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树下,苏清和在琴案前双手支着脑袋,凝望着天上那轮明月。明月的清辉落在她的脸上,身上,让她整个人变得柔和细腻了起来,不同于白天的宛若朝霞般夺目的明艳。
月看着维持这个姿势已经有了半个时辰的主子,转过头和其他等候在这的五名女子交换了眼神,终于忍不住上前轻声说道:“主子,你不是说要教我们跳舞吗,怎么过了这么久……”
“嘘——”苏清和并不回头看她,而是极其认真地盯着夜空。一时间,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发生了。
蓦地,苏清和的眼睛闪出动人的光芒,她甜蜜一笑,两个梨窝更是明媚动人:“来了。”话音刚落,半空中出现一个白色的修长身影,背后是接近圆满的明月。
月和五名女子呆呆地看着夜空中的男子,虽看不清眉眼,但白衣墨发,在夜风的吹拂下,衣也飘逸发也飘逸,仿佛是从月亮中凭空走出的仙人。
直到那人轻飘飘地落在她们面前,月和众人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儿,那细长妖冶的眼睛,薄薄的嘴唇,白瓷般的肌肤。她们才诧异道:“竟然是云世子!”
“嗯,就是他了,教你们跳舞的人。”苏清和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云离一番,这小模样小身板,换上女装一定是个弱美人。对了,貌似最近建安城有钱的大爷们都好娇弱这一口,不知道把云离卖了能赚多少钱……
云离拿了手里的画卷轻敲了下面前胡思乱想的人,无奈失笑:“别想着卖我。”
“哼。”苏清和揉揉脑袋,“谁叫你长得这么好看,我看这天历第一美人的称号谁都别跟你抢。月,你们说是吧?”
月和其他五名女子小鸡啄米般点头,在云世子面前,这苏玉颜还真不算什么,连个衣角边都比不上。
苏清和得意地看着他:“所以说卖了很值钱吧!”
“这是南越‘拜月舞’,一共三段九小节,你们自己寻个地方练习吧。”云离将那画卷扔给月,继而一步步逼近苏清和,迷人的眼睛笑得弯弯的,流露出一股既邪魅又出尘的气息,“你们小姐,本世子亲自教……”
苏清和被他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合欢树粗大的树干,才露出一丝慌乱望向月:“月,你别走!”
“属下告退。”月很识趣地领着其他五人退下,边走边笑着想,原来小姐还有怕的人!
“既然本世子这么值钱,你自己留着不好吗?”云离停住脚步,好笑地看着如临大敌的苏清和。苏清和面色紧绷,戳戳他清瘦的胸膛:“不卖了哪有钱?留着你,我还要供你吃穿。你看看你这小身板,能干什么粗活?也就只好卖卖皮像了。”
云离握住她的手,勾唇轻笑:“既然你这么爱钱,嫁进云王府不就好了?”
苏清和看着他一脸“我很有钱”的真挚表情,甩开他的手。心里暗想,就你云王府有钱啊!再过五年,本小姐的圣通钱庄一定超过你。
“对了,‘拜月舞’呢,快跳给我看。”苏清和走到琴案边坐下,青葱手指覆上琴弦,勾起一个音。
云离面上露出几抹羞红,尴尬道:“清和,我是男人。”
“跳不跳?”手指如鱼般在琴弦上游动,一连串悦耳的琴音似水般流出,琴音醉人无比,仿佛能静止时间。谁会想到,不学无术的苏家二小姐,竟然可以弹奏出这么美妙的曲子?
“能不跳吗……我弹琴给你听好吗?”
“不好。”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苏清和继续低着头专心弹琴,“这首曲子叫‘汉宫秋月’,很应景。”
“那你换成‘凤求凰’……”云离面上绯红,不同于在外人面前的成熟冷淡,只是一个单纯的在心爱的女子前害羞的少年,“我跳别的给你看……”
苏清和满意一笑:“好。”她是有私心的,云离长相这么柔美,若是跳舞,该是怎样迷人的风情呢?手指流转,缠绵缱绻的凤求凰流露而出。
云离退后几步,虽是红着脸,却也是行动了起来。跳这凤求凰,倒也不算太丢人,这是前朝男子为求取心爱的女子欢心所跳的舞,他亲眼见父皇为母后跳过,母后看完了很开心。害羞倒不是因为一个男人要跳舞,只是在那傻丫头面前跳这舞……他对上苏清和笑意点点的眼睛,脸更红了。
月华如水,夜风拂面,带来朵朵飘落的合欢花。月下抚琴的少女,清丽如同一朵出水芙蓉。树下起舞的男子,出尘如仙,只是他脸上的绯红和眼底的情意出卖了他,让他看起来像是沾染了人间烟火的仙人。
云离的舞很美,不同于女子柔美的舞蹈,反而更多的是男子的刚硬味道,仿佛天生就是为了他创造的。这是什么舞?苏清和愣愣地看着那如云雾般飘逸的衣袖出神。再眨眼,脸前出现了放大的俊脸。
云离的额上有一层薄汗,他的皮肤不同于往日的苍白,红得像是成熟时期的蜜桃,薄薄的,剔透的,还可以看见几缕青色的毛细血管。
“你看懂了吗?”他低着头,语气很轻,苏清和只看见他微微颤动的纤长睫毛,在透露着他内心的紧张。
“你跳的这是什么,我看不懂。”
云离听了,身体一僵,薄唇抿紧。
苏清和见了,露出最灿烂的笑容,勾住他的脖子,拉低他的身体,强势地印上她的吻。云离轻轻地笑起来,声音低低极其悦耳好听:“清和,你真坏……”
“这大半夜的谁这么吵,不会是进了贼吧?”苍老的声音响起,是秦伯带着家丁来寻夜。
苏清和神色一慌,云离抱起她跃到合欢树上,繁密的花枝掩住了他们的身影。二人站稳,相视一笑。
秦伯进了院子,检察了一圈转到树下,看着凌乱的琴案,疑惑道:“这二小姐还弹琴?”
树上的苏清和却差点失声惊叫,因为云离竟然不顾秦伯也在,霸道地吻住她。 云离看着苏清和睁大的诧异双眼,眼底露出狡黠的笑意,总算是欺负了一次回来。
待到秦伯等人走远,苏清和才敢摆脱他缠人的吻,怒道:“要是被发现怎么办?我要下去了。”
“你不怕高?”云离双手抱在胸前,坏笑道。
苏清和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皱眉,她现在怀疑云离是故意停这么高的。
“啊——”她还在想着怎么下去,腰就被人搂住,转了一圈,背抵着粗壮的树干,粉色的合欢花纷纷飘落,“云离,你做什么!”
“怕高,可要好好抱紧我……”云离贴近她,感受到那温香软玉,眸光变得幽深,吻上那红润的嘴唇,小巧的耳垂,沿着光洁的脖子下移,唇落在精致的锁骨间。
苏清和怎么也挡不住他不安分的手,只好任由他解开一根根衣带,投降沦陷在他温柔的吻里。
月亮依旧高高地挂在夜空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见证着巨大的合欢花树里,双颈交缠的二人,男子急促的呼吸,女子动人的声音。
当然,最后是以俊美世子挨了一掌跌下树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