让他们三人好好一聚。
“姑娘,可是喜欢嵇康?越名教而任自然?”
李嫣也小饮几杯,胆子也越发大了,“是啊,嵇康和阮籍二人首先是美男子,其次是几千年来他们是少有敢于说话的人,什么王道,君道,什么孔孟之道,都是放屁,人啊,就是应该有着向往自由的想法,怎能将自己陷入那条条框框里,那不是给自己一个牢笼,这世间,不管什么事情都有着利弊,怎能说孔孟之道就是真理,实践才是真理。”
李嫣此话一出,三人却讶然无语,只有陈朝老,笑着说到,“姑娘的思想可谓是超然于世俗,深有其道理。”而另外三人心里甚是震撼,却也是了解几分,但是也是自小受的忠君之,不过倒也对此种境界,甚是向往。
李嫣也听出了陈朝老的话中不反驳和向往之情,便说,“来,大家为了我们相遇干杯!”
李嫣却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被隔壁的一位白衣青年尽收耳中,此后,他们便开始天南地北的闲聊,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闲聊,更多他们在聊着时政和抱负,李嫣在一旁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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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在宋朝是小姐的意思,在宋朝小姐则是妓女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