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这样对其他女人的吗,他们为你生了多少私生子?”
靖洋来到她跟前,微笑看着她,有点无奈地说道:“你的想象力真丰富。头几个女人只为了证明我是男人,没问题而已,我怎会让他们有机会怀孕?”
雅容眨巴眨巴眼睛,说道:“那卫倩娜呢?”
刨根究底似乎是女人的天性,靖洋叹了一声,说道:“我们未来得及到生孩子那步,还有疑问吗?”
当然有,那她呢?他明明知道她想问啥,就是不肯先说出来。哼,无赖。
靖洋牵起她的手,柔声道:“走,上班。”
雅容甩掉他的手,站在原地,说道:“你先上去,我不跟你一起进去公司。”
靖洋重又强行牵起她的手说道:“我都不介意别人怎看,你干嘛介意?”
雅容嘲讽地说道:“那当然,刚好能掩饰你是gay。”
靖洋僵了僵,手下用力,几乎要捏断她的掌骨,扯着她快步往前去。
雅容虽很疼,但哼都不哼一声,对他默认的态度感到无比的愤怒和失望,只能用她的沉默对抗他的默认。
到了大厦门口前,贾靖洋怒瞪了她一眼,才放开她的手,径直走去等电梯。赵雅容慢慢地跟在后边,本想与他错开,坐下一部电梯,但还是事与愿违,坐了同一部电梯。
早来没什么人,只有他俩,雅容静静地挪到他后边,轻摸着被他抓疼的手。靖洋睨了她的手一眼,哼了一声,说:“活该,谁叫你冤枉我?”
“难道我有说错你吗?否则你早就出柜,跟他公开了,何苦搞得那么神秘,无人知道?”
靖洋咬了咬牙,无赖地说道:“反正是你先招惹我的,吃了别想抹嘴溜人,不负责任。至于我和他的事,用不着你去操心。”
雅容被噎住了,就是因为第一次是她该死的先主动,所以以后无论他怎么死皮赖脸的,都是她错?
不需她操心,她能不操心吗?他这哪国的语言,有哪个女人能忍耐对方还有别的伴侣,即使那只是个男人?
突然觉得好委屈,她喃道:“脚踏两条船,还振振有词,当别人都是白痴吗?”
靖洋默不作声,步出电梯,进入他的办公室前,才停下来低声说道:“如果两个月内你有了,我和他分手。否则,我放你走。”
懦弱,不敢自己做选择的男人。她不会信他的承诺,也不想用孩子作为他选择他们两个的筹码。他那么犹豫,至少说明司马俊在他内心的地位仍然很重要。她要的是全部,身心都要,如果为了孩子他留下,只怕心还在司马俊那儿吧?
雅容站在那儿,望着紧闭的办公室门愣了好久,直到小虎和小周他们回来,她才回神过来,开始工作。
今天,她比以往都忙碌,除了应付日常的工作之外,她正在把需要交接的资料整理好,放在没上锁的抽屉里。然后,趁没人注意,悄悄地打了一封辞职信,用信封装好,放在那些准备交接的资料上面。
等上述的事情都处理完,有点空闲的时候,她开始上网搜索关于gay的心理问题。
看着看着那心就开始往下沉,原来大部分人都可以是双性恋,它是异性恋与同性恋的过渡期。总结一句,爱上双性恋者,是很痛苦的事情。如果他既爱另一个他,又爱她,那怎么办?大部分人除了退出成全他俩的同性恋,似乎已无别的办法。
赵雅容叹了无数声,转头之际发现贾靖洋正站在她身边看着电脑屏幕。雅容惊慌地要去关掉上面的网页,但太紧张兼尴尬,那手抖得厉害,鼠标摇来摇去,好几分钟才成功地关掉了网页。
靖洋没做声,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操作。雅容头也没敢抬,只敢瞟着桌面,无措地站了起来说道:“贾总,请问有什么事吗?”
靖洋这才两手交叉在胸前,语气平和地问道:“我的飞机票订好了吗?”
“订好了,那信息应该已发去你手机了。”
靖洋沉默了好一会才淡淡地说道:“上班时间再做别的无关事情,你就等着扣奖金。”
说完,他淡定自若地转身离开,消失在办公室门后。
望着他消失后,雅容才呼了口气,重重地摔在椅子上捂脸。
下班的时候,贾靖洋仍在开会未回,赵雅容望着那紧闭的办公室门,突然有点不舍,怔怔地望了好久,但还是迈出了步子离开公司。
打车回到出租屋,雅容为了赶去深圳的最晚一班车,迅速地开始打包行李。
从于南那搬出来的时候,她已一切从简,除了必要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什么家具之类的都没带过来。但现在收拾起来,发现这几个月来,她竟然一会买几样的,买了很多零碎没用的东西回来,丢可惜,留着又觉无用。
本以为一个旅行袋就可以装上她所有东西,然后带去深圳,现在却变成了三大袋。望着放在客厅中央的三大袋行李,她有点愁眉莫展。
这么多东西,她一个人怎带去深圳?怔忡了十几分钟后,她留下两袋不急用的行李,开门打算离去,却刚巧碰上一对正想敲她家门的老夫妇。
雅容有点愣地望着他们,很陌生的面孔,以为是找错门的人。
那对老夫妇,对她上下打量了几眼,貌似找媳妇的眼神,让她很不自在,真想立即离开。如果不是他们站在门口,刚好堵住她的路,她绝不会站在那儿被人如此观望。
老伯伯笑了笑,和蔼地问道:“你好,我们想找赵雅容小姐。”
“有什么事吗?”
老太太这时插嘴道:“你就是赵小姐吗?”
雅容有点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不明他们的意图,所以仍站在门口,没打算让他们进屋。现在她急着去赶车,便直接说道:“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我想,我们应该不认识。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如到时电话联系,我现在急着去赶车。”
那对夫妇似是甚为满意地相对笑了笑,然后男的才说道:“我们是贾靖洋的父母,不知能否聊一会?”
脑袋轰地一声,顿时失灵,呆呆地望着他们。被他们拉回屋里,坐了下来,她才醒神过来,用极为崇拜和尊敬的口吻问道:“你就是飞龙的贾老,贾总裁吗?”
赵雅容忍不住睁大眼仔细地瞧着跟前的这对老夫妇,穿着国际一线名牌的衣服,款式简单却很修身,衬托出贾老的不怒自威和沉稳以及贾太的端庄大体。
贾老手上带着一枚超大的玉戒指,脖子上挂着一条金灿灿很粗的项链。贾太盘着头发,从头到手都是一个款式系列的白金钻石,小巧而精致,灯光下金光灿灿。此时,他们很大方地接受雅容的打量,贾总边说道:“是的,我们是贾靖洋的爸妈。”
说到爸妈时,他特意地加重了语气。雅容对此愣了愣,但她不是笨蛋,没多久,她已领悟了他们的意思。
他们一再强调爸妈,也就是说他们今天过来是以家长,而不是公司总裁的身份,那就是说他们今天来谈私事,而不是公事?想到这,雅容忍不住皱了皱眉,难道他们知道了她和贾靖洋的事情?
忍不住抬头看他们,发现他们此时也正观察着她,让她条件反射地对他们笑了笑,掩饰她内心的那点紧张。
贾太环顾四周,发现她的行李和被收拾一空的家,有点惊讶,但却表现得聊家常似的问道:“你准备搬走吗?”
雅容听了,那双手又忍不住交握起来,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能模糊地嗯了一声。
贾老的声音沉厚而有力,在旁不疾不徐地问道:“你好像是洋洋的助理,现在还是吗?”
“是的,暂时是。”雅容也情不自禁强调暂时这两个字。
贾老望着尤在她怀里的行李,微微皱了皱眉,但没几秒又若无其事地问道:“我们听说了你和洋洋的事,所以今天特意过来拜访。”
雅容满脸尴尬地瞧着他们,不知他们意图为何。
贾太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一种贵妇的气质,拨了拨额头上的刘海,才适时地插嘴说:“我们发现,自你出现后,洋洋回来广州的时间也多了。”
“是吗?”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魅力?开玩笑!
望着她很错愕,一脸不信的样子,贾老又说:“飞龙几年前就开始走下坡路,直到今年洋洋才肯回来帮忙。我们想,也许是你,才令他肯回来。”
雅容失笑,摇摇头才道:“你们是他爸妈,他怎会袖手旁观?”
双老听了眼睛亮了一下,又迅速地恢复如常。
雅容低下头想了会,才复又抬起头说道:“我没这个魅力,请你们相信你们彼此的亲情,无论任何事都是破坏不了的。”
两老笑了笑,望着她的行李好一会,贾太声音有点颤抖地说道:“能不能跟你提个不情之请?”
雅容愣了愣,才说道:“请说。”
是离开吗?无所谓,豪门她也不稀罕踏进去。想着想着,她的眼神不禁开始透着丝不可侵犯的气势。
他们对望了几眼,贾太才有点犹豫地说道:“能否留下,陪洋洋过段日子?”
卫倩娜的离开,他们当时没为此做过任何努力,最重要是他们尚未知道洋洋的事情。等他们知道时,一切已不可挽回。
难得现在洋洋又再次肯碰女人,虽然面前这赵雅容离过婚,并不符合他们两人选媳妇的标准。但看雅容落落大方,面容姣好,30岁人仍像24,25岁的小女孩,怎么看上去都是一个很简单的女人。何况,最近她又刚医好了不孕的病,也许他们运气好的话,还能得到一个小孙子,就算是孙女也好啊,总比没的好。
赵雅容再度吃惊地看着他们,这个请求是她的预料之外。豪门呀,那可是豪门,怎会那么轻易肯接受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雅容想了想,淡然地说道:“我离过婚,对你们来说,这也许很难接受,所以我不会留下。”
贾太忍不住急道:“我们知道,你的事我们都知道,我们不介意。”
雅容怔住,没想到他们会调查她的事情。
贾老咳咳两声,清了清喉咙,似在斟酌怎么用词,好半响才道:“洋洋的事你已知道了,否则你不会一如当初的卫倩娜那样离开的,是吗?”
说到这里时,贾老的声音显得有点苍凉,听得雅容的心很不舒服。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想着这对夫妇如今肯接纳她,无非因为他儿子是gay。常人又有多少能接受自己的伴侣是gay?
如果没这层关系,今天他们过来恐怕是驱逐她离开吧?
想明白后,雅容对他们笑了笑,离开的理由不需要对他们解释,除非是靖洋亲口问她。
此时的贾太早抛掉了她的贵妇气质,这时更像一个心疼儿子的妈妈,急切地说道:“赵小姐,我们知道提出这样的要求,是有点过分。但你有没想过,洋洋他从去上海后,这些年就没再接触过女人。现在,他肯主动接近你,如果不是你个人魅力,他不可能会有这样的逆转。”
雅容愣了一下,但还是淡定自若地笑笑说:“贾太太,你过奖了。我与他的开始只是一个偶然,现在我们的关系也并不是如你们所想的那样,否则我无需离开。”
说到后面的时候,雅容说得很慢,并不是那么肯定。其实,她也想贾太的话是否有可信性。
贾太语气诚恳地问道:“你能否帮忙救救他,给他点逆转的时间?”
雅容眉心再度紧拧,突然为靖洋心疼,由这话能想象得出当年他父母对他是gay的事有多抗拒。
“贾太太,你们或者该去查查关于gay的知识。Gay不是病人,他们是正常的,只是性取向不同,你们不能把他当病人去救治。”
贾老这时插嘴说道:“这个我们也知道,只是接受不了。作为父母,我们只是希望他能顺应人类的正常生理需要,有个美满的未来,不想他遭别人的白眼而已。”
看着他们放下架子来找她,此刻在她眼中,她只看到了一对疼惜儿子的父母,而不是什么公司总裁,雅容的心也软了下来,情不自禁地点点头,没再反驳他们的话。
贾老又接着说道:“赵小姐,这样好吗?再给洋洋1年时间,如果他仍然不肯逆转,你再离开好吗?”
贾太这时也插嘴说道:“即使犯错的人也会给机会悔改,何况他这种情况?求求你,好吗?”
赵雅容拿不定主意,定神看着他们俩。理智上,她觉得留下毫无意义,此时抽身很必要,她可以少受点伤。但看着他们乞求的眼神,还有对靖洋本就有的不舍,她的心就忍不住动摇。
贾老这时拿出一张支票,填上数字后边递给雅容,边说道:“这是一百万,请你留下。若是一年后,你能让洋洋娶你,无论你们是否有小孩,我们会再给你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