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仅孑身独赴普雷肯十区的翩翩美少年,不禁令款款倩瞳绽露出钦赞折叹的炯盛耀芒,瞬臾,又被忐忑难安的惶遽忧绪氤氲涂罩……
折叹的是,原来少年的感知度竟是这般敏锐机警,居在百米远便能清晰捕捉着这五个恶鬼晦隐扩延的汹涌敌意,可见,少年刚刚那兴味阑珊的一抬首,并不是因接收到她们妩媚千娇的酥麻电波赋予的含蓄回覆,而是少年要委婉告诫这帮想找他麻烦的恶鬼们,别自不量力的挡截他的去路,倘,稍有不慎触犯到他的法则界限,一概罪不容赦,格杀勿论!
这……真是让一颗颗误认能轻易博取少年倾慕眷爱的悸动芳心,稀哩哗啦碎裂一地……
然,纵是一腔热忱付诸东流,却仍止不歇一贯漠视观瞻屠戮场景的艳舞女郎们,替少年层迭伏荡起湍湍焦忧的虑汐怅澜……
即算明知道凡光顾普雷肯十区的游客,皆不属碌碌平庸的简单人物,但,这个看似捧入掌心都谨怕化掉的娇楚人儿,会单凭他一己孤军,骁勇博退那五个凶残恶鬼吗……?
思及此,几个艳舞女郎不由紧紧合扣上陡失温度的纤手,默默祈祷那五个凶残恶鬼莫对少年腾生杀念……
偏偏,事与愿违,就瞧一个根本辨不清衣服原色,浑身洇透赭垢污迹的男人朝少年咄咄一昂下颌:“小鬼头,你来十区寻仇?”
少年扫亦不扫男人一眼,继续旁若无人的悠哉往前走。
男人倍觉愤恼的用手蹭了把仍在滴滑血水的脸颊,再恣虐无忌的勾舌舔吞下唇沿残留黏粘的稠浊血珠,呲着一排扯挂着腥红血沫的锋利锥牙,嘶声追问那稳笃傲行于苍茫雪雹下的神秘少年:“小鬼头!没听到老子正问你话么!?怎么不回答老子!?难不成你是来追凶的?”
少年依旧毫无畏怯的闲适迈步,仿是天崩地陷、风翻云沉也阻不停他直抵目标的坚毅决志。
未得到少年的恭顺答复,霍使男人额头青筋不受控制的扭曲成条条蚯蚓状:“哼!老子知道了,一定是你个小鬼头不知天高地厚,犯了什么不可见光的错误,才来这十区躲事的!”
猛地,男人十指忿恨一扩,伴着数股漩涡迴流,一副逾达百公斤的哑铃形铁锤立马幻化至双掌内。尔后,左右粗腕颇显狂躁一抖,边势如耍玩杂技一样,不断抛掂着两副重磅铁锤,边迎着少年一步步森厉逼近:“不过,小鬼头,老子要告诉你一声,你还真选对地方了,从进入这十区起,你以后就无需再逃了,因为老子将会把你送到另一个世界长眠!”
少年连唇角都懒得欠奉半抹弧痕,只是略微一掀足,一股万箭齐射的强霸气场,就完全将男人源源疯鼓的磅礴劲压彻底碾轧在脚下:“最好别挡老子的道,老子可没心情陪你们这种连尘土都及不上的小角色玩!”
随着少年话音一落,自少年周身所猎猎暴涨出的狠戾煞气,犹是那浇上火的炼油,熊熊喷薄燃散,滚滚沸溢激溅。在给漫空皑皑叠砸的滂沱雪雹,融解为冒着迷蒙白烟的毛毛细雨一刻,也让正疾奔向少年的男人骤遭到一股灼烤的炙浪烘面袭来,就好像一道焚着烈火的墙障,教男人再不能多跨进半步。
男人故作镇定的瞟了眼脚下,赫然发现这原先还凝结成厚冰的路面,现在已溶成了一滩滩泥水,突地就吓瘪了他额头条条凸胀的青筋……
而几个终盼到少年启唇讲话,且试图贴上琉璃防护窗听听少年那甜糯嗓音的艳舞女郎们,恰在纤手方触上防护窗的一隙,迅速缩卷了回来,赶忙揉搓险些烫起疱的指腹,暗暗期冀少年一举灭除那个喧挑争端的讨嫌恶鬼!
不过,她们有点不敢保证,那五个凶残恶鬼会不会一致协同围剿少年……
窗外景象渐渐变得朦胧模糊,宛是忽增了几重虚浮绰影,恍约雾里看花,水中探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