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废了么?”躺在他身上,全然不知该说何语。虽然他脾气暴躁了点,虽然他此刻脸色很白,但她也不想——他就这么废了。
裙子全部黏在身上,不像水那般是透明的贴在肉上,而是浑浊的黏着。她的身形就这样完全暴露在男人的视线里!
说是被占去便宜也不是,她至少还有一片布贴在身上,地上的男人才亏大了,褪去了西装革履,褪去了骄傲气度,剩下的只是一片内裤和满身白奶。
这个看似毫无缚鸡之力的男人,那么巴巴的看着她的眼神,多像白念南要抱又不敢得寸进尺的样子。
这事,她多少有些愧疚,拿了干毛巾,来不及给自己擦干净,先是将他扶起靠在了墙上,墙上的刻钟滴答滴答的响着,他的身体,每一个部位,她都不敢过多停留。好不简单将他擦了个半干,要求又来了。
“丁丁,帮我换裤子,我觉得很不舒服。”瘫坐在地上,齐楠一脸痛苦的看着她。
她很是不情愿。她怎么可能帮他换内裤呢?天方夜谭!
灵机一动,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我记得你没带行李过来……要不我直接用浴巾把你包上……”转身就要进洗浴室拿浴巾,齐楠却一把扯住了她光滑的小腿肚子。
“衣柜里有,我那里不舒服!”他指了指床边的衣柜,然后继续重申自己的痛苦。你说你犯了错,怎么只知道逃避,该面对的迟早都要来。
“说说看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找按摩小姐来给你揉揉!”白兰反而厉声站在了原地不动了。
“只有情人的手才能有那效果。”说着,他竟将两腿往两边挪了挪分了开。很明显这一动作是针对她那句‘哪里不舒服’。
她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半边天,见过为了脸皮子半天顺不过气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你——”迅速走到衣柜边拉开了衣柜门,满柜的衣物瞬间令她傻了眼!砍着阵势,难道他是打算在这儿长住?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来了鼓气,她越想越觉得他的情人不该是她,也不像。可是他却死乞白赖的缠着她!
“你是不是厌倦了你的小秘书?所以才缠着我?我才不会做你的情人!不会!”随手拿过衣柜里的一沓衣物,信手朝地上的那个男人扔了去。
“滚你丫的齐楠!我厌透你了!别以为自己有几个破钱就可以胡乱非为!”见他痴傻的愣在原地,白兰顿失兴趣。从包里翻了睡衣,大步走进了洗浴室。
她多么想一辈子就带着念南一起生活。她是多么不习惯和男人相处,离婚之后,她当然有反省过。她觉得自己蠢,在婚姻生活里,完全找不到一个平衡点,为了某人的生活而生活,某人却只会当她是累赘。遇到陈熙阳、齐楠之后,她仍然是那种感觉,没有把握的感觉。最适合她的状态,也许永远是——一个人。
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她用冷水洗了。虽然是夏天,但是女人不同,不是要爱惜身体的吗?
看来她越来越有主见了。知道了发飙,知道了自己最该做什么。这五年,她都过着怎样的生活,遇到了些什么人?
但白兰穿着一件长长的衬衣式睡裙出来时,那个男人早就不在地上了。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出去的。他的脸皮之厚,她已见识过。
“我和她没什么……”听见浴室门开后,他从床上转过了头,熄灭了烟。方才,他一直对着窗外吸着烟。
看着他解释的嘴脸,她笑了声,“我没让你解释,如果你觉得心有愧疚,那你今晚睡地铺!”就像一个得胜者,她一步一步走近了他。准确的说是走近了——床。
做过的事情,永远不可能抹平,哪怕当时无意,但它就是存在过,并且烙了痕。越多的解释只是证明了自己当时犯了怎么不可弥补的错。
听她的口吻,他竟讥笑起来,一手扣住她的手腕,“解释?哼!笑话!当年不是你先做出那种事的吗?该解释也是你先吧!”
如果不是听说了那样的消息,他至于喝酒解闷,而导致做出那种事吗?
“你……”突然,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好奇,“你不是跑了?你怎么知道我和她的事?”
确实是疏忽,该死的她怎么知道的!
“你的小秘书把身子给你的时候还是个处子吧!”眼里的嘲意更深,她想不到,想不到五年之后的结果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都知道剑南集团的总裁偏宠身边的秘书,五年来,不但从未刁难过她,甚至工资奖金权利也大幅上升。
又是一惊。当他清晨醒来时,看清怀抱里的女人,并且是一丝不挂的情景时,他又是怎样的震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要了一个刚认识不到两天的女人!更要命的竟是他起身之后,那白色床单上那一抹刺眼的落红!他竟在迷糊中强要了一个女人最宝贵的初夜!
“你怎么知道?!”齐楠惊怔的放开了她的手,赫然站起了身。眼里那复杂的光芒就快要将她乱刀砍死。
一切是天意吗?她不想要说话,特别是对眼前这个傻瓜般怒吼着的男人。
安静的爬上床,扯过棉被,一把将自己的整个身体全部覆盖其中。
往事不可追忆,往事不堪回首,往事是她心里最痛的结。每当一个人的时候,遇到了瓶颈或挫折,她总要狠狠的掐自己的手,不断自我暗示,我是白兰,我是白兰,不是田丁丁!
那一天当她痛苦的从房里冲出来时,她刚好遇到了正欲进门的鲁舒和莫莉,她们客套的说着话,却分明有些隔阂在其中,相同的是,这是两个如此优雅又得体的女人,她最后一眼望了望床上的男人,他是那么安详。
她们看她的眼神里分明有一些是如此相像的。那便是——不屑。
活了二十二年,头一次那么讨厌自己,厌世到不想活下去。什么也没带,她独自跑下了楼,眼里却始终是一片模糊,天也是如此黑暗,她一无所有,也无家可归,一切,都是那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的。
如果那晚没有遇到莫科,或许这个世上就不会有白兰这个人。那个绅士的男人对她伸出了手,说了一句她永远也忘不了的话。
他说,哭泣的女人是被弃的羔羊,你要不要擦干眼泪重新生活?
那句话在很多时候都起了作用。在她穿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走平衡木时、在她穿着暴露的衣服被挤下台时、在她的服装被人剪坏而她不知时……
她仍旧陷在回忆里,被子却突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