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雪目不斜视,缓款而行。
她知道,从她进场开始,便有一双视线紧紧随着她,不是段擎宇那般的如浴春风,而是渐转阴寒的刺骨寒冰!
她知道,他如今,气恼了,愤懑了!
可是,她要的便是如此!
对着哥哥含沙射影,便别怪她明枪暗箭!
哥哥是她一个人的,那些个劳什子姑娘幺蛾子,憋了死劲儿也休得妄想偷觑哥哥!
紫雪加快了步子,走到段擎宇跟前搂着他的脖子甜甜笑道,“哥哥,雪儿回来了!”
段擎宇长臂一收,便将她抱在身旁的椅上做好,刮着她小巧的鼻子道,“雪儿倒是真人不露相!差点把哥哥都给绕进去了!”
紫雪扬着头,狡黠的像只小狐狸,眯着弯弯的紫眸,道,“哥哥又不是第一天识得我!雪儿心中的小九九,怕是哥哥早就瞧了出来,不然便不会让我去了!”
“狡猾的丫头!”段擎宇俊颜舒展,常年覆霜的神色也染上了薄薄的暖意。
“若是未将血玉萧的底细摸清楚,我才不会这么贸然闯来这里!既然来了,哪有不上阵夺旗的道理!而且,这不能作吃,不能作喝的破箫,一个个的当做宝贝!我瞧着,倒也不过如此!”雪儿睨了眼坐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黑着锅贴脸的夏景阳,挑眉说道,声调竟高高的扬了几分!
段擎宇怎会不知她是故意为之,淡淡笑着,随手捡了颗果子喂进她嘴中,倒也未阻止。
夏景阳先头吹奏血玉萧,气色本就不好,如今听得紫雪得了便宜卖乖不说,倒还数落起血玉萧来了,心中顿时升了一口浊气,黑着俊脸,狭长的凤眸寒光乍现,冷意丛生,那阴柔儒雅的气质在此刻竟也荡然无存!
血玉萧是何物?那是南燕第一世家的传家之物,是苍茫四国竞相争夺的宝物,如今到了紫雪眼中,便成了“不过如此的破箫”!
她有何资格狂妄!?她有何资格蔑视!?
“你不过就是吹响了血玉萧罢了,有何资格置喙!?”夏景阳终是气不过,冷着俊颜厉声喝道。
紫雪闻言,倒也不着恼,转过身子斜睨着他,挑眉冷笑道,“若是本公子未记错的话,先儿阁下奏得箫曲可是刺耳的很呢!用‘惨绝人寰’来形容阁下的箫曲倒是确切罢?!”
紫雪眸儿一转,瞧了夏景阳青黑的脸色,心头更喜了,又笑道,“我倒是忘了,先头还有两个蠢蛋为了这支破箫送了命呢!虽然同是为了那支破箫,阁下倒比那些个蠢蛋强了许多,至少现在还咬牙硬挺着!幸亏阁下是功力深厚的蠢蛋,不然也同他们一般大喇喇的死在千人会场上,这南燕第一世家的脸可得往哪儿搁啊?!你说是吧,夏当家?”
那夏当家三字,竟咬的极重!
夏景阳被她一顿抢白,脸色越发的惨白了,憋着胸口的浊气,一口气没上来,便软软的朝后倒去。
菱儿从段擎宇到这儿后,便一直乖乖的立在一侧,先头瞧见夏景阳脚步虚浮,额上冷汗丛生,深知他是受了重伤,急得心口阵阵的疼,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便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瞧着。
如今被紫雪这么一挤兑,眼睁睁的瞧着他晕了过去,顿时乱了阵脚,手脚发软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侍卫将他背在背上正欲带走。
“朱总管,请留步!”
朱黎转过头看着段擎宇,眉宇间尽是冷意,“王爷有何吩咐?”
段擎宇肃然道,“将夏当家带进我府中罢,如今帝都城不安生了,夏当家又受了极重的内伤,你们在外面怕是会生出些麻烦来!”
朱黎冷眉一挑,细细的思索了片刻,又瞥了眼一脸坏笑的紫雪,终是点了点头,道,“那便有劳王爷了!”
由于结果本就呼之欲出,这罕见宝物自然而然便归了紫雪所有,临走之际,先儿主会的男子亲手将血玉萧交给紫雪,寒暄的几句,便瞧着他们离了锦华楼,眸中冷意一片。
锦华楼,春风阁。
“启禀主子,夺宝大会结束了。”
一名着黑色长衫的男子倒了杯茶,轻轻置在女子面前,低头温润笑道。
女子纤手如雪,姿态悠然的端起桌上的青玉茶盏, 啜了口,螓首微扬,媚眼如丝,雍容精致的脸庞美得勾人心魄。
“哦?那血玉萧谁得了?”女子掩唇浅笑,音如歌莺。
“属下不识得,派下去的人也未查到他的身份。”黑衣男子抬起头,笑着答道。
这人不是先儿主会的男子又是何人!
女子媚颜一沉,不悦斥道,“没查到便统统拧了脑袋,没用的东西!”
黑衣男子高深一笑,道,“主子莫急,听属下说完再拧脑袋也不迟。”
女子又抿了口杯中的清茶,勾唇冷笑,“莫言,你倒是学得越来越精了,在本宫面前也玩起手段来了?”
莫言急忙道,“属下不敢!”
女子冷哼一声,“说!”
莫言眸子晶亮,展颜笑道,“那夺魁者属下确实不知,不过就在他们临走之际,倒叫属下瞧见了个人儿!”
女子见他又卖起了关子,凤眸微眯,勾唇冷笑。
莫言讪讪一笑,急忙道,“属下瞧见了睿亲王段擎宇!而那夺魁者便是与他一起的,瞧着他们的言行,倒是亲密的紧!不用想,这人儿定是他睿亲王府中的!”
女子闻言,秀眉微挑,“段擎宇?他竟也对血玉萧有兴趣?”
随即又冷笑道,“如此倒也不错,这血玉萧到了段擎宇手中,说不定我们的事儿便会事半功倍呢!”
莫言也更着笑了,“属下也觉得这是苍天相助!”
“那夏景阳呢?他如何呢?”女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敛眸问道,声音竟有丝急切。
莫言深深地瞧了她一眼,恭敬禀告,“夏当家受了内伤,为血玉萧所伤!”
女子掩去眸中的焦虑,捂住砰乱不安的胸口,哑声问道,“那他现在在何处?”
“跟去的人上报说,他们住在尚品轩。”莫言如实说道。
女子沉默不语,神色哀戚。
那个男人,不知好些了没有……
许久,女子缓缓抬起头,妖媚的凤眼含情的看着身旁的莫言,素手轻轻攀上他的脖颈,呵气如兰,朱唇轻启,“莫言,脱衣服……”
莫言浑身一僵,怔怔的看着风姿妖娆的女子,喉结蠕动,哑声道,“主子,您这是做什么?”
女子轻轻含住他的耳垂,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上,“本宫说,脱衣服……”
莫言努力调节着紊乱的呼吸,忍住全身的燥热和欲望,暗哑着嗓音道,“主子……脱……脱谁的啊?”
“你的……还有我的……”
“属……属下不敢!”
女子轻轻浅笑,声音婉转,细细的藕臂松开了他的脖颈,轻轻的抚上他健硕的胸膛,缓缓退去他的衣衫,媚笑道,“这是命令,本宫让你做便做!”
莫言吞了吞口水,早已压制不住的情欲破土而出,长臂一收,便将那娇笑的女子纳入怀中,略显生涩的吻慌不择路的在她身上烙下。
此刻,为着在他身下妖娆绽放的女子,这个他深爱了六年的女子,他疯了,身体,抑或心灵!
即使他知道,她的心中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即使他知道,在她最极乐的时刻,心中想的,嘴里念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可他管不了了,那份埋藏在深处的爱,那份被他禁锢于牢笼中的爱,此刻,怕是再也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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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码到凌晨三点,累死鸟
今天我有早更,得瑟中……