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给我那宝贝女儿背黑锅也不算冤,再说这个女子已经赢得了我的好感,就是没有我那女儿在中间搀和,这件事我也管了。
我相公似乎对眼前的那件钱堂主更有兴趣,真是的,看来有几分精明,却偏偏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我在心底彻底鄙视这种人。
我看着王巧安略显疲惫的脸,心中升起了几分怜惜,同样是青春年华的少女,我的女儿是那么无忧无虑,而她却是满身沧桑。
“夫人为何要沾惹那帮主信物呢?放弃这身外之物,赢得一身自由有何不好呢?”我语带三分轻责,只是希望王巧安不要责怪我的多管闲事。
我这边说着,那钱堂主倒是赞同的附和:“是呀,帮主夫人,只要你把帮主铁令交出来,钱某保证再无人来寻你麻烦。”
王巧安瞥了钱堂主一眼,转过头来,认真地对我说:“只怕秦夫人不信,巧安说的是实话,巧安确实没有拿帮主铁令。巧安又不打算争权夺位,要那无用、又惹麻烦之物做什么!巧安只想能够自由一身,不再受那帮规所限。”说着又看向钱堂主,“钱堂主,不论你信与不信,巧安始终是那句话,帮主铁令不在巧安身上。”
钱堂主依然怀疑地看着王巧安,“果真如此,为何帮主铁令会遍寻不见?如果有人得到了,他早就持铁令要求继承帮主之位了,这说不通吧?”
王巧安深思了一下,对钱堂主说道:“钱堂主可否听巧安一言?”
“说来听听。”钱堂主此时说话更客气了几分,也不知道是王巧安的话打动了他,还是忌惮身边多了两个实力不明的人。
王巧安沉吟了一下,分析道:“钱堂主定是中了某人之计了。”
“此话怎讲?”钱堂主的眼里射出精光,看来要是王巧安的分析不能让他心服口服的话,他就会认定东西在王巧安身上。
王巧安笑了笑,“先说之前,如是那人知道东西不在帮内,而是在巧安身上的话,他没有理由会告诉钱堂主,而应该是隐瞒事实,自己派人来向巧安讨要铁令;之后,只有钱堂主的人追踪而至,巧安有自知之明,凭巧安自身的能力,不足以逃得这么久,而不被发现,那么就是有人再暗助巧安,使巧安可以每次侥幸逃脱。如此说来,最后的结论只有一个,铁令一定不在巧安身上。”
钱堂主犹豫了一下,追问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铁令就是在他们手中。那么他们既不要求继位,还把钱某骗来追踪你,又在暗中相助你逃脱,这是为何呢?”
“这个很简单,因为他们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钱堂主惊叫出声,显然这是他从未想过的。正因为没有想到这儿,所以他才没有怀疑这是个骗局。
“可是马护法一直也想继承帮主之位,他不可能会帮赵副帮主拖延时间呀!”钱堂主还在挣扎着,因为事实如果真如王巧安所料,那就代表赵副帮主的势力与马护法的势力结合了,那么他是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王巧安冷笑道:“钱堂主,你在帮中是管帐的,钱政大权就掌握在你手中,无论他们中是谁继承了帮主之位,都一定会拿你开刀的。我想他们已经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不管他们中谁赢谁败,你的位子都会不保的。”谁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不是只是钱堂主的位子呢?
此话一出,钱堂主冷汗涔涔,“那不知帮主夫人有何高见呢?”这回他是信了,连忙向王巧安讨招。
王巧安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帮主虽然去世了,但巧安还是帮中人,帮规巧安一日不敢忘记。帮内事务,巧安没有意见,也不会发表意见的。”
“帮主夫人!”钱堂主哀叫道。
而王巧安则是理也不理。
钱堂主最后一咬牙,说道:“只要帮主夫人可以帮我保住命与位子,我可以保证从此帮主夫人与德方帮再无瓜葛!”看来他已经看透了,王巧安最想要的是自由。
王巧安轻笑着说:“钱堂主此话当真?”
“当真!”钱堂主掏出一把金钥匙,递给王巧安,“帮主夫人应该知道遗失银房信物的罪责。”
王巧安笑着接过,“这事说难也不难,那就是选边站,表明心迹。从此老老实实地当你的堂主,再也不要有非份之想。”
“他们如何能信呢?”
“只要你把银房交出,你还怕他们不买你的帐吗?”
钱堂主怒道:“钱某就是想保有现下的位子才会请教帮主夫人!”
王巧安不慌不忙地说:“你交,他们就敢收吗?谁不知道,银房都是你的人,他们要是不想被阳奉阴违,处处制肘,他们就不会真的把你撤下。”所以交出银房只是一种姿态。
这回钱堂主是真的服了,“那依帮主夫人看,我应该选哪边呢?”
“这个钱堂主可就为难我了,巧安出个小点子还行,真要作什么决策,可不是为难人吗?钱堂主自己当然有考量,巧安就不多言了。”王巧安推得干干净净。
未来的路他怎么走,就看他自己怎么选了。
钱堂主若有所思地回身,走了几步,才像是想起什么,“帮主夫人,不,王姑娘,还请好好保管那钥匙,一旦它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倒霉可不只是我一个。”话音未落,一件物识就落在了他的手中。
钱堂主低头一看,正是刚才他交给王巧安的金钥匙,只听王巧安在他身后说,“如此贵重的物品,巧安不敢替钱堂主保管。”
钱堂主有点感动地说:“王姑娘就不怕我出尔反尔吗?”
王巧安轻轻说:“巧安相信钱堂主,巧安要走,就走得干干净净,其他的就有劳钱堂主了。”
钱堂主没有再说话,招呼了一声,不多时,德方帮的人就走光了。
我笑着叹息:“王姑娘如此聪慧过人,其实并不需要我们夫妇的帮忙。”
王巧安语带感激地说:“不然,如果不是借着秦相公与秦夫人的势,就是巧安再能言善辩,只怕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此时,面对这样一个玲珑心的人,我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相公接过话来问道:“不知王姑娘是在什么地方遇到的小女?”
说到我的女儿,王巧安的脸上扬起了笑意,“就是在金刀门附近,我躲德方帮众不及,差点就被他们绑回去了,是秦姑娘站出来帮了我。”
“只有她一个人吗?”那个小子呢,不会把我的女儿拐跑了,又丢下人自己溜了吧。
“不,还有一个少年,叫封煜。他们两个人。”王巧安回答地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我们。
听她这么说,我吐了口气。
王巧安看我们的脸色,知道我们很高兴听到女儿身边还有个人才放下心来。
“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们在这儿吧,怎么会让德方帮的人来这里找我们?”这一点很可疑。
“是。”王巧安解释着,“秦姑娘是这么打算的,她说世人不知道她的父母在哪,所以不好找,就说我在那里坐客,让德方帮的人向那追去。而封公子的父母正在青云山庄,正好让我去那里躲躲。只不过不巧,尊夫妇也正在青云山庄。”
哟,这小妮子还会玩声东击西了,虽然幼稚了点,但好歹也是个进步呀。
“既然他们知道一路有人追你,这个谎不是很好揭穿吗?”你当人家都是傻子呀,你这么说,他们就信。这不人都追来了。你父母可没有名到尽人皆知,找他们还不如跟着人呢。
“她说,说不定能骗到一些不在场的人,反正骗到一个是一个。”王巧安轻笑着。
为什么同样是年轻的女孩子,女儿你就比人家笨那么多?!
真是想哭啊!
“那他们怎么不护送你过来,就让你一个来?”想帮人留个好名,还不想麻烦,世上有这么好的事吗?
“他们说,有点事要办,不方便来青云山庄。”王巧安倒是很谅解他们。
可是姑娘啊,你不明白,他们是不敢来青云山庄,怕被人兴师问罪吧!那黄大小姐岂是好打发的?!
算了,他们年轻人的事,我才懒得搀乎,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孩子大了,就该放他们自己飞了。
问问他们的近况,知他们还好,我顿时放心不少。
“王姑娘,既然你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想好去哪没啊?”我好心地问。
王巧安叹了口气,“当初一心想要离开德方帮,只是想随便哪里都好,只要不在这个笼子里。可如今真的自由了,我竟不知该往哪去。四处走走看吧,喜欢哪里,就在哪里住下。”
她这么说着,我却突然记起玄鉴曾经说过,她是和人跑的,怎么从未听她提起?是不好意思,还是只是江湖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