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付冷嘲热的腔调。不过,却有点异样的亲切。得,我这不有病吗?
我笑了下,没有来得及开口,倒是有人替我说了。
“黑公子,咱们的交易到此结束。”开口的是孙闵,那个消息贩子,说罢竟想溜。
没错,来人赫然是另一个玄鉴!
我出声拉回他刚迈出的脚步,“等等,先别走呢。你这一声‘黑公子’是冲谁叫呢?”
孙闵笑道:“这个就不劳小的来分辨了,相信他们会给夫人一个答复。”
这么急着想走,怕是不想参与进来,知道的太多吧。
“别急呀,看完再走也不迟。况且,咱们之间的交易还没有完成呢?”
孙闵叹气道:“夫人,咱们之间的帐已经清了。”
“没呢,没呢。”我摆了摆手,“看完,你就知道这帐没有清,你总得给我一个交待的。”
“既然夫人如此说,我也只好留下,希望夫人能为我解惑。”孙闵一揖道,面上却是被人赖上的无奈。
钱哪有那么好赚的,不然我和我相公也不必过着那种苦日子了。
我看向站在我前面的玄鉴,“这么说来,你是想告诉我,你才是那个真的‘玄鉴’?”
前面的玄鉴冷哼了一声,“是便是,有什么告诉不告诉的。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我回头看向我身后的玄鉴,“你又怎么说呢?”
后面的玄鉴嘻笑着说:“我和他长着一样的脸,他凭什么说他是真的,而我就是假的?”
我回过头来,思忖着说:“这话也有道理。你们都说自己是玄鉴,总该有个证明吧?”
我的眼睛骨碌碌地在他们的脸上转来转去。
只见前面的玄鉴脸色已经开始泛青,而后面的玄鉴则是面不改色,笑嘻嘻的。
前面的玄鉴二话不说,在我面前抖落出一面旗子,上面绣着一面镜子。
看着那旗子,我竟有点忍不住笑意。啧的一声出来,不要怀疑,绝对不是我,我就是再自恋,也不会对着自己的作品,发出那种恶心的赞叹声。
三双恶狠狠的眼眸齐刷刷地扫向发出那个恶心声音的罪魁祸首,孙闵在我们三人的瞪视下,终于收回了冒光的眼神,以及嘴角不甚流落的口水。
“我只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嘿嘿!”
笑得可真难听!
要不是留着他还有用,我真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回神回神,我强制收回自己怒火,“这一面旗子能证明什么?”
前面的玄鉴恨恨地说:“夫人不认得它了?”
火气不小哦。
“认得也没用啊,这个年头爱顺手牵羊的人着实不少,它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我的脑袋左摇右晃,就是不看他。笑话,看他,被他用目光烤死多不值!
“夫人似有袒护之意!”
这根本就不是疑问句,根本就是肯定句再惊叹句!
我嘿嘿地笑,“哪里呀,咱们总得想到各种可能,才不会让宵小之徒有可乘之机嘛!”我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向我身后的玄鉴,满意地看到他那含着笑的嘴,终于开始抽搐起来。
“也对!”前面的玄鉴不知为何突然收起了满脸的不愤,“那夫人想如何证明呢?”
“我想怎么证明?”我奇怪地指着我自己的鼻子问。
“既然我给出的证明让夫人不满意,那就请夫人提供一个好的法子。”
喝,这小子可不是普通的厉害啊,两句话就把主动权抢了回去。
我眼光一扫后面的玄鉴,“你有什么意见没?”
后面的玄鉴竟给我摆出了一付看好戏的表情,“悉听尊便!”
都给我来这套!
“罢了罢了,”我摆了摆手,“既然你们都作此要求了,我要是不应允,你们还当我是逗你们玩呢。”
我的眼神一变,“你们可保证会照我说的来?”
两人竟都给我满不在乎的一眼,好,够牛,希望你们一会儿不会后悔!
“我一不让你们动手,二不让你们动脚,”见他们的嘴角都开始抽搐了,才慢慢地说,“只要你们动动嘴就好了!”
前面的玄鉴的眼神一冷,似乎有点明白我想说的。
“只要你们回答我几个问题!”
果然前面的玄鉴眼神又冷了几分,“夫人原来是在作此打算。”
我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还敢不敢应承?”我紧盯着他的目光。
玄鉴哼道:“问吧!”
“第一个问题,师父是谁?”
“第二个问题,来此何事?”
“第三个问题,是敌是友?”
我三个问题一出,前面的玄鉴就大笑出来,“原来夫人就想知道这些?直说好了,作什么真假玄鉴之争?”
我平静地说:“不要以为我是在引你出来,如果不是有个不成气的孩子在此淘气,如果不是你们四大门派在此为难,我情愿如你所想——相见不识!”
玄鉴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夫人的话严重了,玄鉴从未作此之想。”
我笑了下,有没有我不想作此之辨,只是从心里上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处在敌对的立场。
“你其实应该明白,不是我在找你们麻烦,而是你们在找我的麻烦。我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得罪了你们四大门派,现在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们想要做任何破坏我和我相公的行动,我都不会善罢甘休。”
玄鉴沉默了。
“怎么,我的问题不好回答?”
玄鉴还是没有说话。
我叹了口气,“罢了,你不想说,我也不会为难你。走吧。”
“他不好说,我告诉你也无妨。”一个柔媚又带着三分清冷的声音传入。
我暗叹了一下,这么久了,你终于肯现身了。
一个娇柔的身形走进来,摇曳生姿。如此惑人之态,不作第二个人想。
“师父!”玄鉴恭身道。
我身后的那个倒抽了一口冷气,想必是为自己的重大失误而悔恨不已。
“原来木姑娘是广寒宫主,这倒是一大新闻。”
该说她不在意,还是故作神秘呢,这么久以来,人们多知道其他三大门派的主人是谁,只有广寒宫主从不现身,让世人猜测不已。我心里道,这下我身后那小子可尴尬死了。
被那样一双柔媚的大眼瞅着,要想不想入非非,还真得有点过人的定力。
“宛悦他们没有和你在一起吗?”我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当初抛下他们偷跑,心里总有点过意不去。
木南芹显然对我突然而至的问题弄得有点懵了,“怎么不问那三个问题了?”
我苦笑了下,“第一个问题,在玄鉴叫出你‘师父’那一刻,不就已经回答了吗?第二、三个问题,在看到你之后,我想已经不用回答了,一切不都是摆在案上了吗?”
木南芹对我的说词倒也没有什么异议。
这算是什么事呀,一切都是那么莫明其妙就加在了我的身上。这该我承受的,我也不会逃避,但是我始终想不明白,木南芹恨我是因为我抢了她心仪之人,那另三个算是怎么一回事呀?
木南芹倒是挺了解我的想法的,“我们五个人可是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好像是有点严重了吧。
“生死之交也不是没有矛盾的吧?”
比如说,现下可以为了一个木南芹,可以和我相公翻脸。不,这么说也不对,他们没有和我相公翻脸,只是无视我的存在。
木南芹的脸色也现出不自在的样子。
看来是让我说中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矛盾在哪,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木南芹冷冷地说:“我今天来,可不是听你说废话的!”
我笑,“好,你不听我说废话,我来听你说废话!”
噗嗤一声,显然是我身后的某人定力不够。
木南芹的脸色当然更不好了,“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