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离见她脸色犹豫,好笑地牵她坐下,“怎么,长大了知道扭捏了?”说着,又拿出一方洁白绢帕,细细地擦去她脸上的汗。
苏清和面色一红,想要推开他,却发现两只手都被他握住,她竟没发觉他的手掌这么大。抬眼对上他专注的目光,全是珍惜之情,一时被那细长妖冶的美丽眼睛迷住。
留恋了好一会儿,云离才收回帕子。蓦然惊觉眼前人已经褪去了四年前的青涩稚气,几缕发丝缠绵绕颈,唇上一点朱红,星眸微嗔,却如春水般多情妩媚。 云离痴痴地望着她道:“清和,你比我梦中见到的还要美……”再也忍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双手揽过那纤细的腰肢,深深地吻了下去。
苏清和瞬间睁大了眼眸,看着云离近在咫尺的脸,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感受到唇上柔软温热,从小心翼翼的试探慢慢辗转为温柔的缠绵,最后变为如烈火般的霸道掠夺。等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被他压在青玉榻上。 即便隔着层层衣料,她也感受到了那炽热的骇人体温,云离意乱情迷,与平时清冷孤高的样子截然不同!她试图推开他,却发现他的力气大的吓人!云离流连辗转到她的耳畔,咬住她小巧的耳垂,声音暗哑低沉如咒:“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苏清和听罢,再下不去手推开他。
云离埋在她肩头,嗅着那沁人的发香,“肩上的伤还疼吗?”
“没事了。” 待到二人都冷静下来,她才觉得面如火烧,把脸整个都埋在绣枕里。
云离面色微红,尴尬地咳嗽了声:“这里离东城河还有些路,累了就先睡会儿吧。”见她一动不动,又拉过一旁的薄被,替她仔细盖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有人附在耳边低语,絮絮醉人。 蝶翼般的睫毛轻轻打开,露出多情的眸子,苏清和睡意未醒,懒懒起身,“到了吗?”
云离宠溺一笑,帮她理好耳边的几缕乱发:“嗯。你要是困,可以再睡会儿。”
“不用了,炎少爷最恼等人了。”她冲他明艳一笑,桃花般的脸庞变得灵动起来,“再说了,还有个李小姐等着你呢。”
云离微敛着眼睛,唇色浅淡如水,神色显得黯然。就这样沉默着,一言不发,弄得正准备下车的苏清和不知如何是好。 她看着这个俊美得不像话的人,无奈地叹口气。四年过去,昨日皇宫初见惊讶于他的成长与蜕变,他的圆润,他在人前竟也能露出合宜的笑容。可他这不高兴的模样,还是一点未变——话也不说,也不看你,只露出一副委曲的神情,让你觉得自责内疚,像有只小猫在你心里挠着。
把他握紧的双手打开,苏清和摸摸他的头,动作极其轻柔,“都说云世子冠绝天下,我看就是个爱生闷气的小孩子。”她的声音温柔,缓缓劝说,“不高兴的话要说出来,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
冰质孤雪般的脸抬起,线条轮廓有些生冷,“与谁说?”他突然笑了,破碎苍凉的笑容,仿佛自嘲般:“我是世人艳羡的王府世子,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无论哪国的贡品,当今皇上必赏我一份,百官见了我都要行礼,因为我是先皇遗孤,是富可敌国的云王府的继承人!天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都在我手里,若再言苦楚,那云离岂不是太贪心了吗?”
目睹父皇母后的惨死,却要对贼人俯首称臣,看着心爱之人坠崖却无能为力,孤身前赴西靖,忍受多少疼痛才医好病腿,风光的背后是多大的苦楚,他能与何人说!
“云离!”苏清和紧紧抱住他,稳住他即将失控的情绪,感觉到了那清瘦的身体冷如冰,心脏抽痛,“还有我在呢。你可以随意地生气,我会听你说的。”
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反抱住她,偷偷吻住颈边乌黑的发丝,恢复了以往的云淡风轻:“这可是你说的,那你要好好记住——”嘴角弯成满足的弧度,露出迷人的笑容,“你把我推给别人,我会生气。”
“那我问你,那天我来云王府见你,你跑什么?” 云离好看的嘴唇微微抿起,竟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犹豫着迟迟不开口。
看得苏清和着急:“快说!再不说我就走了!”
“我说——”云离偏过头去,盯着窗棂上的花纹,“那日你来的时候我刚沐浴,衣服是随意披着的,头发也未束……重逢第一面,总不能这么见你。一时心急,就乱了。”
“就因为这个原因?”
“就因为这个。”
怀中人神色淡淡,离开他的怀抱,云离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维持着僵硬的姿势。 柔荑掀开车帘,那莲青色的身影转过身来,同车外明媚的日光一起,刹那间点亮了整个车厢。
云离仍是坐在青玉榻上,静静地仿佛一副墨画。 苏清和璨然一笑,向他伸出另一只手,“不知小女子能否邀请公子,共赏今夜灯会?”
仿佛怕她改变主意一般,云离立刻紧紧握住她的手,“本公子准了。”言罢,执着那一只手起身下车,心中全是动容,波涛汹涌,这些年的难挨,与这一刻相比都微不足道了。随即又细心地撑起一把油纸伞,帮身侧的人遮住阳光。
云楼一脸欣慰地看着这二人,连连感慨,世子总算熬出头了!
手中牵住的那只小手动了动,想要逃离,好在他牵得温柔,却也挣不开。苏清和有些尴尬,小声说道:“你先放开,这么多人看着!”
“不。”薄唇吐出简单的一个字,霸道无比。却又将袖子拉低,遮住二人交缠的双手,脸上眼里都是满足又得意的笑意,“这样他们就看不见了。”
“你啊……哎,我真是输给你了,走吧。”
夜幕降临,湖面上飘荡着一盏盏彩色花灯,有各种各样的造型,花灯上载着细小的纸条,那是流放花灯者的愿望。据说只要花灯能顺着河水一直流到底,不沉入水中,纸条就能被河神看见,所许的愿望也能实现。也有刚刚初尝爱情的少男少女,一齐放下一盏玉芙蓉,祈求美好的爱情。
河中央停着一座巨大的“龙腾盛世”,上头两条闪着金色灯光的蟠龙缠绕交错,栩栩欲飞,映得湖面一片澄亮,恍若白昼。 一条装饰华丽的游船慢悠悠的在湖面上前进,船头立着两个颀长的身影,绛紫衣袍的男子显得更加壮实挺拔,他正兴奋地同一旁的白衣公子说着什么,白衣公子偶尔点头示意,但大多时候只是摇着折扇,凝视远处的湖面。
隔着一层轻纱的船舱内,李殷无聊地用手支着脑袋,看着身旁的人正在用毛笔描着一盏荷花灯的花瓣,苏清和的神色悠闲自在,水润的嘴唇微微上扬。
“喂,你这花灯是做给谁?是给炎煜城的吗?”没有云离在一旁,李殷恢复了以往的不屑。隔了许久也不见苏清和有答话的意思,李殷恼怒地抢过她手中的画笔,再次问道:“你这灯是做给谁的!是炎煜城还是……云世子?”
无奈停下手下的动作,苏清和直视李殷,她的眼睛本生得极为妩媚惑人,此刻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与疏离。手指纤纤,凝白如玉,在李殷面前摊开:“拿来。”
“……不行,你先回答我!从来没人敢不按本小姐说的做!”李殷被这样的冷淡却又带着压倒性气势的苏清和吓着了,却仍是碍着面子,于是抬高声音壮胆。
“你我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话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高傲之气。
“……那林芷也与你非亲非故,你又为什么帮她?”
“林芷敢忤逆皇后的意思,坏了宫里规矩——”苏清和唇角一勾,带着几分邪魅狂逆,在烛火下显得格外动人,“你别忘了我是谁,给别人添堵的事,我最喜欢做了。我不讨厌你,但我姓苏,你姓李,你我两家本就明争暗斗,你若让我觉得恼了,信不信我立刻把你扔进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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