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老实实地留下来,把房子给我修好,我就让你们走!”
大美女瞪向我:“想不到,我居然看走了眼!”又对我丈夫说:“好师哥,你可真给我找了个好师嫂啊!”
我“唷”了一声,“真新鲜,我的好师妹终于开口叫师嫂了!早知这样,我早把你绑住,你不是早就认亲了,省多少事啊!”
她不理我,又道:“当年师父让你找天蚕丝,你推说没有找到,原来是给师嫂下聘礼了!”
闻言,我也看向他,只见他面不改色地说:“我真没有找到天蚕丝,我没有必要骗师父。我妻子怎么有天蚕丝的,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了,那也是她的东西,我也不能要啊!”
大美女恨恨地说:“恐怕是你担心师父逼你去向‘巧手世家’提亲,你才找个借口跑了,然后就推说找不到天蚕丝,但是你找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我知道那时你不敢回来,怕师父又逼你娶我!可是——我希罕吗?”
我丈夫慢道:“我没有骗你们,那天我见到她,就不想再找什么天蚕丝了。当时我和师父说得很清楚,师父也同意了。”
看来当年的事很复杂啊!
我眨了眨眼,努力想理清头绪,但我发现还缺少一部分很重要的东西。我走过去,想问个明白,却被我丈夫拉了回来。
“这些事我会和你解释的,但眼下……”
他用眼神指了指那綑在一起的二人,我赌气扭开头,他又把我的头转过来。天啊,我最受不了他那恳求的神情。我为甘愿地点点头,走到他们身前,说:“放开你们可以,但是你——”我向大美女说,“你跟我到外面去,我要知道一些事情。”
大美女看了看我,点点头。
我拔下针,将丝抽出。他们整理一下衣衫,大美女一言不发地跟我出去。
站在村边的山头上,我问:“当年,我相公真的对不起你?”
大美女沉默了一会儿,道:“也许说不上对不起我,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我放下心来,“看得出,你的相公很爱你。”
“是呀,由着我胡闹!”大美女笑了,眼里闪着快乐。
她真的很漂亮。
“把当年的事告诉我吧!”
大美女眨了眨眼,“当年有什么事?我可不知道。”
“算了吧,你刚刚说那话,不就是为了引我问你吗?”
大美女看着我,“我发现你真的很不简单!”
我笑而不语,等着她说。
“我们剑气们世代与‘巧手世家’交好,可是在我师父那一辈由于种种原因淡了交情。我师父口里不说,心里却时时引以为憾事。在我负气出门后,师父便突发奇想,让我师兄去提亲,好重修旧好。可惜是我师父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并不领情,又不好说得太过分,便提出以天蚕丝为聘。结果,我师兄就此一去不复返。师父常捶胸顿足,悔不当初。其实,”大美女叹了口气,“我知道师兄早就不想被拘在师门了,师父这一招可是正对他心。”
“你满了解他的嘛!”
大美女挑衅似的说:“我们可是打小一起过来的。”
“可是他毕竟没有娶你,不是吗?”我笑看着她。
她瞪大了眼,半晌也笑了。
“你们来这儿不是偶然的吧?”
“当然不是偶然的,不过为了什么事,我却不能告诉你。”
“你不用告诉我!”我看向她,神秘的一笑,“你们可以走了。”
“就这样?”她倒是一愣,“我本来以为你还会问些呢。”
我不语。
大美女走了几步,回过头来,“也许以后会有事出乎你的意料,那时想必很有趣。”
我心里得意地想:到时吃惊的恐怕是你。
我轻松地一路走回去,见到那汉子坐在地上和我丈夫勾肩搭背的。
喝,好得挺快的嘛!这就是所谓的男人的友谊?!
我走过去,轻道:“你夫人在村外等你呢!”
那汉子一跃而起,向我丈夫一抱拳,又看了我一眼。我笑看着他。他一哆嗦,马上头也不回地跑了。
“跑那么快干吗呀?”我在他身后道,却见他跑得更快了。
“有你在,不跑的大概也只有我了!”我丈夫在我身后道。
我开心的转身抱住他。
“我好开心!”
他的手放在我的头上,我安心的享受他宠溺的动作。
“娘,你们顾忌一下还有别人在好吗?”
这丫头真是的,说话也不看看场合。
我直起身,回头怒瞪那个小太阳。
那笨丫头还不知死活地跳过来,兴奋地说:“娘,我从不知道你的针法这么厉害呢!怎么不教我?”
我的火呼地起来了,骂道:“你还真敢说,平常叫你拿个针,你跑得比兔子还快,还有脸问我!”
“人家以为你让人家绣花嘛!”
我哼道:“学不会绣花,你就别想学这门功夫!”
“我去做饭!”那丫头见我的脸有越来越黑的趋势,立码跑了。
“跑得真快!”我哼了一声。
“我说过了,见了你不跑的大概只有我了!”他轻声、充满笑意地说。
“还是你最好了!”我一回身,又抱住他,窝在他怀里不动了。
我是真的、真的很幸福。
后来,我们只好在屋中唯一没有被损坏的桌子上吃饭。吃到一半,我那女儿突然说:“娘,咱们今晚真的要露宿?”
我看着她,“怎么,不想?”
“当然不想!”
“那也有办法,只要你肯。”
“什么办法?”她的眼睛闪了闪。
“把那个臭小子叫来修房。”
她的脸立刻垮了,“这算什么办法啊!”
“想追我女儿,不付点儿代价怎么行?”
“他哪干过这种事。”
我在一旁凉凉地问:“难道我就是干这种事的人?”
那傻丫头立刻哭丧着脸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娘,你不要故意曲解我!”
我拍拍她的肩膀,“好女儿,他这次要是不来,以后也就不用来了。”
“爹——”女儿转向我丈夫求救。
我丈夫耸耸肩,说:“今天的惨状,我得付一半儿责任,你以为我还敢开口?”
“可是这不关我的事啊!为什么要我来偿还?”
我微笑着,用慈母的关怀告诫她:“娘教你一件事: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想当然,我的女儿是肯定撑不过我的,更何况她现在心怀鬼胎,哪敢多言。结果是一个半大的小子站在了我的面前,清秀、斯文,比起我丈夫当年幼稚了许多。看来也少了不少花花肠子。不错,至少我的女儿不会太吃亏。
女人呀,挑丈夫千万别挑太精明的,不然到时被吃得死死的,很可怜的。别看我今天蛮威风的,那是因为他有愧在先,不敢怎么样,不然哪有我说话的份!话虽这么说,但我女儿笨了点儿,难保不会被欺压,我是不是该想想什么办法呢?
“会修墙吗?”我和颜悦色地问。
“呃,没干过。”
嗯,挺诚实的嘛。
“愿意干吗?”
“愿意。”
看着那小子游移不定的眼神,不难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不愿意可以说出来,我们又不会勉强你。”
他要是真的敢说出“不愿意”三个字,他可就真的傻到家了。
“哪有呀,我是真的愿意,真的愿意!”他连忙道。
“那既然如此,希望你天黑之前,可以把墙补好,不然艳儿就只能睡外面了。相信你一定舍不得她受罪吧!”
那小子的脸“刷”地白了,但强撑着说:“没问题,没问题!”
“那好,我们先出去走走,天黑之前,我们会回来的,你要努力啊!”
我拍拍他的肩,鼓励他。但见他冷汗直流。等我挽着丈夫的手臂走出院子时,便听到“扑通”的跌倒声,以及我那傻女儿急切地询问声。呵,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嘛!
我们二人走到山上,看着满山沁人心脾的绿,长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你是不是要说什么?”我转头看向身边的他。
“还说什么,你想知道的应该都问宛悦了吧。”
他真的很了解我。
“那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还不是我们的那点儿恩恩怨怨。”
“她告诉我,你特别讨厌厨房的粘粘腻腻。”
他一呆,“她说这个干吗?”既而看见我在偷笑,也笑道:“你诈我!”
“是呀,是呀。”我用我的表情告诉他:那又怎么样?
“我是不能怎么样,可我还是可以限制你进厨房。”
我早说过了,我那丈夫真的很精明,我话一出口,他就知道我打的是什么主意。
“相公,别那么小气嘛!”
瞧他那不以为然的表情,我不由泄气,难道我真的没有办法再进厨房了吗?
“为什么整那小子?”他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